老嶽撓撓頭髮,“她什麼來歷麼…我也不知道,畢竟這樣的怪物我只見到一個?!?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按住了扶手:“她很可怕嗎?”
“還好?!崩蠋[操著手說?!安凰銋柡?,但也不好對付。但是有很疑惑的一點是…”老嶽頓了頓,“我一直查不到她的有關(guān)信息。”
我摸著頭思索了一下。
“那麼,我們找閻王?”
“沒用的?!崩蠋[脫下了帽子苦笑了一下,掰著手指道:“你以爲(wèi)我沒找過嗎?閻王說,他也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東西。”
“後來…我發(fā)現(xiàn)普通的法子根本應(yīng)付不了她。她又只是站著不害人…我就隨她去了?!?
“但是你嘛…”老嶽用狐疑的眼光盯著我,“自從你的勾魂疽出現(xiàn)後,她就日益暴戾,似乎…是想殺你了?!?
我敲了幾下桌子。
“老嶽,你可知道我的勾魂疽爲(wèi)什麼對那些鬼怪有吸引力?”
他微微笑了笑。
“世上之事,哪裡說得清楚呢?有些事他就是沒有理由的,一切緣法就夠了。”
“不?!蔽仪弥雷诱f。連呼吸也急促了起來。“如果不講個理字,我恐怕真的會死去。”
我在參拜佛像的時候勾魂疽又發(fā)作了,那麻癢的滋味。佛像忽然煥發(fā)出一道金光,恰好射到了我手心上的勾魂疽。
一旁記錄的師父對我微微笑了一下,然後記上了一筆。
我擡起頭,我參拜的佛像正是頭髮藏滿眼睛的盧地毗母。
“老嶽?!蔽椅鴼庹f,焦急地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拔矣X得,這一切不是巧合?!?
老嶽靜靜地聽完。瞪了我一眼:“廢話。”他微笑了說。“也就是說,之前那個滿是眼睛的女人又來找你了?”
“好吧。”他長長地嘆了口氣,“其實這種女人存在的,她叫蚩尤。”
“蚩尤,以吞噬人精氣爲(wèi)生的怪物?!彼箲]地捏著佛珠,“天性溫和,從不主動攻擊人,但是有一種情況例外?!?
說著他往這裡盯了一眼。
“那就是你觸碰到了她原本爲(wèi)人的屬性的時候?!?
我拿著鍾子裡的茶喝了一口。
“也就是說,她還算個人?”
“不然你覺得呢。”他深深地說,“她和餐食不同,餐食是一生下來就沒有神智,只知果腹。而她,是後天經(jīng)歷了某種變化,才失去神識,只知遊蕩。”
我看著手說:“被她找上的人又需要什麼條件?”
“第一,心性玲瓏,比如你,”他嚴(yán)厲地看了我一眼,“天生的七竅心。生性聰穎。林麒,你小時候?qū)W東西應(yīng)該挺快吧?”
我深深吸了口氣。若無其事看著我這雙手。“對啊,爺爺誇我很聰明,十歲的孩子都比不上了?!?
“第二,天生異稟,第三,爲(wèi)人仗義富有正氣,林麒,如果我沒猜錯,這三條你都佔齊了吧?”
我騰地一下站起身來?!皩Γ瑳]錯,我都齊了,不過這又能說明什麼呢?”
“說明蚩尤就要跟你一輩子了?!彼患辈痪彽卣f,“你隨時回過頭,都可能看見一個滿是眼睛的女怪?!?
“還真是奇了怪了?!蔽覐?qiáng)按捺住心頭的火氣?!袄献用T至陰嗎!老子招誰惹誰了!一個個孤魂野鬼全往老子身上靠!”我暴怒,一蠱子茶水全撒在了地上。
“你先別急。”老嶽慢悠悠地踱著腿說,“其實嘛,也不是沒有辦法。”
我慢慢爬向了佛像。
頭頂?shù)哪且活w顆眼睛依然要射出針尖般的光芒,看著那一團(tuán)團(tuán)黏著的眼睛我就犯惡心,連忙弓下腰艱難地爬著。
我是揹著師父來的。不知他老人家看到了會怎樣?我一邊想,一邊費力地挖開了石堆。望著那閃著光的綠石塊我抱住了他。
“取出佛像後的寶石。蚩尤就暫時不敢接近你了?!?
這麼大一塊,難不成讓老子全部搬走?
尼瑪?shù)模∥乙粫r不爽,狠狠踹了石塊一腳。
石塊骨碌碌地動了,撞在旁邊的牆壁全碎了,只露出一塊小小的松石。
嘿,難不成老嶽所說的就是這個?
我上前去,撿起它。硬度應(yīng)該不高,我用指甲輕輕就可以劃出痕跡了,低頭一瞥旁邊全碎了。只剩下它了。我把它揣到兜裡。理著玻璃渣一樣的碎片想:應(yīng)該就是它吧,畢竟什麼都沒剩下了。
嗯。就是它了。
我拿著它繞過那些碎片往後走,走之時不忘了把洞口給堵上。被發(fā)現(xiàn)了可不是好玩的。
我拿著松石的時候刻意看了佛像一眼,佛像蓋過頂?shù)念^髮煥發(fā)出滿天的彩光。我掂了掂,挺沉。望著佛像背後那個孔眼我想:老嶽說的沒錯。
“你要拿好了,它就在盧地毗母佛像的後邊,記住,不要讓人發(fā)現(xiàn)。我不確定密宗僧人清不清楚這塊石頭?!?
我慢慢爬了出去。
看見佛像頭頂滿滿的光點,我下意識地捂住了眼睛,頭髮裡的那些眼珠子彷彿隨時都會眨動…不知爲(wèi)何,我忽然很想把石塊塞進(jìn)那個孔眼裡。不過我只是止住了這個危險的想法,捂住眼睛匆匆地逃走了。
走遠(yuǎn)了。我把綠松石重新拿了出來。表面彷彿也在煥發(fā)著和大殿一樣的光芒。我掂了幾下,又放回去了。
“應(yīng)該沒人清楚這塊石頭的功效,甚至他們連存在都不知道。隨身佩戴在身上,那隻女怪應(yīng)該就不會經(jīng)常找你了?!?
想到這裡我忽然對石像產(chǎn)生了無限的恐懼之感,於是連滾帶爬地跑出了走廊。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間我才覺得自己安全一點。撇頭一看老嶽還在呢,正坐在牀上靜靜地喝茶呢。
“你去了這麼久,感覺如何啦?”老嶽有板有眼地問我。
我脫下了黑色的風(fēng)衣擱在凳子上,“成功了,我…拿到了,過程出人意料地順利。”
“我就說嘛?!彼屏丝诓栊χ?,“那些老禿驢不知道這個。給我看看。”
我把那塊石頭遞了過去。他拿過去細(xì)細(xì)看了一眼,石塊內(nèi)部有蜂窩狀一樣的拉絲和凝塊?!安诲e嘛?!彼χf,“這都被你拿回來了?!?
我說:“下面,把它佩戴我嗎?”
“對”,老嶽把它還給我,“這樣這該死的怪物就不敢找你了?!?
我細(xì)細(xì)看著:“這石頭有名字嗎?”
“有。它叫青麟,寶貝呀?!崩蠋[看著它最剔透的一部分說,“可驅(qū)蟲辟邪,長期佩戴可使人延年益壽。至於它怎麼來的嘛…它生長在地底中心,等閒人根本不敢採摘,除非大羅菩薩,不然會被旁邊繚繞的烈焰燒成灰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