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損壞的是你的腦神經,小腦,還有四肢體幹,你將會像醉酒的人一樣搖搖晃晃,呼吸不穩。甚至大小便不便?!彼D過頭微笑地望了一眼我,“怎麼,做好準備了嗎?”
“你別嚇唬我了?!蔽椅嬷^吃力地說道,“我的頭又疼了?!?
我一張望,嘴角似乎有血。
“坐下”,他微微笑道,“我給你療會傷?!?
他所謂的療傷是聖光淨化。我望著那個光球在我身體上升,又下降,雪白的光芒像一陣陣撲騰的霧,最終他把短劍插入了我的腹中。用力地說道:“忍一忍,放放血就好了?!?
我咬著牙不說話,任憑鮮血蔓延過我的後壁。我隱隱看著他拿出繃帶纏我的後背,然後似乎有什麼東西塞了進去,似乎是一個硬塊。我呻吟了一聲。他帶血的短劍正橫在我的脖子上。
“忍一忍就好了?!彼菩Ψ切χ?,“有點疼,不過不會死的?!?
然後我覺得他應該是把短劍拔出來了。我看著上面沾著黏稠的血塊。我耐心地等他給我一圈圈地纏好繃帶,等到肚腹完全纏滿了,他才拍拍我的肚皮,嬉笑著對我說:“可以了?!?
可以了?可以了就好了。我扶著樹站起來,還是暈乎乎。興許是失血過多了吧。起碼我看著土地的那一片全是血。前方長著幾顆青草的地方像是一條小溪全是血。我咬著牙踏著走了幾步,逞強道:“可以走?!?
維德嘲笑我搖搖晃晃的跟個唐老鴨似的,但是還是默許我跟著走了。興許他也不想耽誤路程吧,我偷偷瞥了一眼他。他杵著長劍走得很是歡暢。顯然是刻意放慢了腳步已跟上我的進度,起碼我覺得是這樣。我晃晃頭趕緊把這些胡思亂想的念頭趕出去,寒風吹過來,微微有點冷。我趕緊拉上衣服。
我們遊蕩在枯黃的草原上。維德扯扯嘴角對我笑了:“怎麼,走不動了?”
“沒事。”我嘆了口氣,捂了捂有些劇痛的傷口,低聲地說:“還可以走?!?
說這話的時候我擡頭望了望天,又是早上了。
清晨的露水沾到我的手上,一陣冷意襲來。
我裹緊了衣服,聽著雞叫三遍。望著涼白的天我瑟瑟發抖,瘦小的身軀冷汗直冒。我想,又是這樣了。
我捏了捏手中翡翠戒指,微微寒意的冷汗讓我清醒。我盯著手心暴起的紋路,想這個秘密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的。
不會有別人。我吃力地拖著身子道,不會有別人….
只有我,纔是唯一陰陽術的傳人啊。
我坐下來運功歇息一會。蒼白的嘴脣又有鮮血溢出,我舔了舔微微的裂紋。我想,現在嘴脣肯定爛得不成樣子了吧。
潰爛,最先就是從嘴脣開始的。
已經雞叫頭遍了,我抹抹頭上的汗,迷惘地望著天邊升起的太陽??噹аe一個金紅色的太陽已經成型了。我迷茫地想,這種日子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呢?
起碼,現在是暫時剋制住了對吧?我接過維德伸過來的手,指尖有微微的血滲出。我看見他微微笑了一下。我又頭暈目眩了,他在笑什麼呢?
我站起來看,底下全是白色。
我扶著維德的手走,蒼白的嘴脣一直在打著顫,“你呀,”維德啓脣笑道,“該不會看上什麼姑娘了吧,你看你下面…”
“你閉嘴!”我嚴厲打斷了他,然後又有氣無力地哀求似的道:“你不知道的,就別亂說了好嗎?”
真的,緘言好麼?不知道的,真的別說了。
我沉沉地在他懷中睡去。經過了一大番消耗我已疲憊不堪。再也經不起任何折騰。我想我真的有點累了。
“你確定你要繼承這種力量嗎?”老嶽捧著一堆火一般的光球對我說,“繼承這種力量,代價很大喲。”
“你承擔不起喲?!?
“你確定嗎?!?
…..
猛然間我驚醒了,我本能性地披起衣服一躍而起,然後拿上我的軍刺,驚恐地瞄準,射擊。最後卻撲了空。我抱著那棵粗壯的差點硌傷我胸的大樹心有餘悸。我想,還好,只是個夢而已。
不然就真的….
我又頭疼了,那種劇疼一下一下地反噬我的心,我真想孫猴子一樣翻在地上跳來跳去,可是我不能….我半跪著,用軍刺插著地,手心裡汪汪的血又浸出來了。
又受傷啦?
我猛地躍起,翻躍的高度直接超過了那棵樹??蛇€是一點成效都沒有,我穩當當地落地,失望地發現我的腿被一截樹枝插在了巖石縫裡。
這次不能再用治療術了。
我吃力地想,再用就真得透支了…沒錯,我身體強制到BUG的治癒能力,並不是沒有代價的。至於代價嘛….呵呵。
就是我得經常受傷。
我吃力地掰起已經被脫彎的腳趾頭。發現上面的骨頭已脫臼了。這點小問題倒沒有事。畢竟以前我在部隊沒少處理過。只是手中無繃帶也無傷藥,更無夾板,怎麼辦呢?
就在我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之際,維德回來了。
他拎著只兔子直接坐在了地上。絲毫不理會我骨頭被折斷的痛苦。他叉著腿自顧自地道:“啊,今天又有兔子吃了。”
我:“….”
“咦?你不高興啊?!彼蛄恐惶┑先粯佣⒅?。最終摸了摸我的頭。“來,媽給你塊兔肉吃?!?
“滾!你明明就是爸爸!”
這個傢伙坐地生火烤起了兔肉,還抹上了蜂蜜,烤得滋滋作響。我在一旁乾瞪眼。他當著我的面撕下了最爲金黃焦脆的一塊,陶醉了咬了一口,然後對我晃著說:“來,叫爸爸?!?
我對此怒目以視:“滾!”
“咦?”這個二貨像跳舞一樣拿起了小棍子?!澳銊偫u不是承認了我是你爸爸嗎?”
不想理這個二貨。我鬱悶地坐起,那個傢伙還在旁邊大嚼兔肉。我仔細檢查著腳上的傷口,發現除了腳趾縫的裂開並不嚴重。那就好。還是可以走路的。我心有餘悸地放下了褲腿。又發愁道:只是這荒山野嶺,應該拿鹽水洗洗,只是,我上哪去找這條件呢?
我正發愁呢,維德又來了。
“咦,”他叉著棍子跳舞,“你在這裡坐著,看起來好像一隻熊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