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去吧。反正你去了也不一定有什麼卵用。他走了我繼續無聊地甩著筆玩,剩下的紅袍僧人緩慢地做著自己的事情,動作有一種莊嚴感和儀式感。
我看他們的體型魁梧,站樁十分有力,我猜測他們應該十分精於武道。
看起來逃出去不是那麼容易。
我只好開始翻書,枯黃的書頁全是密密麻麻的文字。沒有一點多餘的圖。我表示我完全看不懂,只好關上經卷,這時,小喇嘛來了。
我站著叉著腰說:“怎麼樣啦?”
他鞠躬行了一禮道:“尊師說,閣下不是凡人,但是不是聖子,我們也不敢確定。”他擡起頭露出茫然不解的神情,“閣下,你爲什麼要闖入我的地方呢?”
“我…看見門開著,感到十分好奇。”我隨便編了個藉口搪塞過去。
小喇嘛的眉頭越鎖越深:“那大廳呢,大廳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開始裝無辜:“我…我不知道,我進去就變成這樣了?!?
“你和那老頭什麼關係?”
“我…我進來遇到了他,他說可以帶我參觀參觀,誰知道就…”
藏傳佛教有“心意”之說,意思說只要有緣就可以到達。我正是根據這個滿嘴跑火車,我仔細想了下邏輯也沒有硬傷,從事實來說也能成立的。小喇嘛被我唬得一愣一愣的。
“上師的意思是,閣下要在這裡面呆幾天,委屈了?!?
“沒事不委屈。”只要不是再像剛纔那樣對我嚴刑逼供,讓我做什麼都行。
我就在石室裡呆了幾天。整個塔基應該是環形結構,而我所在的石室恰好東面向陽。也不知道是有什麼風水格局還是密宗喇嘛不講究這些。某一日小喇嘛對我說:“上師要見你?!?
“嗯好?!蔽尹c點頭,“帶路吧?!?
早就想見見這什麼勞什子上師了,如果我看他不爽,就揍他一頓!
我們走了一截比較狹窄的通道,然後左轉,再走一會就是一截樓梯,上樓了就可以密佈交錯的房間。天花板和牆頂都是金碧輝煌。我說:“你們挺有錢嘛?!?
“廟裡的香火錢?!?
哦,敢情信徒給的都拿去幹這個去了!
也不知繞過了多少房間,我只覺得狹窄的區域被劃了很多快,人在其中穿行就是蟲子在蜘蛛網上爬一樣。直到我徹底頭昏腦漲了,小喇嘛帶我在一片硃紅的帷幕前停了下來,“上師就在這裡了。”
我掀開簾子進去。發現裡面的裝飾驚人的樸素。用賈母的話說“跟進了雪洞似的?!睒闼嘏c華貴劇烈的反差讓我有點不適應。我呆呆地問了句:“是上師嗎?”
“你不應該叫我上師,你可以叫我喇嘛?!币粋€慈眉善目的老人坐在木桌前說。
這樣子讓我頓生好感。
我走過去合手行禮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大師?”
他微笑地做了個請的手勢。“坐吧?!?
我拉開椅子慢慢坐下。桌子上有一杯清茶等著我了。“你們漢人的茶,不知你還喝不喝得慣。”
我驚異地望著他。他微笑地抿了一口:“你喝啊,怎麼不喝?”
我擱下玻璃杯子。“你怎麼知道我不是藏人?”
“這還用看嗎小夥子?!彼嘈α艘幌拢澳愕钠凭`太多了,完全就是滿嘴跑火車。還有,你對我們藏教的風俗有許多誤解的地方。”
這叫什麼…弄巧成拙麼?我扶額坐下。果然我不適合撒謊啊?!拔覀兇蜷_天窗說亮話,你到底想做什麼?”
老喇嘛笑笑:“喝茶。小夥子。我對你沒有惡意的?!?
我將信將疑地舉起杯抿了一口。很香。雖然我不喝茶,但我也看得出來這是上好的好茶?!岸嘀x你的招待,”我說,“其實,我們只不過是想過個路而已。”
“過路?”他敲著茶杯微笑地道,“你們要去哪裡?”
“我們…”我摸著茶杯又遲疑了,“那個地方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只知道很可怕,很重要,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去。”
“放心,我只過路,過個路而已,誰讓唯一可以走偏偏在你們的寶塔裡呢?我只過路,什麼都不做,你就讓我從這裡面走好不好?”
老喇嘛嘆了口氣:“小夥子,你對密宗的瞭解真少?!?
“所以,你覺得他們肯讓你過去嗎?”
我警惕地向後退幾步,握緊了袖子裡藏著的匕首,臉上故作輕鬆:“沒關係,你們不讓我過,我偷偷地過,如果不行,我就把你們一個個全部打倒再過。”
老喇嘛笑道:“打得過麼?傻小子?”他揪緊背後的地圖道,“你亂動一下,我們就剁掉你的手指?!?
我擺出了一副格鬥的架勢:“剁吧,我有十個?!?
他按住了我手腕的穴位,我咬著牙一翻,剛擡頭就發現我的整個腕骨被他壓在了手肘之下,他彎下身對準我的腕骨做了個切的手勢:“剁你的手指,輕而易舉。”
我咬著牙把手扯了回來…我感覺我的小指骨已經斷了,我說:“如果不是你們封住了我的法力…”
“如果你還有法力,在我教法器之前照樣是死。”他慢慢喝了口茶說,“你的基礎太薄弱了,修行時間應該不長吧?”
我點點頭。
“來,”他向我勾勾手指,“我來教你幾招?!?
我衝了上去,他輕巧的一個側翻,一次次躲過我看似迅猛的攻擊,然後不費吹灰之力把我撩倒在地下。直到我爬不起來了,他壓住我的身體擰著我的手腕道:“還來嗎,小子?”
“來…”我像魚吐泡泡一樣說著話,“你起開…”
啪嗒一聲,我的手腕骨被他猛烈地摔斷了,火辣辣的疼痛讓我的大腦陷入一瞬間的麻痹?!拔腋嬖V你小子,我只是密宗的三十八大座師之一!你要應付的,是三十八個像我一樣的人。”
他一把踩住了我的脖頸:“現在,你還想過嗎?”
然後他揮了揮手:“你們幾個,把他擡下去。”
我歪倒在鋪著稻草的石牀,旁邊的小喇嘛正往我的手腕塗著一種黑色的藥膏,他埋怨我說:“你看你,莫名其妙惹上師生什麼氣,這下好了吧?!?
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如果我現在還能動,一定會把藥膏甩到你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