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玩意兒是衝著我來的,你充其量就是個路人。”現在腦子清醒了,我纔想到:“你沒看剛剛那幫孫子就一個勁的往我身上橫,誰看你了。”
楊馨兒的嘴脣動了動,想說什麼終究沒說出來。
我想著好歹得活下去一個,從角落裡撿了個木棍,顛了兩下:“趁著還沒天黑,趕緊走,晚上山路就沒那麼好走了,你要是回來得早,說不定還能收到我的全屍。”
楊馨兒依舊只是狠狠瞪了我一眼,沒說話。但是我已經感覺到,失去知覺的小腿開始麻酥酥的癢了,帶著刺痛。仔細看看,就能看到血管下面隱隱的黑色細絲。
“去,開門,我就不信弄不死這一個。”
我笑著擡手把楊馨兒推過去,適應了這麼一會,就算只能單腳站立,我也能挪動兩步,但眼前模模糊糊的感覺不太好。
楊馨兒大概知道,在這麼困下去,我們倆遲早餓死,還不如現在衝出去拼一把。所以她沒有太多猶豫,就走到門前開始觀察。
這倉庫是木門,上面的縫隙勉強能夠看清,外面一片墳地,只有幾隻偶屍正在無意識的遊蕩,比起那大部隊好了不知道多少了。
和楊馨兒對視一眼後,我慢慢挪到她旁邊,在她慢慢打開門的時候,全身緊繃。
偶屍果然一下子從窗戶上蹦下來,一雙散發著腐臭的爪子直衝我面門來。狠狠的把那爪子用木棍打開,我咬著牙保持身體平衡,舉起木棍就往偶屍腦袋上面砸。
一聲悶響,偶屍的腦瓜就像是破瓢的西瓜一樣,一下子炸開,腦漿都迸在了我臉上。一股爛魚的腥臭,還好偶屍就那麼倒下去了,再來兩下,我都會被直接薰暈。
沒有用槍,所以並沒有引起其他偶屍的注意力。被那味道薰得胃裡難受,我趕緊抹了把臉蹭在牆上,朝楊馨兒咧了咧嘴:“看吧,我還能弄死這跟喪屍一樣的東西呢。”
這時候我腦子裡已經開始迷糊了,楊馨兒好氣又好笑的看著我,重新關上門把散落在地上的東西收好,給我小腿上換了藥之後重新包紮。
兩個揹包變成了一個,由楊馨兒揹著。看外面沒什麼動靜,楊馨兒就扶著我慢慢走出去。
我發現這些偶屍和喪屍還是很大差別的,最起碼不會一聞到人味就嗷嗷叫著衝上來。
路過幾個遊蕩的偶屍,我和楊馨兒都是不由自主的想要跑。但他們就像是看不到我們一樣,搖搖晃晃的就過去了。
楊馨兒和我對視一眼,眼裡滿是意味。連接碰到了兩個之後,我稍微放鬆了點,拍拍全身緊繃的楊馨兒道:“估計是有人在背後操控,那人不知道幹啥去了一直沒招惹我們。”
楊馨兒抿抿脣,聲音有些顫抖:“就是因爲這樣才更嚇人,誰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衝上來。”
我一愣,倒是覺得楊馨兒說的有點道理。誰知道這些噁心扒拉的東西什麼時候突然嗑藥。
從有些偏遠的倉庫走到了村子裡,我感覺有點吃不消了,拍拍楊馨兒:“咱們去前面那個屋子休息一下,我不行了。”
“虧你還是個男人,這就不行了。”
楊馨兒白了我一眼,但還是體諒我但好歹也是個負傷人員,扶著我慢慢進去。
我實在是沒力氣了,剛進屋就想躺在地上,還沒等我說話呢,突然聽到身後嗷嗚一聲,一回頭,一個偶屍就跟突然嗑藥了一樣,揮舞著爪子衝過來。
楊馨兒馬上放開我拔槍,我想制止已經晚了,響徹天空的一聲槍響,果斷暴露了我們的位置。那個偶屍倒下,但更多正在尋找目標的偶屍也衝了過來。
“艸!這幕後黑手是想玩死我們!”
我罵了一句,拖著沒知覺的腿把楊馨兒推到一邊,在偶屍衝過來之前關門。但還是晚了一步,不怎麼結實的木門雖然擠斷了偶屍的手臂,但也在我胳膊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
血一下子涌出來,斷掉的手臂還在地上抽搐了兩下,才慢慢枯萎。
“林麟!”
“別叫我了!找點東西把門頂上!”
我吼了一聲,頂著不斷晃動的木門在心裡罵娘。拖了兩個櫃子和一張牀頂上木門,我才一下子躺在地上喘粗氣。
“喂,你怎麼了?”
楊馨兒推了推我,我擺擺手,無力道:“別碰我,我不行了。”
手臂上的傷口呼啦啦的流血,很快就浸溼了手臂下面的一小塊土地。要不是楊馨兒馬上給我處理傷口,估計我還沒被偶屍弄死,就先流血而死了。
但同時也有個不怎麼樂觀的消息——所有的藥都已經用完了,包括繃帶。
聽到楊馨兒說這些的時候,我嘴角抽搐了兩下,一臉狐疑的問她:“也就是說,咱們要是沒出去,我就得用破布裹著了?”
楊馨兒一下子被我逗笑,戳了我一下:“對啊,說不定你身上的衣服都不能穿了。”
看出這丫頭就是在跟我開玩笑,我揚了揚嘴角就沒回答,勉強做起來,想挪到裡面一點的屋子去,卻突然感覺手心一陣熟悉的瘙癢。
我下意識的擡起手,只見那個什麼勾魂疽竟然又浮現出來,女人的眼睛已經睜開了一條細縫,並且輪廓越發分明,甚至我都能看清眉毛根根分明瞭。
我心裡一下子涼了一半,被困偶屍羣,偏偏這時候又勾魂疽發作,這不是誠心逼死我嗎。
還沒等我想完,撕心裂肺的麻癢就從手掌上一下子爬遍了全身,像是有無數只螞蟻在皮下撕咬我的皮肉一樣。
“啊!”
腦子裡彷彿也爬進了螞蟻,我拼命的撓著身上,好像這樣就能緩解一些,事實上並沒有多大用處。
“林麟!林麟你怎麼了!”
楊馨兒的臉在我眼前晃來晃去,變得模糊不清。我的魂魄好像和肉體分離了,聽到自己崩潰的低吼,還有門外偶屍越發興奮的吼叫聲。
“林麟!”
楊馨兒見我身上都已經被撓破了,指甲在皮膚上抓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指甲裡都是碎掉的皮肉。這位楊警官就毫不猶豫的從我旁邊撿了一個棍子,朝我一砸。
眼前一黑,我暈了過去,身上蝕骨的麻癢也隨著意識一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