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嚇了一跳,隨後想起老嶽的囑咐,馬上跑過去把竹管的塞子拔開,對準楊馨兒的嘴就灌下去。
一股腥臭味撲面而來,楊馨兒憤怒的瞪大眼睛,巴掌準確無誤的落在了我的臉上。
因爲她動作過大的緣故,脖子上的絲巾掉落下來,看到的場景,讓我永生難忘。
那一圈類似傷疤的傷痕比我身上看起來更加恐怖,或許是因爲寬度的原因,我能夠看到深紅色的肌肉和周圍的粉色的肉芽,蠕動著像是想要癒合傷口,卻被什麼東西擋住。
楊馨兒倉皇撿起地上的絲巾遮住頸部,我把竹筒的蓋子塞上,遞給她一張紙:“擦擦吧,我們去找老嶽。”
“去幹什麼……”
楊馨兒的聲音有些低沉,不知道是因爲我剛剛給她灌得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還是因爲我看到了她脖子上的傷疤。
“先過去吧,我也不知道。”
想到剛剛被我吞下肚子的那隻壁虎,我忍不住反射性的乾嘔了兩下,嗆出眼淚才感覺好一點。
“你怎麼了?”
“嗯……剛剛老嶽給我吃了個東西。”我笑笑,把她從地上扶起來:“不是很好吃,等下你就知道了。”
楊馨兒一臉懷疑的看著我,我面無改色的扶著她往老嶽那邊走。
反正她待會就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了。
……
“嘔……”
我端坐在椅子上喝茶,沒一會就看到楊馨兒衝出來一陣乾嘔,什麼東西都沒能吐出來之後才免強忍住,眼裡滿是淚花。
我憋著沒笑,看著她拿著紙巾給自己擦汗擦眼淚,收拾的差不多了才把面前的一杯涼茶推過去:“喝點吧,還好嗎?”
楊馨兒充滿怨念的看了我一眼,喝掉一杯茶後才狠狠的咬著牙:“你爲什麼不跟我說!”
“說了怕你吃不下去。”
我看到她臉上兩頰的紅印,猜著她估計也是被老嶽強迫著吃下去的,想到那場面,我就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結果這一下被楊馨兒看在了眼裡,伸手揪住我耳朵往上提:“你再笑!”
“哎哎哎姐!疼啊!我錯了我!”
見我認錯,楊馨兒才把手放開,忿忿的瞪我一眼,小聲嘟囔:“騙子。”
我撇撇嘴,看到老嶽出來,臉上沒有那麼嚴肅的表情:“許念語。”
只是三個字,已經和老嶽打了一段時間交道的楊馨兒馬上理解,端正臉上的神態,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經過檔案調查,發現許念語的親人早就死光了,關於這段沒有任何記載。”
我愣了愣,有些不能明白。
“許念語家中人很少,在出生時被拋棄,養父母因病死亡,許家的人得了傳染病,只剩下許念語的父親,讓她認祖歸宗。”
楊馨兒頓了頓,眉宇間有幾分憤怒。
“但許念語是七歲才被接回來的,許念語的父親留下一大筆家產和教導許念語的人之後,離奇失蹤,也可以說,這個父親是許念語目前唯一一個已知的親人。”
說著,楊馨兒忍不住往停放許念語屍體的房間看了一眼,小聲嘟囔:“真是沒人性。”
“許念語的父親不知所蹤,但她一直想要找到自己唯一的親人,所以入了苗疆,因爲她父親,當初就是在苗疆將她接回來的。”
等楊馨兒說完,我都沒什麼信心了。許念語都找不到的人,靠著我們三個人有什麼用?
老嶽卻點了點頭,道:“找到人就一切都解決了。”
我一時無言,這是要去什麼地方纔能找到人啊!
正想著怎麼找許念語父親的事呢,老嶽卻突然十分自然的轉移到了另外一個話題上。
“那幾個小姑娘的資料呢?”
我一臉茫然,楊馨兒卻十分熟練的把手裡的資料遞過去,隨口補充:“這些人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大都是被折磨到精神失常,然後被醫院拒收死亡。”
我猛地想起那個臉上被種植蛆蟲的女孩,又忍不住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卻看到老嶽的眉頭越皺越緊:“兇手是誰?”
“兇手在半年前落網,經過鑑定審問是他一人所爲。”楊馨兒咬了咬下脣,眼裡隱隱浮現憤怒的神色:“一共四個女孩,全都是這一人折磨致死的!”
我瞄了一眼上面的圖片,隨後就馬上挪開了視線,繃著臉壓抑胃中的翻騰。
四個女孩的死法基本上差不多,身上被當作實驗生命體,種植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按照楊馨兒所說,在破這個案子的時候,絕對是他們人生中最爲扭曲的一段時光。
我想我現在大概是可以理解了。
老嶽翻看了一會之後,放在桌上,看向了我:“這事我不攙和,你們去解決。”
我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呢,楊馨兒就不解的問道:“這件事已經定案了,還要……做什麼嗎?”
我也同樣覺得老嶽這句話一定是因爲同情心氾濫了,難不成還能把那個犯人弄出來斬了?
“那個人不是主謀,還有一個幕後黑手。”老嶽似乎有些不耐:“那些孩子會告訴你們關於許念語的事情。”
老嶽就這麼說了段沒頭沒尾的話,然後就十分不負責的直接把我們趕了出來。
站在火葬場門口,我看看不是很遠的分局:“怎麼辦,真的重新查啊?”
楊馨兒看我一眼,有些無奈的攤手:“沒辦法,只能重新查了,老嶽說這件事肯定有他自己的用意。”
我心想那個總說一半藏一半的老頭子能有什麼特別的用意,送著楊馨兒過去後,纔回到火葬場。
我也就是個收屍的,沒發生什麼死人的事,就算蹲在地上嗑瓜子都不會有人管我。
這樣想想,這份差事也還算好了,除了引起後面這一堆見鬼經歷之外。
我回到小屋裡,在椅子上捏著手腕上的珠子玩,一顆一顆的看過去。
上面各種各樣的臉讓這串珠子看起來分外精緻。
老航身上究竟是藏了什麼秘密呢?
不知不覺的,我把思緒放在了老航身上,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就一個電話打過來。
一看來活了,我趕緊接聽:‘喂?’
“小林,來國慶路的海天酒店,二樓2021。”對面的人頓了頓,突然壓低了聲音:“東西都準備齊全,做好心理準備。”
“放心吧哥。”
我隨口應了一句,放下電話卻有些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