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晃了一下屋頂,滿滿的咒文像龍的皮膚。電筒直接掉了,摔成了被咬斷一般的兩半截。那截燈還亮著,一閃一閃地閃著白光。
維德低聲說:“走。”
然後他撿起了還能用的一截。拽住我就開始跑。但跑到一半他就停下了,我們被被一陣黃黃黃光包圍了。
他冷靜地放下我。然後熟練地掏出手槍,對著遠方的光源放了一槍。啪的一聲玻璃破碎了。他放下了槍,換了一個子彈。我聽到了咔咔的扣動聲。“可以走了。”
他拉住了我。“另外,走慢點。”
我點點頭,和他一起緩慢地走在路上。他揹著我的手。我看見他的眼鏡裡透出不安。
爲了狙擊的精度,戴上了眼鏡麼?
不錯的主意。我想。可以分辨紅外線的亮度。自然可以增加不少射擊的精確度。他略一扶鼻樑,再次開了一槍,啪的一聲,這次我確定,那邊的玻璃徹底碎了。
他拉著我:“快走。”
我們在洞口看到了一架破碎的望遠鏡。鏡片像人破碎的眼珠。還在隱隱透出黃光。“誰幹的。”我臉色一變,說。
“別管了。”他把我拉過去,恰好避開了望遠鏡的距離。確切地我只是覺得它像望遠鏡罷了。因爲望遠鏡發出這麼大的強光是不可能的。但維德告訴我它就是望遠鏡,這是他在把它拆解後得到的結論。
“剛纔發出的強光不是這裡來的。”
“你射錯人了。”
“沒有。”維德拆動著望遠鏡說,“剛纔發出強光的人一定就在附近。”
可惜你沒射中他,我想。我轉過頭去他繼續搬弄,裡面的零件都被他搬了個空。裡面連續幾個的凹槽被他掏了出來。“你不怕有人來麼。”我說。
“不怕啊。”維德繼續,毫不在意地說,“有人來,大不了我和他幹一架就可以了。”
是麼,我撇撇嘴。但願你幹得贏。
他按下了最後一個鍵,然後心滿意足地分開了望遠鏡的鐵皮。“可以走了。”他說。
我看著他搬著一個大口袋。裡面的零件裝了這麼多麼?我無語。他倒是毫不介意地往肩上一扛,“走吧。”也不嫌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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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逃跑就好玩了,我嘀咕,隨意拿著根草葉插在了口袋的縫隙。他一把把口袋扛上去,零件嘩啦嘩啦的聲響。也不知道一個望遠鏡的零件怎麼這麼多。我嘀咕。幫他把揹包提了上去。“行了,快走吧。”
我聽到了密密麻麻的響聲。那種像是踢踏舞一樣的聲響。我看見密密麻麻的腳桿。我的心裡忽然躁動不安起來,後悔剛纔沒有直接砍斷那個人的腳桿。四方快的木偶聚集了過來。我看著他們的包圍圈越來越小,雪白的刀一下下地割著草葉。
“行了,維德。我們被包圍了。”
維德拉著我退到了灰暗的石壁上。木偶仍在喀喀地向。它們逐漸縮小爲一個小點。望著它們方桶狀的肚皮我的心裡忽然涌起了一陣強烈的報復欲。
真是後悔啊,剛纔沒有給他們心口來上一刀啊。
不知道刀子進去了拔不拔得出來呢?正當我胡思亂想之際,維德忽然一把抓住了我。他的爪子正對著我的臉。他很不客氣地一上來就是一爪。“維德你幹嘛!”我高聲慘叫。
我的臉破皮了,滿是血。我捂著左邊的那一半,感覺眼睛也瞎了似的。維德在一隻木偶的前方,對準木偶的肚皮就是一拍。那截東西像碎了似的。反正我是想到了我的存錢罐了。身體很快散架了。
等我再回眼時維德就站在我面前了。他的老鷹爪還是滿手的血,活像沾了一手的大姨媽。我翻了個白眼,這邊木偶圍站還在繼續,我跳著躍躍欲試,問他:“現在怎麼辦?”
他鄙視了我一眼,意思是“瞧你那小身板。”然後操起了地上的日本刀,沉著聲說:“上吧。”
我沒時間擺他這麼多文縐縐的姿勢。大喝一聲直接奔了上去。一隻木偶立刻發現了我,揮舞著大剪子一樣的刀子向我劈來,我側身輕輕鬆鬆就閃過了。它成功撲了個空。可是我很快發現不對勁了。
我正處在木偶的中心。
周圍許多把雪花花的刀子向我揮來…我相信我是鐵打的也熬不住。於是我大喊了一聲:“護駕!”
維德立刻向這裡趕來了他一腳踢掉了一個木偶的草帽,木偶的頭也跟著倒了,這邊一片混戰。我趁機三拳五腳地解決了幾個。一個木偶的手臂被我踢得散架了。我看著它,對著它的心臟,碾碎了。
木偶有沒有人這樣疼呢?
管不了這麼多了。我直接踢掉了一個木偶的上身。在我和維德的左右圍攻下木偶很快散失了許多。我卻覺得有點不對勁…木偶手中的刀…彷彿一點都沒起到作用。就像孩子手中的玩具一樣。
我一腳踢掉了一個木偶的刀。木偶的手腕飛了出去。斷腕處露出藍色的零件。我抓住它的腳,用力一踩一個零件就飛了出來。我說:“維德,這些木偶壓根沒有攻擊力。”
維德跳到了高處沒有說話。
我索性主動站在了一個木偶的頭下。它雪白的刀就要劈向我的頭髮絲。我眨著眼睛不動。他的刀直接砍在了我的頭上,他的牙齒磕得像骷髏。
雪白的刀似乎有裂口。我看著他晃了幾下,最終在地上散成了一團。
我說:“維德。”
維德已經跳到上面去了。他用手掰掉了青草叢中的一把刺蝟般的箭。箭如刀鋒般的鋒亮。他把散成一把的箭都扔到了地上。地上刷刷幾支羽翎箭。
他麻利地翻過身去。滾過亂箭齊發的領域。最後一把踹掉了還勉強架著的望遠鏡。望遠鏡一倒嘩啦啦的箭一下子向左邊射過去了。
“現在,你知道我爲什麼拆了它的原因了吧,”維德拆著餘下的零件慢慢說,“因爲這望遠鏡,本身就是一個機關啊。”
我看得心有餘悸。“你對機關,似乎很懂。”
“不算很懂。”他哈哈笑道,“被射過幾次,長了記性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