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開始發紅了…似乎有細小的疹子長出來。靠!該死不會有毒吧。裡面又是什麼毒蟲?想到這裡我越擦越起勁了,整個手背都被我磨出了血。
我這才感覺舒服了些。血液都流出來了。看樣子毒液也沒有滲入到皮膚那一層去。牆壁一片片我的暗紅的血跡。我忽然覺得什麼扭動了一下。退後去看牆壁似乎涌起了什麼紋路。我心裡忽然有了一點奇異的感覺。
我用小刀把手背的皮膚都劃開。
血都淋到了牆壁上,淡紅的一刷刷下來。有什麼東西在密密麻麻的裂開了。像是撓頭皮的聲音。我感覺有什麼東西再刺出來,牆壁一陣陣起伏不平,就像是人受寒時的雞皮疙瘩。
我直接跳開了去。
奇怪的是,我跳開了,那種聲音反而沒有了,裡面的東西蠕動了一陣也沒了動靜,等到一切又像原來那樣。我走到了牆壁前。
真是奇了怪了。我撓撓頭皮。
難不成裡面的怪物會吃人還是怎的?切!會吃人的怪物,老子見多了。扒出來看看!
我一股子邪火上腦門就要直接拽出來,但是甩甩麻麻的手,還是止住了自己這個不冷靜的念頭。會死人的。我暗暗告誡自己。忍不住又給手上來上一刀。
鮮紅的血流了出來,麻木中我對此沒有半點感覺。擡起手只感覺整個傷口撕得不夠大,不夠狠。整個手腕像是僵硬了,連血液也凝固了。我用小刀劃劃,想再給凝固的血肉來上一刀。
夠了,別劃了,再來一刀就要死了。我不停提醒自己,手不受控制地向上給脖頸來了一刀。細密的涼涼的酥麻的疼痛讓我有所清醒。我顫抖著丟下刀刃,刀尖上沾了一層薄薄的血。
我…是怎麼了…
我咬著牙把刀子踢得遠遠的,遠得自己看不到爲止。然後控制住顫抖的雙手,手,抖得跟篩糠似的。
這牆面有什麼古怪…我盯著,感覺頭頂的花紋要炸開了似的。
我張開嘴想嚎叫,卻覺得整個空間都充脹了讓人頭皮發麻的氣流。我尖叫一聲,腦子裡突然劃過的刺痛幾乎讓我昏厥。
我背後的汗浸溼了牆壁,後背彷彿有無數只密密的蟲子爬過,我感覺…後背的熱量升高了…有什麼東西在涌動。
我及時跳開了去。重新爬到了塑像。塑像的大腿雕得應該是鎧甲。腿枕在上面跟魚鱗似的。慢慢的膝蓋就出了血。由於我爬得很慢。我咬著牙繼續。
在鎧甲碎片的縫隙我又發現了一片白色的長方片。照例是一行潦草又富有詩意美感的英文。我掏出鐵鉤來對比,覺得應該出自同一人之手。
“親愛的艾倫,再見了,我找不到你…我要繼續往上爬了…我必須到頂…”
艾倫?我猜是他的妻子。
不過我暫時沒心思留意這些線索了。我需要觀察的是怎麼出去。我咬了咬牙,把那塊碎片收好。然後繼續往上爬,這次爬得很慢很慢了,我必須擔心自己不要摔下去。
膝蓋快被那些石子磨出血了。
老嶽的話在我腦海中響起:
“必須留意一切線索,我從沒有和密宗的人正面接觸。所以我完全不瞭解他們。你要留意,留意一切。不只是爲了讓我們能順利從佛剎通過,更是爲了我們以後的路程。”
“這一路太兇險了,而佛剎是關卡,如果我們能從這裡發現什麼關鍵線索,那就再好不過了。”
所以那片類似玉石的石片的褶皺都快被我摸乾淨了。可上面的文字我還是沒有任何線索。最後我只得我舔舔嘴角的血跡把它揣好,一路上,我還要靠他繼續呢。
在塑像雕刻的大腿處我發現了插著的不少的白石片,我把它們一一摘下收好,沒時間細看,我只有草草地將它們丟進睡衣裡。我捂了捂胸口,幸好白棉袍紮實,不怕掉下來。
又爬到了塑像的肩膀那了。晶瑩的骨骼讓我頭皮發麻。我翻起一個骷髏看,從兩個深陷的眼窩看出它應該也是人形,只是,世界上怎麼會有骨骼這麼纖細的人?
我摸了摸泥土,感覺太軟了,不然我會直接把它們連根拔起,包括周圍那一圈扯著石層的。我要完全拼湊起來。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怪物。
但我實在不敢啊…萬一扯了,石像塌方,那就…呃。還是不提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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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從石像腋窩上面插著的都是鐵鉤了。黑得發亮的。一點不見粗糙磨損的。那種。我能推測插得時間不久麼…呃,似乎不能。
沿路的都被我拔了出來。抓著一捆收好了。我敢保證沒有遺漏的。因爲插著的東西似乎是連成一條路的。我猜測是這個人沿路走到哪插到哪。最後一根鐵鉤了,它就插在石像肩胛骨的最左邊,我挽著褲腿趟過去,踩下去的感覺…像極了沼澤。
拔下鐵鉤的時候,我驚奇地發現石層邊緣的紋路就像是我和老嶽在蜘蛛棲息的地宮裡見的那種紋路。山河演變,滄海桑田的象徵。我發愣著這裡怎麼會出現這個。
雖然石像…就像一座小山,但是…也不至於吧。
我拔出腳,腳心沾滿了黏糊糊的稀泥,跟我爸從前下田坎一個樣。這樣踩著的滋味可不太好受。總感覺有許多小蟲子在鑽噬你的腳心。我三步並兩步地跑到乾燥的地方。用溼土沾上蹭幹。
低頭一看。還真有蟲子。還都是那種小小的,稻殼顏色的蟲子。和我以前在稻田裡見到的一樣。看來這裡已經自己形成了一個生態圈。
不知播下大米,會不會長出稻穗來呢?
把蟲子全部鼓弄乾淨之後,我把鐵鉤,石片全部碼好,碼整齊,挨個兒地讀下去。說是沿路的標記,還不如說是日記體,我排了下順序,應該是一天接著一天的。
“親愛的艾倫,我要出發了。”
“你在哪兒啊,我怎麼找不到你。”
“在這座大山上,我每日睡得很好,我堅信我會到達終點的。”
“這座山越來越大了,怎麼辦啊?”
“之前我怎麼沒覺得它有這麼大呀?”
“太大了,茫茫然一片,我找不到出路。”
“我繼續堅持往上走,必須堅持,必須堅持。”
“…”
“天…我居然…”
“快到頂了,可是我爲什麼越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