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的脫口而出,老嶽愣了下,懷疑的看著我。
我微微躲閃了一下他的目光,重複一遍:“我帶著楊馨兒逃出來的時候偶然碰到的,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嗎?”
“沒什麼,現在沒事就好了,回去吧。”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心虛,老嶽沒有繼續追問,只是我總感覺他冷淡了不少,不知是不是我多慮了。
只是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相信許念語會害我。
老嶽沒有繼續追問,我自然沒有不打自招的道理,跟在老嶽身後沉默著到了楊馨兒身邊。
老嶽檢查了一下楊馨兒的情況之後,眉宇間終於多出了一絲放鬆,隨後起身道:“先吃點東西休息一下,我們現在還在迷陣中,破陣需要一些時間。”
我馬上從揹包裡找出一些視頻,撿了枯枝生火煮東西。
老嶽是一個老人家,更是我的救命恩人,而楊馨兒現在身體虛弱的很,自然是要我來動手了。只是沒想到這一頓飯吃完之後,我只是瞇了一會,周圍就突然變了。
已經消失的白霧再次籠罩起來,我和楊馨兒,老嶽三人警惕的背靠背,看著周圍的情況。突然眼前一花,等我趕緊聚焦視線,卻發現到了一個古樸的巷子。
腳下的土地變成了青石板轉,兩面的牆上也全都是發潮發黴的痕跡,不遠處更是有類似鬧市的吆喝聲傳來。
我和楊馨兒面面相覷,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老嶽卻眉頭一蹩,往前走了兩步,雙眼之中似有流光轉動。
過了一會,老嶽眉頭皺的更緊:“我們這是進了鬼鎮,是我疏忽了,忘記了算日子。”
聽到鬼鎮這個詞,我和楊馨兒對視一眼,楊馨兒輕聲詢問:“這是什麼東西?”
“幾十年前,或千百年前被埋沒的鎮子,以類似海市蜃樓的方式出現。”老嶽微微皺眉:“但你們所接觸到的一切在感官上都是真實的,在這樣的鎮子上,只能等著他們消失了。”
“那,那消失要多久?”
楊馨兒聽出老嶽話裡的嚴肅,也微微蹩眉。
“少則一兩天,多則數十年,或者永遠都出不去。”
老嶽的話像是給了我和楊馨兒一記重擊,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剛出狼壇又入虎穴?
看出我倆的驚慌,老嶽又換上一如既往的淡定神色:“天無絕人之路,切記,這裡的人萬萬不能碰,特別是你。”
老嶽指了指我,我一臉莫名嗯:“?”
“所有的感官都是真的,所以被人下藥隨後有人與你交歡也未必不會發生,而一旦和哲理的人沾染了關係,那你這一輩子都別想出來了。”
我一個激靈,馬上立正保證:“我發誓,就算有女人爬上我的牀我都不會碰她!”
楊馨兒臉上一紅,隨後在我腰間狠狠扭了一下。
我連忙崩開,有些尷尬的撓撓鼻子:“那我們現在去哪?”
老嶽揹著手往前走去,嘴裡道:“既然來了,不走一走豈不是浪費了。”
我聽的汗毛倒立,在一羣鬼裡面有什麼好逛的!
走出箱子,外面就是熱鬧的街市,我四處看了看,發現這裡估計也就是民國時期的樣子。
許多女人綁著兩個麻花辮兒吹在胸前,穿著深藍色的大褂和淺藍色到腳踝的長裙,看起來十分清純乖巧的樣子。
我和楊馨兒身上的衣服都因爲一趟地府之行弄得髒亂,就算是老嶽身上的大褂也顯得有些異樣,所以我們一出來就受到了許多人的注意。
“先去買身衣服吧。”
老嶽淡定的揹著手走向附近的一家當鋪,我不知道我們身上還有什麼東西可以用來當的,但也只能跟著走過去。
進了那裡面,一個穿著中山裝的老頭馬上帶笑看著我們,細聲詢問:“請問幾位客官可又有什麼東西要當啊?”
看到我們身上穿著對他們來說相當奇怪的衣服之後,他眼裡也只是略微閃過一絲詫異,便沒了其他異色。
我在心裡感嘆,不愧是見過各色人士的老闆。
老嶽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來放在櫃檯上,瞇眼帶上了一絲絲笑意:“不知我這東西可以當多少錢?”
我往櫃子上看了看,發現那竟然是舍利子。
這東西我還只在一些比較大的寺廟裡看過,無一不是拿著高香侍奉起來,就算是放在當代也算得上是珍寶了,老嶽竟然就這麼輕描淡寫的拿出來當了?
那掌櫃的也是個識貨的人,一看到這東西馬上扶了扶眼睛,瞪大眼睛叫小廝上茶:“這位老先生您稍等一下!我得找我家老爺子估價!”
一看這掌櫃的架勢,我就知道這東西肯定是價值不菲了。
等那人急急忙忙的撩了布簾進去叫人,我不禁詢問:“老嶽,這東西在這裡用掉值嗎?”
老嶽徑自喝了口茶,臉上出現滿意的神色:“不過是個劣質法器,無用。”
我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在人家眼裡價值連城的東西,在老嶽眼中,不過是個劣質的東西。
等等,法器?
我愣了下,捕捉到一個關鍵點:“老嶽,你是佛家人?”
楊馨兒也一臉疑惑的看著老嶽,在地府中,我可是真真切切的看到老嶽拿出的佛珠,但那道符又是怎麼回事?
“天下派數本一家,何來佛家道家之說。”
我還沒琢磨準這句話的意思,楊馨兒就一臉讚歎的拍手叫好:“老嶽,沒想到你還是深藏不漏了。”
確實,在發生這一系列事情之前,我們都覺得老嶽不過是個有點神奇,又古怪神秘的老頭,今日一看,卻並非如此。
在這巨大的陰謀漩渦中,若不是老嶽在恐怕我們早就已經被絞成渣渣了。
“老先生!您的東西方不方便拿出來再看看?”
那掌櫃的沒一會救出來了,手裡還捧著一個軟墊放在桌上,最後我們對面就坐下了一位看起來已經年過花甲的老人。
手裡拄著柺杖,看起來卻十分精神額樣子。老嶽將舍利子放在軟墊上之後,老人臉上出現一抹難掩的詫異,端詳一會後似是心裡有了數:“不知先生貴姓?”
“免貴姓岳,老先生可看得上這物件?”
“看得上看得上。”老者連連點頭,撫著自己的白鬍子:“去,叫人取三千大洋出來。”
“是!”
“且慢!”老嶽突然擡手製止,在對方疑惑的眼神中微微一笑:“老先生,我等便裝出行,可否兌換成銀票?”
我一愣,想著民國時期怎麼還能有銀票了?老先生卻笑了,捋了捋鬍鬚道:“嶽先生,怕也是同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