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發現她的頭髮每一根都是紫色的,樹皮一樣乾燥的…木柴一樣的玩意兒。
可裡面還眨著的紫色的眼睛實在是讓人心頭髮毛,我斬斷一截這藤蔓似的玩意,剛剛砍掉血紅的水就流了出來。黏糊糊的眼珠子也吧嗒一聲跳在了地上。
難道成天在牆頭轉悠的就是這玩意?
我再次用匕首切下了一截。淺紫色的藤蔓忽然蠕動了起來。我手一鬆險些讓它滑落出去。於是捏緊了,血紅的漿液噴灑了出去,剛剛濺到了我的眼睛。
靠!這麼噁心!我慌忙用袖子去揉,那截玩意兒趁機蹦到了牆上,又被牆壁的彈力撞了回來,被我用腳踢開。這下它縮成一團在牆角不動了,渾身也失去了光澤,像枯萎了似的。
蹦啊,蹦啊。你丫不是很囂張嗎。我揉著眼睛上前又踹了一腳。那畜生吃痛似的縮成了一團。徹底黯淡無光了。
噴出的醬汁又糊了我滿臉。丫的,我只得後退,用紙巾慢慢地擦著。
那團牆角的畸形怪物趁機又動了。靠你丫的,我又踹了他一腳。這次直接火攻吧。我擦了下手指,一團火花蹦了出來。
然後那點綠瑩瑩的火光直接飛了出去。點燃了那張黑暗牆角中的蛇皮。隨後噗呲一聲燃了起來,迅速席捲了全部。摳下來的乾枯的頭髮,藤蔓一樣的樹皮,都像被潑了汽油一樣被點燃了。
看來也不怎麼樣嘛。一個易拉罐掉進去了,火星在裡面噼裡啪啦爆開幾聲,我捂著耳朵聽見了一聲猛烈的爆炸聲。
然後我聞到了一陣燒糊的味道。緊接著焦炭噼裡啪啦地濺起。我慌忙躲閃不跌,在我跳出圈子的另一刻,那個地方爆炸了。
我捂著耳朵跳過去察看,發現黑色的竹節蟲潮水般地涌了出來,我慌忙用腳踩,那些黑色的竹節般的小東西鑽進我的耳朵裡,呲遛一聲縮入我的脖頸窩中。
媽的,拼了!我咬著牙說,用手指把直往肉裡鑽的蟲子給扒了出來,蟲子張著的刺還帶著我的肉,媽的老嶽到底送的是什麼好東西。
我狠狠用腳把地上的碾成了粉末。可沒有用。大批大批的蟲子咯吱咯吱還是涌了上來。媽的不管了!我奮力從頭髮上揪下一隻,火攻。
火焰直接嫖燃了這些他媽的玩意。甚至燒到了牆上去。我被蒸得出汗,脫下了被嫖焦的衣服後背全是汗。頭髮全部擰成一股一股的了。偶爾有幾隻溜過來的也被我踩死了。慢慢的這種昆蟲扭動的咯吱咯吱叫的聲響消失了。
呼,這些狗娘樣的蟲子終於散了。那顆人頭也不在了吧。我歇在牆上,不斷用衣服抹著汗。感覺整個人都被烤熟了。後背還有什麼在滋溜地響,我煩厭地把那些癢癢著的東西扒了下來。幾隻被烤得冒油的蟲子。
媽的。我直接一腳把其踩成了肉泥,腳下還是麻酥酥的癢。唔,該死。
痛啊…我痛苦地抱住了腳顫慄,不住地抖…我咬著牙,把整隻腳伸到了火中去烤。
茲茲,茲茲。冒油的聲音我覺得痛快。火焰一瞄一瞄我的腳心更讓我覺得安生許多。尼瑪!我像殘疾人似的甩開自己快被熟的腳,圓圓的小蟲子一隻只地被掉出來。
緊接著的是疼痛。我蜷縮成一團抱住了自己的腳…沒事啦…用個治療術…就好了吧。
陰陽術法就派上用場了。我閉上眼睛咬牙給自己療傷,火焰還在一竄一竄的…真不敢想象裡面還有什麼作嘔的東西。
不過我安全了。
我慢慢站了起來。
牆壁都被燒焦了。不知一會怎麼跟寺裡交代呢。管他了。我頭疼地摸住額頭,慢慢的,向火苗快要熄滅的地方走去。
等我去了之後那一叢快要熄滅了。火底下被燒焦成石塊狀的那堆易燃物還在噼裡啪啦地響著。
尼瑪,看著就疼。
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老嶽給我的七練蠱丟了,那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我向後狂奔而去,那個罐子角落裡快被烤焦了。我也管不得手指頭變成烤乳豬捏在手頭了,兩隻手他媽的顛來顛來,燙,真他媽的燙,跟抱了個燙手紅薯似的。
我悄悄打量一眼,被烤乾的碎片裡還殘留著幾隻小蟲子。軟軟的,跟泥似的。呼,這下我放心了,再看自己的臉,他媽的跟黑人似的。
我小心地把它放了回去。
只要還有一點氧氣,它就還會繁殖的。
我把它揣進了兜裡。向著遠方走去。
我是一瘸一拐地在走…膝蓋破的地方跟燒熟了的肉似的。我用手按住了。要滴下來的油。耳邊都塞滿了汗。
我咬著痠痛的牙齦想…這火,怎麼這麼久還不到盡頭…
我覺得我快要昏厥了。
然而火焰還在持續,噼裡啪啦的聲響帶著讓人倦怠的氣息。痛,我勉強按住了手背,我不知道,但我想一定熾紅一片了吧。
我覺得我真的快要支持不住了。我咬著鬆動的牙齦想。對,還有法術…還有法術。可爲什麼…
爲什麼就是,感覺有什麼堵住了呢。
我虛脫地向下,再向下,整個人都要溶化了。唔…我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了。
該死的…
難道就要死在這裡嗎…
一片虛浮的幻影中,我忽然覺得一盆清水自上而下地澆過。衣服裡吸附的煤油似乎一下子都沒了。我聽見了咣噹的一聲響。於是理理衣服勉強地站了起來,心想是誰在救我?
我勉強支住牆才站穩了。勉強簸著兩條腿向前走去。火焰燃燒依舊不見盡頭。不過我想我已經有勇氣再繼續走下去了。
拐到一個清涼的牆根。被燒得焦黑的牆頂。黑暗望過去讓人有種安寧感。我摸著微涼的牆壁。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我剛纔放的火,沒那麼大啊?
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我發瘋地往回跑,卻發現,我找不到路了。
我找不到路了。
我站著的地方,就是火焰燃著的盡頭。
我的路被牆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