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我全神貫注的擠壓著臉上的小疙瘩時候,突然間,那鏡子中,又是一抹紅色影子迅閃而過,這一次,我可以很肯定的說~,我沒眼花。
“誰?”
我不免的心頭一顫,手腳瞬間的就冰涼了下去,猛地回頭朝身後一看,卻發現這洗手間內根本就沒人,四周一片空蕩蕩的~,讓我感覺到分外的陰森。
特麼的,這火葬場~就連個洗手間都這麼鬼氣森森,還能不能讓人好好待著?
我之所以沒直接回到家裡去,而是打算在這繼續逗留一晚上,其實無非就是想趁著這個晚上去好好琢磨下,在心底兒打下腹稿,然後帶著這些說詞回去跟老爺子交心,好讓他放過,別把林家的最後一根獨苗兒往死路上推。
可我卻沒想到就是因爲這麼個破理由,卻讓我上個洗手間都不太平。
難道我就必須跟那許念語簽訂陰陽契,成爲一對人鬼殊途的夫妻後,萬事才能大吉麼?
我這心裡頭不由的有些憤然了,想我好歹也是個當過兵的男人,又豈能被這神神鬼鬼的給唬住了?
所以,我決定不去管這些了,轉身想要再次對著鏡子去擠那臉上的小疙瘩。
然而,就是我這麼一個回頭,卻看到了一副讓我直接癱倒在地上的畫面。
我竟然……竟然看到了鏡子裡頭有一個女的,她……她穿著一身血紅的衣服,一頭長髮烏黑批散。
但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根本就不會讓我感到如此的恐懼與作嘔,但現在,我卻被面前的這個鏡子中的女人給嚇到渾身又次麻癢了起來。
因爲……因爲她的臉,根本就不是人的臉,那分明是用一顆顆眼珠子堆砌成頭顱的模樣。
這些眼珠子裡頭,黑白瞳分明,一顆顆密密麻麻的堆砌著,在鏡子中,如同水藻一般的漂浮著,蠕動著。
但更讓我感到心懼的是~這些眼睛堆砌成的腦袋,它……它似乎在對著我笑。
簡直不可思議,好事居然都被我給趕上了。
頃刻間,三年在部隊的思想工作算是白做了,我的腦海中僅剩的念頭,那就是跑,趕緊離開這個鬧鬼的地方,片刻也不敢耽擱。
但是很快,我停在了外面的走廊裡,那近似乎蠟燭一般的燈光,忽然變得忽明忽暗,無形中增添了幾分詭異氣氛。
我靜靜凝視著走廊盡頭,豆大的汗水不斷從額頭上滑落下來,前方就是我想要去的食堂,可是此刻的我,哪裡還有飢餓的感覺。
尼瑪!早知如此的話,就是打死也不來這種地方上班了。
噠……
就在這個時候,走廊拐角的地方,忽然響起了慢節奏的腳步聲,似乎就像是敲打在我的心裡一樣。
更爲不解的是,我居然忘記了逃跑,就直直的站那裡,難道這是等死的節奏嗎。
忽然,一個紅衣飄飄的女人出現在走廊盡頭,我的瞳孔幾乎在瞬間放到最大。
尼瑪!差點被嚇尿褲子,我敢肯定爲數不多的工作人員裡,絕對沒有誰是穿成這樣的,除非……除非她根本就不是人。
可如果不是人的話,那麼她會是什麼……
我不敢再試著想下去了,我見她緩慢的動作撩起長髮,那整個臉頰,竟……竟然是無數只鮮活的眼睛所壘成的。
沒錯!正是我在鏡子裡見到的女人,她此時此刻就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
我感覺自己快要瘋了,多希望這只是一場噩夢,等睡醒了之後就會萬事大吉,可惜她卻比一切都真實的存在,特別是那詭異的笑容,簡直讓我不寒而慄。
真是日了狗了,恐怕別人做夢都很難夢到的場景,如今居然一件件都發生在我身上,說出去肯定會被人以爲我有神經病。
突然,她毫無預兆掐住了我的脖子,剎那間我居然看到,甚至連她的手臂上,也都是一隻只鮮活的眼睛。
我實在難以想象,她那鮮紅色的衣服下面,該會是個什麼樣子,難不成渾身全是眼睛。
可算是噁心死我了,近而似乎還聞到了她身上腥臭味道,我把部隊所學來的狠招數,統統在腦海中演練了一遍,面對如此毛骨悚然的鬼物,我竟然不知道要如何下手。
她彷彿看穿了我的心事,那詭異的笑容更加的深了,可能是缺氧的原因,漸漸我開始頭腦發脹視覺迷糊。
難不成我要死在這鬼物手裡,忽然一個極其強烈的念頭,成爲我將要反抗的動力,我有太多的問題沒有答案,所以絕對不能這麼輕易的死去,即便要死也要做個清醒鬼不可。
“乾死你!”
我似乎忘記面前的女人不是個人,突然爆發出來的力量,用力一推就把她推到了走廊的牆壁上,不過她並沒有因此而放棄,反而更加的兇了。
機會千載難逢,如果不逃跑的話,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了,我連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回身就往走廊的另一頭跑去。
這邊是通往火爐的方向,更是經過我宿舍的地方,總長區區十多米的距離,我卻感覺像是跑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然而那鬼物並沒有讓我能逃掉的意思,就在我快要到廊盡頭的時候,忽然前方拐角的地方,又一次響起了緩慢的腳步聲,似乎很有規律一般,迴盪在整條走廊裡。
完了!居然那裡都能聽到這種聲音,我難以置信的回過頭去,後面的紅衣女人果然沒有追來,看來我的確是跑不掉了。
反正我是怕了,這尼瑪都太詭異了,簡直超乎了常人所知的範圍之外,莫非正如老嶽所言,拒絕了陰陽契,我只有死路一條。
當時我還有幾分懷疑,不過現在卻恨不得立馬就答應他,就算是娶回去一個死人,也比被活活嚇死的好。
腳步聲開始越來越近,適才噁心的面孔,已經開始浮現在我腦海裡面,我不敢想象她再次掐住我喉嚨的樣子。
我不由自主的退了兩步,此時忽然一隻手,從門縫裡伸出來,死死抓住我肩膀上的衣服,沒等我反應過來呢,便把我生生給拉了進去。
等我回頭一看,一副傾城的樣貌出現在我面前,竟然是個不可方物的美女。
她一隻手輕輕按在我嘴巴上,對我搖頭示意不要發出聲,很顯然就是來救我的,只是她白皙柔若無骨的芊芊細手,竟然冷的像是冰塊一樣。
雖然不知道她是什麼人,不過能在危險中挺身而出,無論如何我都沒有理由去懷疑人家,何況還是如此漂亮的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