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心裡暗自嘲笑自己多想的時候,楊馨兒卻突然抓住我的手臂,帶著顫抖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你,你看老嶽怎麼回事……”
我一愣,看向前方的老嶽,馬上就看到了他踮起來的腳尖,一下一下的往前走,像是在飄一樣。
我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老嶽一個駝背的老頭,肯定是不會墊著腳尖走路的,那前面的那個人是誰?
我和楊馨兒同時停在了原地,心驚膽戰的看著前方的‘老嶽’。就在我想著要不要現在開溜的時候,老嶽突然回頭,有些不耐煩的樣子:“愣什麼愣?”
那聲音中氣十足,似乎沒什麼毛病,我愣了下,低頭看向他的腳尖,眼前卻出現了一條白裙子,一陣微風,白裙子飄起來……沒有腿。
“??!”
我猛地吼了一聲,往後面退去。老嶽馬上到了我眼前,手裡捏了個黃符迅速燃燒,一下拍在那女人的額頭上。
一聲淒厲的尖叫,女鬼化作一道白煙消散。我心有餘悸的捂著狂跳的心口,感覺楊馨兒的指甲都快陷到我肉裡了,疼痛感才讓我清醒了一點,拍拍她的手臂讓她放鬆。
楊馨兒迅速回神,抱歉的看了我一眼之後收回手,隨後詢問老嶽:“老嶽,這裡又不是醫院,怎麼會有這些東西?。俊?
老嶽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又捏了一張符,淡淡的看了我們一眼後道:“髒東西多的是,只是你們看不到罷了?!?
被老嶽這麼一說,我瞬間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全身上下似乎都有什麼東西在蹭我。
老嶽捏著把兩個用黃符折成三角形的東西扔給我和楊馨兒:“帶上,鬼怪不易近身?!?
我趕緊揣兜裡,楊馨兒也放在了警服的胸前口袋。燈光似乎明亮了不少,沒了那種陰森森的感覺,但我還是有點緊張的緊跟在老嶽後面。
楊馨兒拿著鑰匙打開了門,我一眼就看到那具屍體,臉上的蟲子估計已經被人情理了,剩下的已經腐爛的血洞看起來讓人十分的不適。
老嶽像是已經看習慣了一樣,走上前把什麼東西撒上去,從她的指取了一滴血,地上擺了個小香爐,插上三根香後道:“這裡鬼魂繁多,不一定能夠問到,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不要亂跑。”
我點頭表示知道了,楊馨兒也一臉緊張的靠在我身邊狂點頭。
見我們已經知道了老嶽點燃了三根香,閉眼唸了什麼,那三濾香在空中繞來繞去,糾纏在一起。
我被這狀況弄的緊張起來,時刻準備著躲到老嶽身後去。
跟人打架我肯定能第一個衝上去,但招鬼這種事……還是留給專業人士吧。
老嶽將一直掛在針尖上的那滴血滴在香爐上,我以爲那血會直接落在下面,沒想到的是,血珠卻突然像是有了意識一般,化作數條細細的血線,隨著不斷飄起的香交織在一起,在空中逐漸構成一個清秀女孩的大概面貌。
我從沒見過這樣招魂的,小時候那種土方法跟著一比,實在是有點上不了檯面啊……
正在我心裡胡思亂想著,老嶽深沉的聲音突然響起:“座下何人,報上名來!”
我被這聲音嚇了一跳,那血線組成的女孩似乎也被嚇到,顫抖兩下幾乎散掉,隨後嬌弱的響起:“我,我是葉子琳,十七歲……”
老嶽看向楊馨兒,似乎是在求證。楊馨兒拿出手上早就準備好的死者材料看了兩眼,點頭。
老嶽重新回過頭來,聲音放緩不少:“你可知你已經死了?”
那女孩似乎有些慌亂,模糊的臉上出現類似驚恐的情緒,許久才顫顫出聲:“我,我已經死了嗎?”
老嶽沒再說話,而是將手裡的一串銅錢放在地上:“你們想問什麼就問吧?!?
突然見到這麼超自然的一幕,我一時半會的有點反應不過來。楊馨兒倒是很快就鎮定下來,一副審問犯人的樣子:“葉子琳,家住回安鄉,無父無母,三年前來到這個地方,是嗎?”
葉子琳點點頭,明明只是一團煙霧,我卻好像看到了她眼裡的淚花:“你是警察嗎?”
“是?!睏钴皟阂魂P乎到工作上的事就會特麼認真:“你有沒有什麼證據能夠幫助調查,我們一定會幫你找出兇手的?!?
葉子琳顫抖了兩下,似乎回想起了什麼十分恐怖的事情,連帶著煙霧組成的身體都有些潰散:“他,他是惡魔!我跑不掉,被抓回去,然後,然後他挖出了我的眼珠,我……”
葉子琳說的斷斷續續含糊不清,我也只能勉強得出一個這女孩被折磨的不輕的結論。楊馨兒也緊皺著眉,顯然是對安撫人已經很有一套了,三言兩語就讓對方鎮定下來。
“你別怕,現在那個人已經不會找到你了,現在你好好想想,那個人有沒有看到他的臉?”
“他,他的臉……”葉子琳有些茫然的看了一眼已經燃到一半的香,突然重新陷入驚恐:“他,他來了!他來了!救我啊!”
葉子琳突然的抓狂讓我們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不過是一個眨眼的功夫,小香爐突然就爆開來,留下一串陰冷的笑。
地上的灰被突然颳起的風捲了一地,老嶽手裡還沒來得及擲出的銅錢被緩緩收到了手心裡,眼神陰沉的看著爆開的香爐。
楊馨兒從驚慌中脫離出來,猶豫一下還是跑到了老嶽的身邊,皺著眉詢問:“老嶽,怎麼回事剛剛?”
老嶽搖搖頭,將地上的東西收起來,眉眼陰沉:“是他?!?
雖然他並沒有說明是誰,但我恍惚好像知道了是那個操控偶屍的人。
楊馨兒不明所以,老嶽卻擺擺手示意我們不要繼續詢問了,轉身揹著手走出去,瞇眼看著眼前突然變的詭異的場景。
我一出來就被嚇了一跳,原本趴在櫃檯上睡覺的小夥正蹲在地上,面前是一具屍體。小夥回頭,臉上手上盡是鮮血,一雙凸出的眼球,瞳孔收縮到了針尖大小,裂開的嘴裡的牙齒,像是被打磨過一般尖銳。
楊馨兒倒抽一口涼氣,下意識的就想要拔槍。老嶽摁住她的手:“障眼法罷了,林麟,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