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那層薄薄的塑料膜一樣的模塊完全揭開,整個青銅完全暴露於空氣之中,澀青色的板畫,連線條也模糊了許多。像是小孩子隨意的蠟筆塗鴉,與之前的清晰大相徑庭。維德一邊替它覆蓋一邊對我說,“你覺不覺得,它,缺了點什麼東西?”
“我沒覺得。”
“缺了深刻,”他像教個小學生一樣說,凝皺著眉頭,“我之前看到的畫,都是很刻骨的。”
“而這些就像小孩子的隨意塗鴉!”他猛烈地撕下。眼神幽怨而深長。“據我所知,只有原始人才有可能是這樣的筆觸!”
“原始人會做青銅?”
“誰知道呢。”他向前走著說。
我的手腳慢慢發麻。
原始人會做青銅的案例,的確是有的。
現在整張畫都拓展完了。我慢慢盯著整張呈膠青色的巨型圖畫,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恐懼來。
整張壁畫經過蠟筆的臨摹變得更加精緻,狂亂,我想我終於看懂這幅畫的真正含義了,一個人把肉拋向空中,口中吟唱著:我的王啊,請賜予我們…然後青銅樹樁一個黑漆漆的大洞,有人…我在想祭品是什麼?
“這張壁畫的含義是什麼?這是墳墓嗎?只有哪位大貴的陵墓纔有資格出現這種畫像!”
“這是祭祀的地點嗎?祭品是誰?爲什麼畫中我看不到類似一個奴隸的出現?”
維德被我問得不耐煩了,慢慢撕下這張畫帶走,他把它捲到揹包裡。敷衍我道:“不是隻有陵墓纔會出現這種高級的東西。”
“那麼那是什麼?難道世界上除了墳墓和祭祀的地點還會有第三種地方可能出現這種東西嗎?”
維德應該被我問得一個頭兩個大了。他認栽地說:“好吧好吧。”
“我慢慢解釋給你聽吧。”他嘆了口氣。
他在一塊石頭上坐下,“你有沒有想過,這其實可以是你們大師的私人收藏品?”
我愣了愣。看向自己的掌心。
“沒想過。”我老實說,“真沒想過。我以爲我家大師只收集唐卡啊象鼓一類的…”
“夠了夠了,別用你那三腳貓知識瞎賣弄了,”維德認輸地擺手,把手放到了我的頭頂上,“知道卡丹嗎,就是人皮做的象鼓,還有知道古曼童嗎。”
他說的這些我統統不知道。
“這可都是你們大師的私人收藏品哦。”他捏著那截用於自味的陽器說,“其實這個,也應該是你們大師的愛物吧?”
我愣了愣。
然後搖搖頭。
“最起碼我修煉的這一派是禁慾的…”
“小孩子啊,別圖樣圖森破了。”他無奈地把手放在我的頭上,“你不知道的內幕,多著呢。”說完他甩甩這截應該是由橡膠做成的自味玩具,拍拍上面的灰塵,然後把它塞到了揹包之中。
“連這你也要…”
“老子帶回去做研究!”他咆哮道,“再亂想老子掰了你!”
我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後,生怕他撕了我,看人家這古銅色的肌肉,再看看我這小身板…嘖嘖嘖,不得不說,我看了我自己一眼,生病的這段時間,我真的瘦了。
再也找不回原來的感覺了。我掰了一段應該裹上了像膠的木塊,一點也咬不動,真的。手都…
“哦忘了告訴你,你拿著的這塊也是用來自味的。”
我直接驚呆了。
“嘿你小子,瞧你這臉粉紅粉紅的,是不是有點那癖好啊?哦,對了,你拿的纔是男人的真陽器。”
我:“…”
我說:“來,對比一下。”
“對比個什麼!”他拿那截玩意扇了我一下,“你難道還想把你的龍陽之好發揚光大嗎!快趕路,趕路!”
我直接看著他。
趕路就趕路,誰讓我打不過你。
壁畫蔓延了很長的距離,我十分懷疑維德到底是怎樣把它拓展了下來,起碼我看到的已經有十米長。我望向維德的大拳頭最終欲言又止,怕他揍我。
嗯,維德火氣大,是不是多說一句他就會揍我?
另外牆壁真的是鋁製的嗎?
牆壁越來越接近之前我看見的那種膠澀狀的青銅色了,不過這次凝澀得更爲厲害,像是未化開的石墨,圖案已經模糊得看不清楚了。我看向自己的手心,壁畫在這裡真的還存在嗎?
其實整座牆壁應該是彎曲的。不然我不會回頭就看不到之前了,我揉了揉眼睛,酸澀的眼淚掉了下來,路徑已經化爲一條模模糊糊的曲線了,我眼花了吧?
算了,走個路都眼花。
我有點懷疑銅壁到底是怎麼劈出來的。這麼大一塊都是維德一點點把它掰開的嗎?起碼我頭上已經懸著鹽塊了,青銅牆也開始出現食鹽般的霜狀,我望向底部,根部已經被白鹽掩埋了。
這麼大的一片,真的是維德一點一點地掰開的嗎?
維德古銅色凸起的肌肉在寒冷中越加凸顯了。我說:“維德。”
他轉過頭,一個帥氣圪子狀的笑容,還順帶著豎起了大拇指:“怎麼了?”
我說:“青銅牆真是你一個人一點一點搬開的嗎?”
“不是…”維德回過頭說,“我用了,移石術。”
原來維德用移石術的時候結構就很奇怪了。他看到鹽塊太多,實在搬不完,於是想到了偃師的五甲搬山術處理,他運氣向左移時,卻發生了一件怪事。
鹽塊像沙一樣地滑落了。
要知道那個時候他還沒用呢!連一口真氣都還沒回上來…鹽塊就自己移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有機關,這就是他當時的第一個念頭。
他想上去看看,但很快被他否決了,他不少這種的暗虧,比如突然竄出條毒蛇咬住你的手指。一把流沙突然把你陷進去。你還不知道怎麼回事。更有甚者,暗箭直接射到你的腦門上。
而且上面還澆了火油的。
所以他是絕不敢輕舉妄動的…可是不靠近就沒法察看了,中國的機括術他還是懂一些的。他慢慢靠近了,敲了敲旁邊的青磚。
這是他一貫的經驗…如果是空心的,就證明危險性小一些,如果是實心的…那就等死吧。
他用力敲了敲。
沒有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