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嶽?”
剛進去,我就看到老嶽正在對著許念語的屍體擺弄什麼。讓人奇怪的是,許念語的屍體竟然到現在都沒有一絲腐爛的意思,再加上身上的傷口已經被老嶽縫合,要不是那些傷疤,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活著的人一樣。
聽到動靜,老嶽回頭看了我一眼,放下手裡的小瓶子走出來,將門關上,隔絕了我的視線。
“什麼事。”
老嶽蒼老的聲音響起,我才猛地回過神來,不由自主的看向老嶽的手。上面還沾著一些血液,鮮紅的,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具屍體應該有的顏色。
我心裡突然懷疑起來,老嶽真的是那個最清白的人嗎?
到現在爲止,我所有的認知都是從他的口中得到的,也並沒有人能夠給我判斷這些事情的真假對錯。
我有些茫然的看了老嶽一眼,才猛地想起我來的目的。
輕咳一聲,我有些尷尬的開口:“剛剛走神了,老嶽,你上次說能滋養黑線蠱的地方在哪來著?我想去看看,說不定老陳的屍體在那。”
老嶽臉上似乎是沒有表情的,但我剛剛好像又看到了幾分驚詫的味道。
“那裡兇險諸多。”
老嶽盯著我的眼睛說了這麼一句話,我就明白他正在隱晦的表示我最好不要去那裡,也不知道腦子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我下意識的選擇了說謊。
“那還是算了,多關注一下那五具屍體好了。”我嘆口氣,詳裝無意:“不過是要什麼樣的地方纔能滋養出來那邪門玩意兒?難不成是亂葬崗之類的?”
聽我打岔,老嶽似乎放下的警惕,有些閒聊意味的坐了下來,說起那裡的事情。
原來曾經在六十多年前,那裡是一個小山凹的村子,但一場突然爆發的瘟疫,讓這個村子走入了絕境。
原本自給自足,完全不受外界戰火紛擾過的幸福美滿的村子,一夜之間死了大半人,佳通堵塞和知識落後讓他們陷入了一種近乎絕望的情緒,整日只知道祈求上天神明。
很快,這個沒有任何防禦和隔離措施的村子就這麼死了,一兩百人的屍體在各種角落,腐爛發臭,聚集怨靈。
我聽的毛骨悚然,不知道老嶽說這話到底是隻是爲了閒聊,還是想說讓我不要打那個村子的主意,但不不管是那種目的,他都成功的把我嚇住了。
我頓了頓,勉強扯開一抹笑:“這不胡扯,當年日軍什麼地方沒掃蕩過啊,肯定是後來以訛傳訛的,哎我得上班去了,老嶽,我下班再來找你啊!”
老嶽點點頭,轉身往停放許念語屍體的房間進去。我鬼使神差的回了下頭,突然看到許念語屍體的小腹,似乎是……稍稍隆起的?
出了門我才猛的回過神來,暗自苦笑自己胡思亂想。剛剛肯定是眼花了,難不成屍體還能懷孕了不成。
“你怎麼進去那麼久,我叫都蹲麻了。”
我一出來,楊馨兒就苦著臉朝我抱怨,我笑了笑,拜託了她一件事。
“楊馨兒,你幫我查查,有沒有一個小山村是六十年前爆發瘟疫全村死亡的。”
“你查這個幹嘛?”楊馨兒一臉莫名的看著我,突然眼神有些詭異:“你該不會是想倒賣文物吧?”
“你腦子裡都是什麼啊!”
我哭笑不得,順手揉了一下她腦袋:“快去,悄悄的查,誰都別告訴。”
楊馨兒愣了下,然後拍掉我的手,臉上微紅:“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我看著楊馨兒離開才意識到自己剛剛乾了什麼,暗自在心裡鬆了一口氣,她剛剛沒給我一個大耳瓜子真是謝謝老天了。
我看了眼那個有些陰森的小屋子,朝我自己的屋裡走去,在板凳上坐下來,百無聊賴的等著有沒有活幹。
不經意間看到了手腕上的十八壓煞,我心裡莫名的有些好奇起來。
這珠子是老航留下來的,難不成是每個收屍人的傳統?還是象徵著什麼東西?
我怕無聊的撥了撥手上的珠子,上面有些猙獰的紋路讓我一愣,突然想到了什麼。
某個答案在我腦子裡隱隱約約的閃現著,但怎麼都想不出到底是什麼東西。好像有人故意把答案矇住了不讓我輕易看到一樣。
我急的腦門上冒汗,就快差直接蹦起來打電話問楊馨兒了,突然看到楊馨兒發來的郵件,是關於死者報告的詳細調查。
我愣了下,腦子裡豁然開朗,想到了那個我一直捉不住的東西。
那串手鍊上的石頭,刻得花紋不就和十八壓煞十分相似嗎?
這是巧合嗎?
我壓著狂跳的心臟打開郵件,找到了關於五串手鍊的圖片。
小石頭上刻著的詭異花紋,讓我渾身上下,一下子冰涼起來。
找出上面一張完全將刻畫的紋路照出來的照片,我從手腕上的珠子上一顆顆的翻找著,最終找到了幾乎完全一樣的一刻。
剩下的四個也分別找到了相同的部分,我明白了什麼,卻又不能確定。
這種百爪撓心的感覺讓我馬上撥通了楊馨兒電話,楊馨兒似乎是被我突然的電話嚇了跳,過了許久接聽之後,壓低聲音抱怨:“幹什麼你?我正開會呢!”
那邊隱約傳來講話的聲音,我顧不上現在是不是在打擾她了,著急的事情脫口而出:“楊馨兒,那些女孩的手鍊和十八壓煞有關係!”
“什麼!?”
楊馨兒的聲音有些大了,對面一下子安靜下來,估計正在開會的人也被她嚇到了。
我聽到她低低的說了一聲抱歉,迅速竄來挪動椅子的聲音,同時壓低聲音問我:“你確定嗎?該不會是看錯了吧?”
我皺了皺眉,不明白楊馨兒爲什麼情緒這麼激動:“沒看錯,怎麼了?”
“第二具發現的女屍在臨死前掙扎著寫下了幾句話。”楊馨兒頓了頓,大概是回憶起那場景也覺得不好受:“自己很凌亂,被挖了眼睛的情況下摸瞎寫出來的,提到了一些事情。”
我感覺有什麼東西已經到了觸手可及的地方,吞了口口水問道:“寫了什麼?”
“我,不想成爲祭品。”
這句話看起來似乎有些無理頭的樣子,卻讓我一下子緊繃了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