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把菌絲插入了我的眼睛。
我的眼睛一陣刺疼,然後出現(xiàn)模糊,一陣要昏迷的感覺襲來了,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的腦袋被縫了七針,晃著總是覺得左邊空得慌。我摸著頭髮粘著的有些溼溼的紗布,我猜他又把什麼東西取走了。
是什麼?感染的部位嗎?
我用發(fā)紅的手指頭碰著軟乎乎的大腿,感覺指頭也發(fā)炎了。
“你小子日子過的挺逍遙的啊,天天有人照顧,管吃管喝的,哪像我。”
忽然背後有人在說話。
我轉(zhuǎn)過頭,“誰?”
半空中一片透明。“嘿,你小子連我都不記得了?”
“被伺候得太舒服了?”我的腦袋已捱了一個暴慄。
聽著那渾厚略帶沙啞的聲音我覺得有點熟悉….我揉揉被拍痛的腦袋十分不知所措….半空中一個鬼影子都沒有,是誰呢?半空有一點動了一下….我立刻反應(yīng)過來:“老嶽,是你!”
然後我想說什麼呢。
我揉揉被切掉的有些麻木的地方、還有什麼呢。
我說:”老嶽…我….”
我感覺我的臉被人揪了一下。然後一巴掌就賞過來了。“你小子怎麼啦?”
我捂著被扇紅的臉說:“我….”
最後我還是吸了口氣說:“我的腦袋被切了兩次了。”
“兩次?”我的腦袋被一晃一晃的,像撥浪鼓一樣。“腦袋被切了兩次啦?那你怎麼還站在這裡啊?”
“脖子應(yīng)該都沒了啊。”他還補(bǔ)充了一句。
“不是。”我摸著腦袋說。“我的意思是,我的大腦被人切除了兩次、”
我感覺空氣立刻凝重了起來。
“誰切了你兩次?”
我吸了口氣說:“我的師兄,巴桑。”
“走,我們找他報仇去。”
老嶽讓我準(zhǔn)備了一些削尖的木棍子。還有一圈木頭,圍成了一個柵欄。還有一些鈴鐺。擺在周圍。最後他胸由成竹地說:“就是這些了“。”
我杵著木棍說:“我們拿這些幹什麼?”
“你等著看吧,等會你就知道了。”老嶽聽起行有成竹,很有自信。所以我也信了。
削尖的木棍在手裡像是弓箭一樣。我說:“你還是靈魂體過來的嗎?
“是啊。”
“那你怎麼對付?”
我拿著一根削得更尖的木棍去找巴桑去了。師兄正在院子裡手裡捏著一隻雞,我進(jìn)來纔看清那隻雞被他開膛破肚了。他正扒弄著內(nèi)臟玩呢。
於是我乖乖站定,說:“師兄!”
他直接就沾著血水的手摸摸我的頭。“乖,怎麼啦?
我說:“你又在剖小雞玩呀。”
“對啊。”他一邊說著,一邊狠狠將手中那隻再撕裂一次,“我要拿它做實驗啊。”
我想跑開,但張了張嘴,還是沒動。
他看出了我的心思:“乖,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我想了想還是說了:“師兄,我有一件東西想請你看。”
我就帶著師兄進(jìn)了我的房間。我掀開了暗紅色掛著灰塵的簾子,房間裡顏色一片昏黃。我用求助的眼神看著師兄。師兄被灰塵嗆得直咳嗽。一邊揮手驅(qū)趕一邊笑著道:“你住的屋子怎麼這樣了啊。”
我走過去抱起玩具熊說:“我也不知道。”
然後我放下它。“師兄,我請你來,是想讓你看一件東西。”
那片陽光下他慢慢踏進(jìn)了那一圈木柵欄圍成的圈,小小的,剛好只達(dá)他的膝蓋。他轉(zhuǎn)了一圈笑道:“小麒,你人小,做的圈也小啊?”
我慢慢扒這指甲說:“衰吉兇,我的智力有問題嘛,手術(shù)之後,我的智力就退化了。”
“沒事,會恢復(fù)的、”
他轉(zhuǎn)了一圈說。白光下他還真像一隻羔羊。渾身上下聖潔得讓我嫉妒。我說:師兄,看這裡。
然後我趁機(jī)把一個鈴鐺扒了過去。師兄身子一歪差點倒在了柵欄上,我眼疾手快,叫了一聲:“師兄,小心!
就是這樣他就躲閃過來了,我看他站的位置,如果不是我提醒他尖端非得扎進(jìn)他的腰不可,不知會不會傷到腎。
他受驚了,身子略略向後歪了一歪,不過幸好這次沒偏過去。我走過去說:“師兄,玩的時候要注意。
他笑了笑:“謝謝你啊,小麒。”
我挽著手上的鈴鐺繩子說:“不客氣。”
這次他小心翼翼地把腿跨了出來,問我:“還有事嗎?”
我慢慢看了陰沉沉的周圍一眼,說:“沒有事了。”
師兄走後房間又只剩下了我一個人了,昏黃的陽光一時顯得讓然有些迷惘。我慢慢撥著牀上的被單十分不知所措。這時那個聲音又出來了:“爲(wèi)什麼不就趁著剛纔殺了他?”
“怎麼殺?””我說。“他那麼機(jī)靈,一定會反應(yīng)過來的。”
那個聲音嘆了一口氣:“那你想怎麼辦?”
我試著想了想:“能告訴我他有什麼地方很該死的嗎?”
那個聲音聽起來有些驚異,沙啞的聲音也更沙啞了:“他割了你的腦袋,你難道不恨他?”
“也許他只是奉命辦事呢?”
“林麒,你的同情心會害死的。”
我靠著暗沉暗沉的門檻上繼續(xù)看著師兄餵雞。他說這些小雞都是要用作病毒疫苗的?那個聲音繼續(xù)在我耳邊絮絮叨叨,不過應(yīng)該只有我一個能聽到。我有點煩了。“我實在想不出他有什麼該死的地方。”
“他狠狠揍了你一頓。”
我想了想說:“也許他壓力太大了需要發(fā)泄?”
“你真的不恨他?”
我聳了聳肩。晃了晃空蕩蕩的腦袋:“說不恨是假的,其實,還好吧。”
傍晚。夕陽像炭球一樣鐐銬著整個大地。他半彎著腰在那裡擦汗。“這鬼天氣,真是熱啊。太陽下山了,還是熱。小林子,你熱不熱?要不要我給你弄個冰碗來?”
我擺擺手:“師兄你喝吧。”
摟著玩具熊回到房裡塵埃紛飛,紅色的炕上是不是多了點東西?不過我懶得去追究。直接躺在上面想睡覺了。
“喂喂。你別睡。”那個聲音火急火燎地又跳腳起來了。
我翻了個身說:“你一天沒出現(xiàn),怎麼現(xiàn)在又來了?”
“當(dāng)然是有正事告訴你了。”
那個聲音應(yīng)該是吸了一口氣說:“那個巴桑。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