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想念個法決….直到它肥肥的爪子向前一扭。我立刻明白我可能剛剛唱出第一個字就被他碾成肉醬。我盯著他蹼指之間的裂口。直接抽刀割徹底割裂了它。
然後我踩著蹼指翻身跳躍了上去,耳邊傳來了癩蛤蟆震耳欲聾的嘶號,我蹲在橫樑上飛濺起來的漿液佔到了我的衣服上,我踩著即將傾斜的木料那一端跳到了另一根橫樑之上。
癩蛤蟆還在捂著腳趾頭呱呱叫,我的面前擺著一朵紫色的花。形狀像是玉蘭。不過花瓣很長。很嬌嫩地向內蜷曲著、
看樣子是西域的花。
我也沒太在意,在橫樑上跑了幾步就屈腳跳了下去。癩蛤蟆翻滾在一旁,看樣子對我沒什麼威脅了。我也懶得管它,懶得思考這非洲來的癩蛤蟆爲什麼會出現在這。
剛纔發生的事情有點多。
我要理理。
首先那唐朝的女鬼死了….是死了嗎?然後癩蛤蟆….咦癩蛤蟆呢?
我踩著地上的竹簍走著,恍如夢中。分不清剛纔發生的是真的還是假的。裡面住著的小夫妻還好好躺著,我走上前摸住他們的鼻息:剛纔,難道沒有驚動他們嗎?
或者說,他們還真的只是兩個很像真人的模特呢?
我只有踩著那一地散落的紙張慢慢走過去,我拾起來一看,牛皮色的紙張記載著符麓…我看著有點眼熟。再撿起幾張連著對照一番,這不是瘋道人給我的陰陽人法令的一部分嗎!
我再撿起來細細揣摩,才發覺不是。陰陽人法令只記載了符咒,術法,驅鬼,而這本書除了這些之外,還記載著詛咒,風水,治病等物…不像是正統道人的符咒本,倒像是…真正的魯班全書。
未經篡改的,完全遵循魯班原意的,魯班全書。
難道這裡是…
我向後倒退幾步,我聽那個瘋道人說過,正統的偃師傳人都會用木偶製成傀儡,在腦腔放入蠱蟲,從此行動可與真人無異。非常年修行的道人認真勘察不可識辨。有些技藝高超的匠人,還會製造一男一女,取“一陰一陽,天地調和”之理。
至於目的嘛…
守寶。鎮屍。辟邪。
我往背後望了望。
店主正陰著臉站在我面前:“小子,夜闖我偃師的陰宅,到底是何居心?”
我冷汗涔涔。
陰宅,是給死人住的房子,代指墳墓。不過在偃師這裡,就是另一層含義了。
偃師,本身就是給死人造房子居住的。他們古老的風俗是,死後沒有墳墓,直接挖個坑埋了就是了。因爲偃師生前窺破天機太多,若再佔盡地利天時,就是天打雷劈也不足以贖其罪了。
假如有陰宅…那就是,蘊藏天地間精華的的地方。
恰好在偃師的宅子。
我看著手說:“所以,你是不肯讓我走了?”
“你以爲你還走得出去嗎?”他擰了擰手腕笑道,“小子,有些路只有一條的?!?
我低頭看看已經開始滲血的腳踝,說:“試試吧?!?
他手一揮癩蛤蟆就跳到了他的身後,我打量著說:“這是你召喚的?”
“正是?!崩项^面有自豪之色,“以一敵二,我看你還有什麼辦法?!?
話猶剛落幾把大刀氣勢洶洶地殺來!我擡出手臂直接擋下了這柄鋼刀,我慢慢看著刀口在我骨骼上融化成了鐵水?!斑€不夠啊,老前輩?!?
“小子休得猖狂!”老頭大怒,話語間一道紅光已穿過我的身體,我慢慢地擡手,捏住,紅光飛切過我的指頭打過一串噼裡啪啦的火花,我左手一晃已多了幾張黃符。“陰陽人法令,第一令?!?
一陣白光之後癩蛤蟆已再次癱軟在地,老頭眉頭一皺就把它收了回去。我念了句口訣使用了鯤族心法撲過去。
老頭側身閃過。“陰陽人中居然還有你這麼純正的血脈?”老頭夾住了幾張黃紙,饒有趣味地問我。
我慢慢地停住。一個模糊的圓在我手心成形了?!笆前。乙矝]想到,原來我的血脈這麼強。”我忍住含在口腔裡的血對他笑笑,“老前輩,再接我一招吧?”
“算了不打了。”那老頭使用幻影移步滑了過來,打量了我幾眼道:“小子,我看你還不錯?!?
我虛弱地捂著胸口說:“是麼…我倒沒想到老前輩實力如此強勁…”
他一把拽起了我,對我低低地說道:“小子,老夫也不想爲難你,這是非之地,老夫勸你早走的好!”
我只歪在地上虛弱地笑:“老前輩,這麼多條人命可怎麼算呢?”
我只覺得一切都模糊了,隱隱感到他給我餵了一顆紅色的藥丸,跺著腳喊了聲“真麻煩”。然後我就不省人事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我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口棺材裡。手腳都被束縛住了。棺材板應該留了幾個小孔以供呼吸。不然這麼長時間,我想我肯定悶死了。
我不斷地敲打著棺材板,企圖引起衆人的注意。然而我發現根本沒有什麼人來理我。我躺下不由得覺得絕望,看樣子他們是不會讓我死的,那麼是要讓我幹什麼呢?一直讓我呆在裡面折磨我嗎?
我恨得牙齒咬的咯咯響,該死的偃師!我和你無冤無仇,爲何要害我至此!
若你們真的這樣對我,我就是變成了厲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躺了不知多久,我忽然聽到了四周有激烈的廝殺聲和打鬥聲,透過小孔我看見了一個人穿著布黃的衣衫拿著長劍正在和人打鬥,這個人我化成灰都記得,正是老嶽!我心下激動,不斷用指甲撓著棺材板希望能破出一條縫,讓我逃出去,能幫上老嶽什麼忙,但是沒有任何用。我越來越焦灼,可是力道越大,棺材板越像是被水泥澆灌了似的,堅固得跟塊鐵板似的。
終於那個黃色的身影幹掉了最後一個守在棺材旁的人,踹著棺材板問:“你還好吧?”
“還好?!蔽覇≈曇粽f,也不知他能不能聽見,同時更加用力地用手刨棺材板。手指縫都見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