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去後發(fā)現(xiàn)三個妻子正盛裝等著他呢。
所謂盛裝,就是一件紅綢披在身上。這是他從幾個漢人手裡搶劫而來的。他慢慢停住手裡的刀?!笆颤N事?!?
一個妻子輕聲上前告訴他部落要舉行祭祀了。
祭祀?他驚愕地?fù)蠐项^,多久的事情了?當(dāng)著全體的面當(dāng)面舉行,祭祀,不一直是這種大祭司的特權(quán)嗎?
他想了想收拾了下身上的毛皮。“我馬上就去。”
祭祀在很開闊的廣場。白色的,大理石堆砌的。他們的部落做不出這麼精湛的工藝。這只是一夥人死了,然後留下了這裡。他們部落的人佔(zhàn)領(lǐng)了而已。他如往常一樣執(zhí)著利器站在這裡。
我輕輕推開了門。
如當(dāng)時一樣,我只穿著窄窄短短的睡衣,擰著肥大的袖子,赤著腳,慢慢推開了們。
我怯弱地叫了聲:“師父?!?
老喇嘛正翻著有紅色書皮的書本。聽見了嗯了一聲。
我從門縫裡溜進(jìn)來。直接開門見山:“師父,我要你手中看的那本書?!?
他轉(zhuǎn)過頭對我晃了晃。
不是羅摩衍那,名字我不認(rèn)得。他說:“你認(rèn)的字太少,看不懂?!?
我歪著頭想了想。
“那你以後能教我嗎?”
他微笑著說:“可以啊。”
我在想我感染的傷口是不是還沒好。我覺得裡面還是塞滿了粉紅的類似腦花攪成的東西,裡面依然隱隱有東西再爬,痛…
我一個人坐在房間發(fā)呆。呆了半天覺得身上疲累就想出去走走,走著走著就逛到了老喇嘛的房間,我輕輕用手扣了扣門:“師父在嗎?”
他說,“你進(jìn)來吧。”
我進(jìn)來了,身上依舊只穿著一層薄薄的睡衣,我看著老喇嘛呆了半晌,忽然問他:“我的朋友怎麼樣了?”
“他?”老喇嘛淡淡地說,“他很好。另外你還要走嗎?”
我愣了愣,還是按捺住了自己說出了違心話:“嗯留在這裡吧?!?
“好,”老喇嘛臉上似乎有了笑顏,“這麼晚來,還有什麼事情嗎?”
我從門縫裡慢慢走了進(jìn)來?!皫煾?,我是來請教問題的?!?
我的手裡拿著這本紅色封皮的書。“師父,這本《羅摩衍那》的作者是蟻蛭對嗎?相傳他修煉禪功,數(shù)幾年不動,螞蟻都在他身上築了各種巢穴。”
我吸了一口氣然後說:“我們門派有嗎?我想練?!?
他睜眼跳了一下。
隨後露出了驚喜的神色:“你真的想練?”
“真的?!?
他微微一笑,又恢復(fù)了他平常這幅有些無悲無喜的狀態(tài):“等你心法過關(guān)了,我就給你。”
我扣著這本書。
“悉多看到小鹿的第一眼就是牟取鹿皮。而神創(chuàng)造人就是將他們分了鮮明的等級。”
老喇嘛瞟了我一眼?!澳阍趪\嘰咕咕地念叨什麼什麼呢?”
我停住了腳。“沒事,我在想師父你給我的那張地圖。”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好好參悟吧?!?
我說:“我不過對佛經(jīng)奧義不明白?!?
老喇嘛望著書卷笑笑:“書讀百遍,其義自現(xiàn)。多讀嘛?!?
我笑笑捧著那本《羅摩衍那》走了。
我貼著牆根站了半天,其實(shí)我是想問老嶽的行蹤的,但是看著老喇嘛沉靜的面孔我就覺得她一定什麼都不肯說。所以我退下了,貼著牆根。
把希望寄託於偷聽。
“我的智力恢復(fù)到什麼情況來了?” “你的智力,很不穩(wěn)定吧?”
“高的時候多少,低的時候呢?”
“高的時候…和一個博士差不多吧。低的時候就…”
“低的時候多少?”
“八歲。”
我望著自己的手掌心的紅紋路說:“被那蟲子啃了一口,就真的這麼厲害嗎?”
我在牆根上等著都要睡著了。不過腳下貼著金磚,跟蒸暖氣似的。密密的有兩個僧人進(jìn)去了。嘰嘰咕咕地在說什麼…好了,我真的要睡著了…都是些無關(guān)緊要的瑣事。
算了,還是靠我自己來吧。
我暗暗掏了掏藏在袖子裡的兩把金色的匕首。
然後趁著他們不小心,邁出了腳步。牆壁很高,我顯些掉下去。在頭眩暈的那一刻我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嚼。
我望著橙黃的地面,這次是再也遮不住了。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關(guān)上銅金色的門忍住要乾嘔的衝動,隨手接過一個盆予就是一頓嘔吐。舒服了,擡起頭,發(fā)現(xiàn)鏡子裡自己滿臉蒼白。嘴角還掛著黏糊狀的嘔吐物。
我的嘴角掛著紅綠色的醬汁。裡面蠕動著一條白色的蟲子。
我慢慢擦拭著想,忍不住了。
我摔破了鏡子。
地上攤著一堆蟲子。
粉紅的,成團(tuán)地蠕動著,我下意識地踩了一腳,沉重的黏稠感讓我下墜,我彷徨地張望著,豆大豆大的汗珠滾了下來。
“如果鹿血也控制不住身體內(nèi)的寄生蟲,放血是個不錯的辦法?!?
我伸出明晃晃的刀子,往下按血液就塗滿了刀子,往下切卻再也切不動了,我低頭一看血液凝固了,像是紅色的骨頭。
我慢慢地放下來。
碧綠色的臺子都是血,血順著手流了下來,我向東看,一個人影在晃著。
我走了上去。
“如果你體內(nèi)的蟲子真的壓不住?!?
“我還有救嗎。”
“我不知道。或許有。能給我看看你的手嗎?”
我把一隻手伸了過去。
“不行了?!彼ǘǖ囟⒅艺f,“蟲子已侵入了你的腦子?!?
我走到牆邊,直接把半邊腦殼掰了下來。我感覺裡面在癢,在躥。我忍住了沒把那半截腦花給摳下來。我沙啞著聲說:“你是誰?”
那個斜斜的影子緩緩撕下了一層膜。不動聲色地道?!拔沂悄銕熓灏 !?
“巴斯?!蔽铱恐鵂澅诔林曊f,“怎麼是你?”
他兩根冰涼的手指伸過來了。“怎麼不是我,你把你腦殼摳下來了,還沒死嗎?”
我順從地走了過去,任由他兩根手指頭撓住了我的脖子。“所以你有辦法救我嗎?”
“坐直了。”巴斯命令道。
我貼著牆根坐直了,感覺一團(tuán)光球在流動,腦幹有一團(tuán)氣流穿過,手腳慢慢地舒展了,眼神也清明瞭。我定定地望著前方說:“巴斯,你是用什麼方法救我的?”
“打通你的任督二脈,勉強(qiáng)就可以疏通你體內(nèi)的毒素了。話說你是怎麼染上這種毒素的?”
我吸著氣說:“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