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斷鳳凰山
1
凡浩跌跌撞撞地從鳳凰山上下來時已經疲憊不堪,身上的衣服也被山上的荊棘剮得稀爛。讓凡浩沒有想到的是,蘭蘭一旦翻臉竟然如此絕情。蘭蘭和凡浩從青山寨的大廳裡出來,凡浩原以爲可以和蘭蘭認真地談一談,不料來到一個斷崖上,蘭蘭竟突然出手,一掌朝凡浩的胸口推來。凡浩沒有防備,腳下一滑險些落下懸崖。但就在這一瞬,蘭蘭還是一把抓住了凡浩的一隻手。當時凡浩仰起頭,看著站在懸崖上的蘭蘭說,蘭蘭……跟我回去吧。蘭蘭聽了悽然一笑說,跟你回去?給你當小老婆嗎?蘭蘭的話,讓凡浩無言以對。這時蘭蘭的手一用力,試圖將凡浩拉上來。凡浩看看她,又說,我再問一遍,你跟我回去嗎?蘭蘭搖搖頭。凡浩突然將自己的手從蘭蘭的手裡掙開,墜落著滾下山崖……
凡浩從山崖的底下爬起來時,感到天旋地轉。沿著山路走到一個山口,靠在一棵槐樹上喘息了一下,忽然看到前面的路邊有一個小酒棚。一面黃白相間的酒幌隨風飄動著。
凡浩就朝這個小酒棚走過去。
凡浩這時還並不知道,開這間小酒棚的是一對夫婦。男人叫吳大成,女人叫彩蓮,這對夫婦在今後將會與凡浩發生千絲萬縷的聯繫。此時,凡浩走進小酒棚,在一張桌前坐下來。吳大成立刻走過來一邊擦著桌子問,這位少爺,您是打尖兒還是喝茶啊?
凡浩問,有酒嗎?
吳大成一聽就笑了,說,看您說的,咱就是賣酒的,怎麼會沒酒呢。說著又仔細打量了一下凡浩問,喲,您這是在山裡遇上土匪了?不會啊,這幾年山上已經沒土匪啦?
凡浩看看吳大成,你說,這山上沒有土匪?
吳大成說是啊,早先是有幾綹子小土匪,後來黑彪帶人上山,這些小土匪就全嚇跑了。吳大成說著又看看凡浩,您這是……凡浩擡起頭看一眼吳大成。吳大成立刻做出事不關己的樣子笑了,連忙說,少爺想吃點啥,咱這兒有野味。
凡浩稍稍喘息了一下說,你給我搬一罈子酒來。
吳大成愣了一下,點點頭說,哦……好……說罷就進裡面去了。凡浩聽到,吳大成和女人在裡面小聲嘀咕著說,我看這位少爺,不太對勁兒啊。女人說,興許,是遇到什麼事了吧?
凡浩焦躁地朝裡喊了一聲,快拿酒來!
吳大成連忙將一罈子灤州燒酒搬出來。凡浩抓過一隻粗瓷大碗,倒了滿滿一碗一口氣喝下去,接著又倒了一碗,又一口氣喝下去。吳大成和女人彩蓮在一旁看著。
彩蓮小聲說,你去勸勸這位少爺吧。
吳大成說,看樣子,八成是遇到什麼事了。
彩蓮說,遇上事,也不能這樣往死裡喝啊。
吳大成就朝這邊走過來說,這位少爺,酒可不是好東西,您別這麼喝啊。
凡浩擡起頭說,怎麼,你怕我給不起你酒錢?
吳大成連忙笑笑說,不是這個意思,您這樣的少爺,能來我們這小酒棚喝酒是瞧得起我們啊!我是說,您慢慢兒喝,這麼喝酒,會把身子喝壞的!
凡浩又一口氣喝了一碗酒,然後說,你放心,我有銀子。
說著衝吳大成招招手。吳大成走過來。凡浩掏出幾塊碎銀子,扔到吳大成的面前說,這些銀子,夠你的酒錢了吧?吳大成連忙朝後退著說,少爺,您……您這是……
凡浩揮揮手說,拿去吧,都拿去吧。說罷擡起頭,朝鳳凰山上望著。
吳大成小心地說,少爺,您……喝得有點多了……
凡浩問,你知道,這山上有什麼嗎?
吳大成笑笑說,要說咱這鳳凰山上,那寶貝可多了,這山底下有礦,山上有藥材,還有獐狍野鹿兔兒獾刺蝟,少爺您要是喜歡野味,哪天過來,我給您弄點……
凡浩搖搖頭說,這山上,有一隻鳳凰,可它……再也不肯下來了……
凡浩說罷,頭一歪就趴在桌上。
2
孟府上下忙了一天,仍然沒有凡浩的消息。
吃晚飯時,翠喜在房裡沒出來。美娟問凡華,翠喜怎麼不來吃飯。凡華支吾了一下說,她說……身子不舒服,讓把飯給她端屋裡去吃。孟夫人忙問,怎麼不舒服?礙不礙事啊?美娟說,哦,你去告訴翠喜,要是身子不爽,飯就別端去了,一會兒把同濟堂的黃先生請來,給她好好看一看,等看完了單給她做一點。她中午不是想吃烙餅嗎,給她烙餅吧,再讓廚房炒兩個雞蛋。
孟夫人點點頭說,是啊,你去跟她說吧。
凡華遲疑了一下,起身出去了。
一會兒,凡華回來了,翠喜跟在後面。
美娟說,你出來了?那就吃飯吧。
翠喜的鼻孔裡哼一聲,坐到桌前。
這時老蒯喊著跑進內院,大少爺回來了!
一家人連忙出來。只見凡浩衣服凌亂,一身酒氣跌跌撞撞地走進院子。老蒯連忙過去攙扶。凡浩甩開他的手,徑直朝書房走去。美娟靜靜地看著凡浩。凡浩走進書房,砰的一聲關上門。老蒯趕緊跟過去。美娟立刻叫住他。
美娟說,讓大少爺休息吧。
快到半夜時,杏花去書房門外聽了聽回來說,小姐,書房裡還是沒有動靜,可不要出什麼事啊?美娟起身朝書房這邊走來。這時老蒯也站在書房門外,看到美娟低聲說,大少奶奶,都這時候了,裡邊還一點動靜都沒有,連個燈也不點,我看……把門砸開吧?
美娟想想說,今晚在書房門外安排個人,守著就行了。
美娟這樣吩咐完就回房去了。
……
早晨,孟府的院門被砰砰地敲響。老蒯打開門,一個礦上的人急急地進來。老蒯一見忙問,有什麼事。礦上的人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快……快去叫大少爺,礦上出事了!
老蒯忙問,出了什麼事?
來人說,井下瓦斯爆炸了!
老蒯聽了連忙朝內院跑來。
這時,凡浩已經站在書房門外。
凡浩對老蒯說,你去備馬吧,跟我去礦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