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忘記的忘記

1

黑彪的心情很快就調整過來。黑彪在江湖上漂泊了這些年，得出的一個結論就是信命。命由天定。所以，人是不可與命爭的。人這一輩子，什麼應該是你的，那就是你的，而如果不該是你的，你就是憑著天大的本事也不會爭來。黑彪想了幾天，漸漸就想明白了，或許自己的流年就沒有動婚的運勢。既然如此，隨遇而安就是了。

黑彪想明白這一切，每天生活也就如常。

這天晚上，黑彪正在和幾個弟兄一起喝酒，聽說酒膩子要下山，就連忙過來。這時酒膩子已將東西收拾停當，正在和兒子大牛說話。大牛不同意父親這時下山。大牛說，您現在回去太危險了。酒膩子嘆口氣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老窩，還是在家裡舒坦啊。大牛見父親執意要走，只好無奈地說，好吧，不過您回去只能待在家裡，千萬不要去腰窩礦！

酒膩子連連點頭說，好好，我哪兒也不去。

他父子正說著話，黑彪和猴二走進來。

黑彪說，大叔，您一定要下山？

酒膩子說是啊，現在腿傷好了，也該回去了。

黑彪說，如果您一定要走，我也就不留了，不過，您能不能再住一晚？

酒膩子問，幹嗎要再住一晚？

黑彪笑笑說，我

讓青山寨的弟兄們陪您喝兩杯，也算是爲您餞行。

酒膩子一聽就擺手說，不用啦，我這人雖說愛喝兩口兒，可是不喜歡熱鬧，就不打擾啦。黑彪點點頭說，那就不勉強您了，不過您還要當心，現在開平礦的人還在到處找您，如果有什麼事，我會隨時下山。然後回頭對猴二說，你帶幾個弟兄，送大叔下山吧。

猴二應一聲就轉身出去了。

黑彪又說，知道您愛喝酒，帶上一罈子咱們山上自己釀的高粱酒吧，這酒勁兒大，也醇。

酒膩子說，黑舵主，俗話說大恩不言謝，你是大英雄，行俠仗義，我佩服！

黑彪又笑笑說，我是個粗人，不會說話，以後下山去看您吧。

這時猴二等人已經在門外備好了馬。

酒膩子出來，與黑彪道別。

……

大牛將父親送到家，對猴二等人說自己還有事，就朝灤州城裡去了。

這時已是半夜。大牛來到孟府牆外，跳上高牆，先察看了一下院裡的動靜。孟府裡燈火還亮著，幾個家人在走來走去。大牛想了一下，從懷裡掏出一支飛鏢，將一封信綁在飛鏢上，又掏出一隻龍鳳雙刻的煤精石吊墜纏在鏢上，甩手投下來。飛鏢插在凡浩新房的門楣上。

此時美娟還沒有睡下，聽到門外咚的一響，接著就見管家老蒯拿著一支飛鏢進來。

美娟在燈下，將綁在飛鏢上的煤石吊墜拿在手裡看了看。

老蒯問，大少奶奶，這……會是誰呢？

美娟說，你給大少爺送去吧。

2

深秋的青山寨已有些清冷。

蘭蘭剛剛又到屋後去吐了一陣。這時，讓人在房間裡攏起火盆?；鹛吭谂柩e忽明忽暗地燃燒著，騰起柔軟的火苗。一個山寨裡的弟兄挑來兩桶剛燒的熱水，倒進一隻巨大的柏木桶。蘭蘭將房門關好，走到木桶前，將衣裳一件一件脫下來，進了木桶。

木桶裡的水，像眼淚一樣從邊緣溢出來……

黑彪剛剛喝過酒，在寨子裡信步朝蘭蘭的房子這邊走過來。蘭蘭的房子是一間石屋。這是黑彪特意安排的。石屋在冬天會暖和一些。此時，石屋的窗子里正泛出昏黃的燈光。

剛剛挑水進去的弟兄走過來，在黑暗中叫了一聲，黑舵主。

黑彪回頭看看，應了一聲。這個弟兄叫馬合。

黑彪問馬合，什麼事？

馬合說，馮小姐讓我告訴您，她答應了。

黑彪問，答應……什麼了？

馬合說，答應，嫁給您了。

黑彪立刻睜大眼問，她……真是這樣說的？

馬合點點頭說，是。

黑彪又把頭轉向那扇亮著燈的窗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