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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解謎

與陳子龍等人約好日期,朱延平開始爲搬家做準備,去北京那麼遠的地方,不是他一個念頭就能決定的。

他這裡的產業(yè)要處理乾淨,也要和一些人告別,尤其是家丁要做好安頓工作。

婁江祝家酒場,在這裡看著堆滿的糧庫,朱延平有些頭大,大米之類的好處理,實在不行可以就近賣了,可玉米他捨不得賣。

祝家老漢懷裡抱著小孫兒,弓著背跟著朱延平,見朱延平臉色嚴肅,老漢道:“朱將軍,小老兒家裡可沒動過一粒米,軍裡的好漢看守的可緊了。”

“老人家,非是此事。這些米,我以市價八成賣與你,要不?”

祝老漢意動,嘆道:“也不瞞將軍,小老兒家裡這酒場入不支出,準備抵賣於夏家,等衙門裡辦完書契,就回老家。”

朱延平緩緩點頭,祝家酒場是新開的,原來是山東兗州府東平州人,也是躲避當年的聞香教叛軍報復,這才一路南逃,逃到了這裡。

可南方人喝不慣祝家的燒酒,這才紮根不到兩年,就破產了。

蘇成從大米垛子上跳下來,拍拍手對朱延平點頭,表示米沒問題,說:“家主,過幾日李老頭回來,不如委託李家售糧。”

何衝看不起李老摳,手扶在米袋上道:“老爺,不如多租一艘大船。北方缺糧,這三百石米運到北方,能值五六百兩銀子。”

朱延平還有四艘漁船,可這些船太小裝不了多少東西,還是烏篷船沒有帆,長距離航行非常吃力。小船上運河,也是很危險的,抗不住風浪或撞擊。

朱延平也有心多僱一艘船,可這批糧食見不了光,在本地悄悄消化較爲安全。如果帶著這批糧食北上,各處哨卡詢問起來,多少是麻煩。

這批糧食讓他心憂,找張溥會很好處理,可張溥又不是傻子,他一個窮軍戶哪來的這麼多糧食?來路經不起推敲,找張溥確實能解決這個麻煩,可以後也會因爲這個事情斷了與張溥的關係。

祝老漢見朱延平爲難,而朱延平思索的神情讓他懷裡抱著的孫兒掙扎不安,遂放下孫兒拍拍屁股蛋子,對朱延平詢問:“將軍是要北上?”

“嗯,去北京,老人家有什麼指教?”

祝老漢齜牙笑說:“指教說不上,不過這糧食小老兒倒有些門路。夏家老哥是個仗義人,將軍這些以市價賣與夏家,想來也是安生的。”

朱延平聞言笑了說:“老人家也是仗義人,這倉米以八成價給老人家,賣與夏家多少錢,我不過問。我只想借老人家的名頭,脫手這批糧食。”

這個祝老漢確實夠仗義,朱延平給出的條件不變,老漢推辭再三,還是被說服,去和夏家談這筆糧食的買賣。

這批糧食已運走六十石,夠一路吃喝用度,也夠朱延平在北京吃一陣。他只想用這批糧食湊夠路費和通州租房子的錢,唯一的要求就是秘密的出售。

那四艘漁船,他則準備送給族裡人,給人當?shù)钁簟㈤L工也不是長久事,有這四艘漁船,不說掙錢,全族老少也能吃上肉。

錢,他真的缺,可不能因爲錢而毀了名聲。

四艘漁船返回,開始裝運玉米,朱延平則去州城拜訪知州陳如鬆。

此時的陳如鬆正在頭大,昨天宴請楊衰可以說是正常的公務應酬,常見的人情往來。今天他又設私宴招待,還花重金請了開陽酒樓常駐的兩位名妓作陪。

他投靠的意味十足,可鹹黨楊衰對一桌子偏甜的山珍海味沒怎麼動筷子,就連兩位嬌滴滴,身段妖嬈的名妓也不要,只是臨走指頭沾著茶水劃了一個‘己’。

陳如鬆那個後悔啊,早知道就該豁出臉面不要,把話題扯開,能死能活讓楊衰給個準話。否則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你留下一個‘己’字是什麼意思?

讓人愁白了頭髮,判個死刑也好,也好再想法子找東林那邊的人脈。

可留個‘己’字,真的能讓人想瘋。

這是關乎身家性命、前途、個人理想的大事情,容不得馬虎。所以,‘己’字絕對大有深意,絕不是‘自己人’的意思,否則楊衰會直言了蕩的收他。

不談錦衣千戶所需要的素質,光陳如鬆自己看來,留下這個粗顯易懂的字謎,實在是有失水準。總之,自認爲聰慧的陳如鬆,又把問題複雜化了。

王師爺也握著濃茶喝了一杯又一杯,也是想不明白這個‘己’字背後的意思。他很想說這就是自己人的意思,可他也不覺得楊衰會出這麼簡單的謎。

樓彥章則簡單了,也是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

“難難難……”

陳如鬆看著自己臨摹的那個‘己’字,摸著鬍子道:“這是草體,難道楊千戶要收拾張工部?”

工部尚書張輔之,入繼張家依仗權勢奪了族弟一家?guī)资f兩家產,害的這個族弟,也就是張溥的父親積鬱成疾,憤慨中病死。

不過這家產與張溥沒關係,因爲張溥是庶子,沒資格繼承這部分被奪走的家財。

這是個什麼邏輯?草書聯(lián)想到張旭,然後陳如鬆硬是腦洞大開推到了張姓。

王師爺聞言眼睛倒是一亮,斂去愁容笑說:“聽說楊千戶仰慕天如先生,卻遭天如先生冷眼。想來是想拉攏天如先生爲自己人,這纔想著扳倒張工部,爲天如先生出氣。”

“對,楊千戶求賢若渴。”陳如鬆也是鬆了一口氣,語氣恨恨道:“朱延平當衆(zhòng)掃其顏面,還親赴婁江選劉高旭爲大漢將軍,拉攏意思明顯,就不知那朱延平是否識趣。”

他可以肯定,朱延平就是閹黨的人!

之所以不給楊衰的面子,原因就是他們不是一夥的!

如果來的是東廠的千戶,那就和朱延平對上了。不要以爲閹黨也是上下一心的,魏忠賢提督廠衛(wèi),錦衣衛(wèi)是一系人,以田爾耕爲首;另外東廠就是一系人,朱延平是劉行孝的人,劉行孝的堂兄劉時敏是司禮監(jiān)御筆,算起來是東廠一脈,是真正的廠公魏公公的嫡系!

嫡系自然就要有嫡系的傲氣,給一個旁系服軟,那不是丟了自己一家的顏面?

閹黨內除了廠衛(wèi)派系外,還有文武派系,其中又參雜投靠的勳戚,總之派系複雜。如果沒有各種派系,鐵板一塊的話,魏公公絕對會死的莫名其妙!

錦衣衛(wèi)和東廠的關係是競爭關係,也是兄弟衙門。因爲東廠底層的番子、檔頭都是從錦衣衛(wèi)中選拔的業(yè)務能手;東廠的千戶,也常常從錦衣衛(wèi)的十四名千戶中擇能人擔任。

東廠比錦衣衛(wèi)更精銳,權力也更大。錦衣衛(wèi)是監(jiān)察百官,而東廠則是監(jiān)察百官的同時還有監(jiān)督錦衣衛(wèi)的權力,同時還會監(jiān)督勳戚。

北京分爲南北兩部,北城是內城,正中是禁城大內,禁城之中是皇城。禁城外圍守衛(wèi)是錦衣衛(wèi)和御馬監(jiān)的差事,而皇城內則是東廠、錦衣禁軍和宦官充任的淨軍組成。其中,只有東廠在皇城有駐紮衛(wèi)士的東廠直房。

也因爲東廠歷代由司禮監(jiān)秉筆太監(jiān)督管,高層領導多是宦官,這支力量自然是宦官系的嫡系。朱延平是這一系看中的,自然是嫡系。

儘管朱延平是嫡系,可此時也是新丁,能量沒有楊衰來的大。陳如鬆能入閹黨就燒高香了,哪會在意什麼派系。只要進去了,他自然是閹黨文官一系,還不是錦衣一系。

所以在楊衰與朱延平之間,他選擇楊衰這個掌職千戶。但他不會將朱延平身份挑白,挑白他就是死路一條。

楊衰留下的字謎,似乎被他們解開了,然後又頭疼了。

他是太倉知州,工部尚書張輔之的家財妻妾子女都在他的治下,他要找張輔之的黑賬不是很難。可他捅張輔之的腰眼子,會遭到太倉士紳的一致反對。

萬一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搞到張輔之的黑賬,向朝廷彈劾張輔之,撕破臉皮搞的不死不休。然後,他發(fā)現(xiàn)自己猜錯了又該怎麼收場?

所以,這個字謎難猜,賭注就是他的一切。

能在東林掌握的朝堂裡立足,當?shù)倪€是六部之一的工部尚書。張輔之說自己不是東林人,鬼都不信。

搞到最後,閹黨沒有動張輔之的意思,他去找張輔之的麻煩,那不是嫌自己活得長?

所以,陳如鬆頭疼啊。

這時候朱延平來了,陳如鬆趕緊擠出笑臉,迎了進來。

朱延平還沒開口,陳如鬆就迫不及待的示意王師爺與樓彥章回避,雙手捧著那張寫著‘己’的白紙坐到朱延平面前,推過去。

陳如鬆真的急的跳腳,這事他打算探探朱延平的口風,看閹黨……帝黨有沒有動張輔之的意思。畢竟東林中人,張輔之的名聲因爲張溥的原因,在官場上不是很好,是個能試刀的人物。

“三郎賢弟,這是友人給的一副字謎,兄長老朽癡呆,有些看不明白。賢弟素有急智,來給愚兄出出主意。”

朱延平頗有些受寵若驚,沒想到陳如鬆對他還能保持如此高的熱情,於是也展露笑容,低頭看著這個‘己’字,眉頭輕皺,道:“眼熟。”

這下陳如鬆心裡有底了,輕呼一口氣,渾身輕暢,縮在長袖裡的雙手搓著:“賢弟,再看看,給愚兄些提示。”

這個‘己’字朱延平看著確實眼熟,可陳如鬆的態(tài)度未免熱情的過火,讓他有些蒙,就問:“兄長,請問出字謎者何人?小弟也好排除一二,給兄長一個貼切的。”

朱延平哪會解高深字謎,剛不小心失口,就要想辦法圓回來。

陳如鬆觀察著朱延平神態(tài),試探道:“是錦衣衛(wèi)千戶楊衰。”

見朱延平神色如常,遂斷定朱延平就是閹黨……帝黨東廠一系,不由更是期望。卻見朱延平摸著手腕處懸掛的白玉環(huán)沉吟起來,陳如鬆覺得,自己應該出血一回。

畢竟,有求於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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