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京城裡面紅極一時的斷手斷腳變性美人命絕於青樓。西涼昊當然會很快得到消息,然後他只是無奈地笑了笑。只要葛黎高興,就隨她吧!
對了,他纔想起來,自己同皇上講好了,今日午後要一起去慈恩寺探望太后。時辰不早了,他要回府去接葛黎,大家一起去慈恩寺進香,祈求神佛保佑葛黎和孩子平安健康。
久不見太后,但願她一切安好,阿彌陀佛。
太后的氣色很好,神韻也很超脫,比在宮中的時候還胖了一些。慈恩寺這塊風水寶地,是皇上和西涼昊親自挑的,這裡果然養(yǎng)人。
太后請他們在寺裡品茶,“這裡的山泉水泡出的茶與宮中迥然不同,待會兒你們仔細地嘗一嘗。”
等待的工夫,皇上同太后說了許多近來發(fā)生的喜事,其中就有葛黎的身孕。
太后的眸光掃過葛黎的尚顯平坦的小腹,微微一笑:“恭喜了。”
“多謝太后。”
“不必叫太后,叫我靜安就好。”
“多謝靜安法師。”葛黎改口道。
來人奉茶了,葛黎不由得揉了揉眼睛,剛纔那個低首而過的小身影好像一個人。她不由得將問詢的目光投向西涼昊。只見西涼昊也是一愣,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他實在好奇,便指著那離開的背影問道:“太后,走在最後面的是?”
“她法名不傷,俗家姓百里。”太后看著西涼昊,不點破,相信他都能猜到,“葛前,一定要來此出家,通過考覈,最終留了下來。”
西涼昊默然點了點頭,拿起茶盞,輕呷了一口,垂眸凝視著未盡的茶水,若有所思。
那必然就是百里明珠!葛黎忽然想起一句話:一見楊過誤終身。把楊過換成西涼昊,那也一樣是個真理啊!
同太后聊了一會兒,他們便回了。葛黎沒跟西涼昊說起百里明珠,他們各自心裡清楚,且都回避了這個話題。
氣候一天天地暖起來,生命的成長亦越發(fā)旺盛。葛黎的小腹?jié)u漸地凸起,西涼昊時常貼在上面聽著寶寶的動靜。
“黎兒,他們鬧騰極了。”
“他們?”葛黎詫異道,“你何出此言?”
“玉賢不是說了嗎?妹妹、弟弟。那就是兩個呀!”
“你還想要龍鳳胎呢?”葛黎一臉黑線道,“一個都這麼不容易呢!”
西涼昊自信滿滿地豎起兩根手指,得意地笑道:“一定是兩個。”
好吧!他以爲是兩個,就讓他以爲去好了。葛黎攤攤雙手,隨便他了。
“王妃,”紅袖在門外道,“新劇拍好了,您要不要過目?”
“我一定要看!”
“不準太累了。”西涼昊拖住正要下地的葛黎,叮囑道。
“我有分寸。”葛黎每個動作都小心翼翼的。
笑盈樓的戲頗受京城百姓歡迎,葛黎已經(jīng)有打算拿著她之前的積蓄去外地巡演了。所以,她們?nèi)バτ瘶堑穆?
上,葛黎便這麼提議。可紅袖、天香、紫雲(yún)三人聽了卻直皺眉。
“怎麼了,你們幾個?”
“我們……”紅袖不好意思道,“王妃,紅袖想嫁人了。”
紫雲(yún)有點扭捏道:“王妃,我也要……”
“天香也要嫁人嗎?”葛黎問。
天香羞澀地點了點頭。
“哈哈!你們?nèi)齻€,什麼時候的事情,怎麼都沒跟我說?”
“攝政王把王妃保護得那麼好,我們沒要緊的事哪裡敢靠近啊?”紅袖道。
“好吧,好吧,挨個給本王妃說說看。”
紅袖第一,紫雲(yún)第二,天香第三,紛紛說了說自己的金龜婿。都是京城裡的大戶人家,先是戲迷,慢慢地成了知己。這樣相知相愛,真是一種難得的緣分。
葛黎聽著,開心極了,“屆時一人一份豐厚的嫁妝!”
“多謝攝政王妃。”
還好葛黎有頭腦,從一開始就讓紅袖她們幾個帶徒弟、訓練班底,這樣就不至於少了這幾根臺柱子,笑盈樓就開不下去。
“我們婚後還可以幫忙嗎?”天香好捨不得地問。
“當然,你們一個也不能少,全過來幫我?guī)降堋!?
“好啊!好啊……”
紅袖、紫雲(yún)、天香的婚訊公佈出來,很快便有人上門迎娶了。她們個個嫁得風風光光,尋到了最終的歸屬。甄正義也從老家捎了消息來,丁憂期滿就會第一時間迎娶楊荔兒。
葛黎看著她們一個個地嫁了,對西涼昊道:“府裡最近冷清了。”
“會熱鬧起來的,別忘了,咱們有兩個寶貝。到時候,你可別嫌吵。”
“哼,我會嫌吵?只怕是你會嫌吧!”
“我纔不會呢!他們哭,我只當是唱戲來聽。”西涼昊脣上洋溢著幸福的笑。
葛黎豎起大拇指道:“好主意啊!”
兩人相視一笑,依偎著共同期盼寶貝們唱戲的聲音。須臾,他輕輕摸了摸她的小腹,“真的可能是兩個,你這肚子比別人可大多了。”
葛黎也這樣覺得,最近行動越來越吃力,肚子大得都快掉腳面上了。不管是男是女,不管是一個還是兩個,她只盼著早點卸貨。
真的臨產(chǎn)了,葛黎卻惶恐不已。尤其麒麟的母親拼死產(chǎn)子的場面給她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九葛初,天氣爽快,但她卻分分鐘覺得呼吸困難。西涼昊說爲她請了七八個最有經(jīng)驗的產(chǎn)婆,可是她們有經(jīng)驗,她卻沒生過啊。終於明白什麼叫站著說話不腰疼了,誰生誰疼誰知道!
楊荔兒一會兒送廚房熬的蔘湯,一會兒送楊太醫(yī)親手煎的催產(chǎn)藥,不時地鼓勵著葛黎。
葛黎抓著楊荔兒的手道:“你說得我明白,但是我的痛你不明白啊!”
“都是這樣的,頭一胎都是這樣的。請攝政王妃再忍一忍,加把力氣吧!”產(chǎn)婆勸道。
“你去告訴攝政王,我快死了,真的,真的!”
葛黎哭喊道,“快讓他來,我要見他最後一面。”
產(chǎn)婆們都說男人進產(chǎn)房不吉利,且看葛黎這種疼得死去活來的已經(jīng)看習慣了,哪個也不會去送信。
情急之下,楊荔兒奪門而出。
眨眼的工夫,西涼昊便出現(xiàn)在了產(chǎn)房裡。他是攝政王,沒人敢說他闖進來不吉利,所以大家都忍著繼續(xù)接生。
“黎兒!我來了。”
這聲音比什麼都管用。葛黎原本要昏死過去,聽見西涼昊的聲音,突然睜開了眼睛。
看著她像被大雨澆了似的流汗,他的淚就像簌簌的小雨一般。要什麼孩子呢?不要孩子,她就不會痛了。他此刻,恨不得殺了自己。
“救我,阿昊,救我。”她哭泣道。
他一把抹掉眼角的淚,把手臂遞給她,儘可能地微笑道:“我來陪你了,抓著我。”
“王妃快吃一些。”楊荔兒又送來了蔘湯,“補一補體力。”
西涼昊一勺一勺地喂葛黎吃了蔘湯,在她耳際溫柔道:“你可以的,其實你最知道該怎麼用力的,痛的時候儘管掐住我。熬過這一關(guān),咱們就天天有戲聽了。”
葛黎聞言,居然噗嗤樂出了聲音。隨後,配合著產(chǎn)婆的指令,她把西涼昊的手臂擰了個遍,才生出了一個,產(chǎn)婆說裡面還有一個。
“我說怎麼樣?”西涼昊換另外一隻手臂給她,“繼續(xù),繼續(xù)。”
第二次比第一次順利很多,很快地第二個寶貝也出世了。
“兩個男孩,恭喜攝政王,恭喜攝政王妃!”大家齊刷刷地跪在地上恭喜他們。
葛黎卻沒聽到這聲恭喜,便昏睡過去。
待她醒來,西涼昊正左擁右抱地坐在牀邊,只等著她睜開眼睛。
“真的是龍鳳胎?”她弱聲道。
“兩個兒子。”他攬著兩個睡熟的男嬰,“以後,你不只有我,還有他們。我們?nèi)齻€給你做保鏢,如何?”
她又被他逗笑了,眼睛巴望著看了看孩子,他們睡得那樣香甜,美得就像她夢中的天使。
奶孃抱走了孩子,西涼昊扶起葛黎,喂她吃東西,順便商討孩子的名字。
“你取吧!我都聽你的。”葛黎說。
他稍加思量道:“你覺得‘寬宥’二字如何?”
“西涼玉寬,西涼玉宥。”她欣然微笑,“我喜歡。”
正說著,攝政王府的“大戲”就拉開了大幕。聽著孩子們的哭聲,葛黎笑道:“玉寬和玉宥開始唱戲了,你快去聽吧!”
“我不,我要守著你。”他的頭抵著她的頭,微微地磨蹭了兩下。
“都是當?shù)娜肆耍€這樣膩著。”她嬌嗔道。
“就算當爺爺了,當老太爺了,也還是會這樣。”他輕聲地笑著。
爺爺,老太爺……哈!如此說來,一生似乎很長。
漫漫長路,她有西涼昊的護愛,如今又多了兩個“保鏢”,大可隨心漫步,從容無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