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黎看著她,不解道“怎麼了?”
“剛纔沈公公來傳話,說明日要把你調往傾秀宮。”
葛黎一頓。
葛黎靠著窗臉襯著朝陽,清麗動人,清新脫俗。
“主子說什麼便是什麼,即是如此,黎兒便去和娘娘辭行。”
紀姑姑哀哀嘆了口氣:“本想著在這鹹春宮裡,還有我能照拂讓你等到出宮,沒想到……”
“多謝紀姑姑的關懷備至,百般照顧,黎兒感激不盡”葛黎盈盈而拜。
紀姑姑眼中布上一層水霧,扶起她。
“姑姑可知葛黎調去伺候哪位主子?”
紀姑姑笑道:“如今誰能在皇上跟前說上話?!”
“易貴人?”葛黎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
“選秀至今,皇上除了來咱們主子和瑩妃那兒,就數她那裡最多了。”
葛黎只笑不語。
“不過,她肯定是念著你的好才求皇上調你過去,你過去定不會吃苦”紀姑姑哀哀道,“走吧。”
走進殿內,景妃已經滿臉笑意的坐在桌邊喝著新上貢的雨前龍井。
葛黎福了福身道“參見娘娘,娘娘吉祥”
景妃上前將葛黎扶了起來。
景妃拍了拍她,轉身坐回桌邊,“本宮也明白,你跟易貴人情同姐妹,但本宮仍需囑咐你,易貴人是主子,你是奴才,雲泥之別,天差地別。萬萬不可再沒大沒小的。明白了麼?”
“黎兒明白。”
景妃點點頭,“嗯,去吧。”
“是,”葛黎磕了頭,貓著腰退出殿內。
葛黎擡頭看了眼天空,吐出一口濁氣。
也許不是女人天生就懂得權謀,每個女人都是善良的,只是在後宮這個殘酷的戰場,讓她
們漸漸忘記了本心,也無法記憶起本來的面目。可後宮這般善良的人都有的,只是被後宮的陰惡污染了心性。能夠遠離後宮紛爭,便好了。後宮紛爭不斷,又何來遠離一說?!罷了,不負本心便是了。
葛黎提起包袱,走了出去。
“黎兒姑娘,走吧?”
傾秀宮的管事太監早早候在了門口。
“勞煩公公了。”葛黎跟在他身後朝傾秀宮方向去。
易真瑤站在門口,來回徘徊,見到她,激動的過來拉住她的手“黎兒姐姐,你來了。”
葛黎請安道“奴婢給易貴人請安。”
“姐姐,那麼拘束做什麼,”真瑤拉住葛黎的手 “安曉姐姐也在呢。”
“奴婢不敢有逾越之舉”葛黎唯唯偌偌。
易真瑤垂下頭“姐姐這是在怪我嗎?”“奴婢不敢。”
真瑤停住腳步了,愣在門口。
葛黎不忍道:“不是的,只是規矩不能逾紀啊。”
聽到葛黎的話,真瑤又笑容滿面 “以後在傾秀宮,沒有冷冰冰的條文規矩,只有姐妹間的真情”黎兒剛想說話,便被易真瑤的眼神逼回去了。
安曉坐在座椅上,葛黎福身道:“安常在吉祥。”
“嗯,起來吧,”安曉揚了揚手說道。
易真瑤振奮地高聲道“黎兒姐姐,快過來坐啊。”
葛黎搖了搖頭,垂首站在了後面。
安曉湊近易真瑤,道“妹妹,我今兒聽說,貴人常氏有喜了。還被冊爲欣嬪”
真瑤聞言被嗆了一下,咳個不停,葛黎連忙幫她順著背,倒了杯水給她。
“你反應那麼大幹嘛?皇上登基三年膝下只有一子,這次常貴人······不······欣嬪有孕,後宮中人還不盯著她
的肚子,要是生下皇子,那可是母憑子貴的福氣。”
安曉湊近身,耳語道道:“你怎麼還沒來消息啊?皇上這麼寵你”
真瑤的臉頓時惹起紅潮。
“主子歇會吧,”葛黎扶著真瑤往暖閣內走。
安曉起身道:“那姐姐就先回去了。”說罷,走了出去。
易真瑤坐在榻上目光炯炯地看著葛黎。
“黎兒姐姐”易真瑤泣不成聲,鑽到葛黎的懷裡。
“不哭了,我會一直陪著你的。”葛黎嚇了一跳,後想到她在後宮的境遇,真瑤她要在這風口浪尖上步步爲營,苦了她吧,想到此忙輕聲安撫著。
易真瑤揉了揉腫脹眼睛,哽咽道“黎兒姐姐,你知道麼,皇上來我這,總是心不在焉的,還一直念著一些我不懂的詩詞。”
“爲何這般說?皇上疼你是衆所周知的事,不是說,一個月有一半在你這。”葛黎愣住了。
“我也說不出哪裡不對,皇上待我好,吃穿用度都給我最好的,賞賜的東西也不少,只是······”
“只是什麼?”
“皇上確實一月裡,有一半時間在我這,但他總是呆呆的看著我,彷彿透過我想著另一個人。有時要我叫他好幾聲他纔回過神來,經常念一些我不懂的詩詞。”易真瑤難過道“我實在琢磨不透他的心思,有時候他就抱著我,只是那樣抱著。不然你以爲,何以我受寵那麼久,都未曾有孕。”易真瑤哀慼的低下頭。
“皇上這麼做,可能有什麼心結。奴婢也幫不上什麼忙,只是你以後心裡若難過,不妨跟奴婢說說。”
易真瑤強擠出笑容“在這宮裡,除了你,我又能與誰說?”葛黎看著面前女子清瘦的臉龐,回想起從前那個率真可愛的易真瑤,心下不禁難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