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那趙師叔不敬師門,師兄們卻還對他客客氣氣的,我早就看不下去了!今日,他若還是三年前那個態(tài)度,我必然不會手下留情,定殺他個落花流水!”百里明珠緊緊地握著拳頭道。
“師尊請放心,我們會保護好小師妹的。”雁逸寒說,“師妹,你今日要做的是調(diào)度一切,與趙師叔過招的事就留給師兄們?nèi)プ霭桑 ?
“你們看百里前輩的手!”葛黎忽然指著百里尊鶴,興奮地想要大叫,又恐門外有人聽到,只好輕輕地說,“他動了,他動了!”
幾人聞言,心頭皆是一陣歡喜,急忙看過去,卻許久不見百里尊鶴的手指有絲毫的動作。
“他剛纔真的動了兩下。”葛黎煞有介事道。
“你一定是看錯了。”百里明珠失望道。
“千真萬確!”葛黎盯著西涼昊,解釋道,“我看得很清楚呢,我是不會看錯的。”
“大嫂最近照顧著師兄,或許是一時疲勞眼花……”
“連你也不相信我嗎?”葛黎不悅地瞪著西涼昊。
西涼昊凝視著葛黎,眸光篤定道:“我相信,你不會看錯。珠兒、逸寒,這是一個好消息,師尊方纔一定聽到了我們說的話,並且做出了反應(yīng)。也許,過不了多久,師尊就會徹底地清醒過來。”
百里明珠當(dāng)然樂於見到這一幕,因而深深地點了點頭。
此時,門外傳來急促的叩門聲。
四人心頭頓時一驚,一問才知趙崇輝已經(jīng)在上山途中。於是,他們急忙告別百里尊鶴,趕到白羽宮門口。
葛黎站在西涼昊身邊,默默地遞了一顆止疼藥在他手裡。他俯視著她,脣角微微一彎,將藥服下。
下一瞬間,一彪形大漢進入了他們的視線,很快地便來至面前。此人續(xù)絡(luò)腮鬍,立眉帶著幾分兇相,眼小卻有神,一臉的煞氣令人望而生畏。
除了葛黎,其他人皆抱拳拱手,喚了來者一聲:“趙師叔。”
趙崇輝負手而立,看起來高傲得很,“百里尊鶴呢?讓他出來。”
西涼昊道:“宮主仍在閉關(guān)。”
趙崇輝聞言,眼睛忽而睜大了一些,哼斥道:“莫不是故意躲起來了吧?人云,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他這一躲就是三年,實在可惡!”
“家?guī)煹拇_仍在閉關(guān)。”雁逸寒道,“趙師叔遠道而來……”
趙崇輝沒耐性聽下去,暴躁道:“讓百里尊鶴出來!每次找?guī)讉€小輩來應(yīng)付我,他竟如此不把我放在眼裡!我今日定要讓他開開眼,認識認識我趙崇輝究竟是誰!”
“你是白羽宮宮主百里尊鶴的師弟,也是我們的師叔。”西涼昊說,“趙師叔,天氣炎熱,不妨先入白羽宮喝杯清茶,其他的事再議不遲。你既然白羽宮的人,咱們沒有什麼不能化解的恩怨。”
“西涼昊!”趙崇輝指著西涼昊道,“我知道你是西涼國攝政王,也知道你武功天下第一。三年前,我且信了你。而今,百里尊鶴以爲(wèi)把你放在這裡做擋箭牌,他就能倖免於難,那麼他就太天真了。快讓那隻縮頭烏龜出來,我可沒什麼耐心了。”
“你纔是龜呢!”百里明珠氣不過,冷斥道,“別以爲(wèi)你是我們的長輩,就可以在這裡大放厥詞!白羽宮不吃你這一套!”
“小丫頭?你如今真是長大了!同你那個烏龜老爹長得真是一模一樣啊!”趙崇輝獰笑著,咬牙切齒道。
“珠兒!”雁逸寒見百里明珠沉不住氣,生怕她有個
閃失,便急忙將她向自己身後拽了拽。
百里明珠掙扎道:“放開我。我三年前沒有教訓(xùn)這個趙老賊,今日說什麼我也得……”
“小丫頭片子!你罵我什麼?”
西涼昊聽著他們?nèi)绱藸巿?zhí),不免後悔帶百里明珠出來。反觀他身邊的葛黎,還好,她只是靜靜地呆著。
西涼昊一步擋在百里明珠和趙崇輝當(dāng)中,“趙師叔,珠兒年輕氣盛,你對家?guī)熝赞o無禮,她必然難以接受。大家站在這裡脣槍舌劍並無意義。你若一定要比試,便先隨我們?nèi)氚子饘m來。”
西涼昊受傷的事,趙崇輝也有耳聞,他上下打量著西涼昊,回憶著其方纔邁出的一步,脣畔忽然劃出一抹令人生畏的笑,“西涼昊,你一定要說百里尊鶴仍在閉關(guān)。那麼作爲(wèi)他最得意的弟子,你來接我三掌如何?”
葛黎聞言,耳際轟地一聲響,立刻感覺頭皮發(fā)麻。西涼昊與趙崇輝近在咫尺,對方出招只在一瞬間,那麼西涼昊焉有命在?
西涼昊微微彎了彎脣角,面色鎮(zhèn)定地問道:“接住了怎麼說?接不住怎麼辦?”
“你若接得住我三掌,就當(dāng)我輸給了百里尊鶴!你若接不住,就讓百里尊鶴滾出來,與我一較高下!”
“那我就不接了。”西涼昊向後撤了幾步道,“若我接住了師叔三掌,就會害師叔顏面無光。若我接不住,也只怪我學(xué)藝不精,家?guī)焷K不會爲(wèi)此而出關(guān),師叔並達不到比武的目的。”
“好一個伶牙俐齒啊,西涼昊!我三年前怎麼就鬼上身,信了你呢!”趙崇輝指著西涼昊道,“別以爲(wèi)我不知道,你如今根本連白羽宮剛?cè)腴T的小子都打不贏了。還敢在我面前虛張聲勢?小子,你這是找死!”
眼見著趙崇輝運功發(fā)來一掌,反應(yīng)迅捷的西涼昊即刻拉著葛黎向一旁閃,與此同時,雁逸寒側(cè)了一步,接住趙崇輝的第一掌。
趙崇輝本要攻擊西涼昊,估計只用三分力便能將其斃命,卻不料只用了三分力的第一掌打在了雁逸寒的拳頭之上,反倒震得他手腕隱隱作痛。
“趙師叔,有話好說。”雁逸寒彬彬有禮地頷首道。
“你?!”趙崇輝打量著雁逸寒道,“你是哪個?”
“在下雁逸寒。”
“雁逸寒?好生耳熟。”
“逸寒師兄可是天下第一君子。”百里明珠驕傲道,“趙老賊,你遇上君子手下留情了,否則就剛纔那一掌,換做我阿昊師兄早就將你的手臂震個粉碎了!”
葛黎暗暗瞪了百里明珠一眼,心道:剛把趙崇輝的注意力移到雁逸寒身上,你這是要再把它轉(zhuǎn)回你阿昊師兄身上嗎?你可真是他的好師妹啊!
“小丫頭片子!你休要口出狂言,我今日非打破你白羽宮的大門不可!看掌!”說著,趙崇輝卯足了力氣向百里明珠打去。
雁逸寒瞬間移動到中間,又接了一掌。一瞬間,他便覺得喉嚨處有甜腥的感覺。這口血他不動聲色地向下嚥了下去。
與此同時,西涼昊忙讓百里明珠躲遠一些,不要總是幫倒忙。此時,她該做的應(yīng)當(dāng)是去調(diào)度四大護法纔對。
趙崇輝見雁逸寒接住了自己的第二掌,不由得多看了對方兩眼,“小子,看來我是小瞧了你啊!”
“師叔,承讓。”雁逸寒輕聲言道。
“那你就受我的第三掌吧!”
被西涼昊的言語一擾,趙崇輝頓時亂了步法,不禁停了下來,“怎麼?你要替他受第三掌嗎?那我倒是很樂意
試一試天下第一的能耐!”
“非也。”西涼昊抱胸言道,“師叔以大欺小,連打了我?guī)煹軆烧啤N蚁胍幌刖陀X得太不劃算。方纔,你是與我打賭。若我接了你三掌,你便承認輸給了家?guī)煛D銋s不曾與他打賭,他何必接你三掌?”
“西涼昊!我知道你善於算計,但是現(xiàn)在沒有你來討價還價的餘地。你們四個今日統(tǒng)統(tǒng)跑不了!”
“跑很容易,我們只是在這裡希望與師叔化干戈爲(wèi)玉帛。若師叔執(zhí)意不肯,就……”西涼昊想說,就休怪我翻臉無情,但是他沒有這麼說。反而,他朝著遠方大叫道:“江師伯!您來得正好!”
趙崇輝憤恨地瞪著西涼昊道:“小子,你有完沒完?!我不會再中你的計了!拿命來!”
“趙師弟!二十年了,別來無恙啊!”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穿透力極強,幾乎可以打穿人心。
葛黎頓時覺得頭暈,繼而頭痛起來,與她一樣感受的還有內(nèi)力盡失的西涼昊。所不同的是,西涼昊知道這種感覺的起因。江九章的魔音也是江湖中一絕,他以聲音爲(wèi)武器,攻擊力及殺傷力極大,內(nèi)力越低的人越會被他所鉗制,更何況是沒有內(nèi)力的葛黎呢!
好在,江九章沒有用全力,且只說了這一句話。
“這就是江師伯?”葛黎偷偷問西涼昊。
“正是。”西涼昊低聲答。
這老爺子來得可真巧呀!葛黎心裡緊繃的那根弦瞬間鬆弛了一些。看江九章這白髮蒼蒼,仙風(fēng)道骨的模樣,儼然是個老神仙似的。他一定有神力可以幫助白羽宮吧!
“江師兄?你是這幾個毛頭小子的救兵?”趙崇輝盯著江九章,滿目戒備之色。
“非也。我只是回白羽宮看一看,不想竟見到了師弟你。你這二十年去哪了?”
“我可不是來敘舊的!”趙崇輝繃著臉,不茍言笑道。
江九章好奇地問:“那你是來做什麼呢?”
“我是來找百里尊鶴比試武功的。”趙崇輝指著西涼昊道,“就是這個小子,三年前騙我,說百里尊鶴閉關(guān),讓我三年之後再來。結(jié)果,時至今日,他還說百里尊鶴在閉關(guān)。他閉的這叫什麼關(guān)啊,這是要當(dāng)萬年龜嗎?”
“趙老賊,你還敢口出狂言!”百里明珠一怒之下喚出四大護法,命令道,“給我狠狠教訓(xùn)這個不敬師門的老東西!”
“珠兒!”江九章急忙阻止道,“大家本是同門,不要傷了和氣。”
“師伯,這個姓趙的但凡有一絲師叔的樣子,我也不會這樣對他!他連白羽宮宮主都敢辱罵,誰還認他是同門中人?”百里明珠尖叫道,“我只認他是仇人!”
“師兄請讓開。”趙崇輝推了推江九章道,“我今日不攻上白羽宮,揪出百里老龜,我這‘趙’字就倒著寫!”
“師弟!”
“你不讓開,就是同他們一起,與我爲(wèi)敵!”趙崇輝對江九章怒目而視,“多你一個也無妨,來吧!看看是你的魔音厲害,還是我的破天神掌厲害!”
江九章果真用了魔音,這是葛黎和西涼昊如何都受不了的。倘若不走,他們只能腦漿崩裂而亡。因此,雁逸寒和百里明珠急忙護著葛黎和西涼昊撤回白羽宮。
四大護法隨著江九章一同對付趙崇輝的破天神掌。一時間,晴空朗日頓時變得天昏地暗起來,空氣中瀰漫著戾氣與殺氣,更有摧枯拉朽的無形之力將這一帶山清水秀的姿態(tài)捏得粉碎……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爭鬥才平息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