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昊!你說什麼瘋話?你個懦夫,坐在樓梯上就是不肯上來,你是怕被我一掌拍死不成?!”
西涼昊心道:本王就是要藉機休息一下,與你逗一逗嘴皮子也好,你幹嘛這麼快就戳穿了呢?哎……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以意志支撐著自己的身軀,大步流星地向七樓走去。
池遠峰見到西涼昊,面帶微笑,眼中卻是殺氣騰騰,乾笑了幾聲道:“你終於來了。臉是怎麼了?攝政王這樣天下第一的俊顏,嘖嘖嘖,居然給毀容了呀?”
西涼昊不理會他的諷刺,開門見山道:“池堂主,你說的千年冰蓮在哪?拿出來,讓本王開一開眼界。”
“贏了我再說!”池遠峰拉開架勢,等著出招。
“你何必嘛!”西涼昊一屁股坐在地上,悠閒地呆著,“本王都答應了整個金庫給你,你都捨不得?西涼國可是四國當中最富強的,你拿著這千年冰蓮去勒索別國,人家即便願意給你,那你也是大大地賠本呀!”
池遠峰收了招數,以居高臨下的姿態言道:“西涼昊,你的太后一定是得了重病吧?一定不久於人世了吧?你再如此油嘴滑舌,只怕是拿到了千年冰蓮也救不了她了喲。”
“哎呀,你說得對呀!”西涼昊故作恍然大悟道,“敢問池堂主,現在是什麼時辰了?本王破你這天地陰陽樓,用了多久呀?”
“不愧是天下第一,六層,你從白天一直到傍晚,竟就走完了。然而,你若再不與我過招,天可就要黑了!你的太后拖得過明日嗎?”
“天還沒黑嗎?那再等一會兒,咱們等月亮出來再打。”
“西涼昊!”池遠峰握緊雙拳,雖然西涼昊沒說什麼,但是他總感覺自己的存在被侮辱得還不如空氣,“你欺人太甚!”
“池堂主,你怎麼說著說著又急了呢?”
“我青峰堂因你損了半壁江山,我如何不急,如何不恨?!”池遠峰咆哮道,“西涼昊,我今日定要取了你的項上人頭!”
“本王不是已經毀容了嗎?你還是考慮考慮金庫吧?”
“考慮個屁!”池遠峰不由分說,使盡全力向西涼昊劈來一掌。
如果這是一樓,西涼昊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然而,此刻,他不禁爲自己捏了把汗。
池遠峰藐視西涼昊道:“西涼昊,若不是你癩皮狗一樣在地上呆著不起來,又豈會看不見我的天地陰陽陣!”
“哦!”西涼昊故意言道,“擺陣啦?怪不得叫天地陰陽樓呢,原來是有陣法的。那本王可得好好瞧瞧!”言罷,他慢悠悠地站起身來。方纔歇息了一會兒,他感覺自己好多了,只不過,手臂還是麻木的。
其實,西涼昊早就留意到這層樓地面上鬼畫符一樣的東西,然而他並不知道那是什麼。看起來,那應該就是池遠峰所說的天地陰陽陣。
池遠峰走進那“鬼畫符”的中心,向西涼昊言道:“來吧,攝政王,咱們過一過招,三十個回合之內,誰先出了這個陣,誰就輸了。”
“若是兩個人都留在陣裡呢?”
“那就再過三十招。”
“你這老頭,好不囉嗦!”西涼昊搖了搖頭道,“本王懶得跟你算,這個不好玩,不打!”
“西涼昊,你是不想要千年冰蓮了吧?”
“想要!”
“那就來吧!”池遠峰大喝一聲,飛身撲上,糾纏住西涼昊。
二人迅速打了三十多回合,勝負難分,
甚至西涼昊還有一些佔上風的苗頭。他知道,池遠峰並未用全力,而是想以這種方式引他去那片“鬼畫符”裡,才讓他嚐到一點甜頭。然而,西涼昊自己幾乎已經用盡全力,所以他無心戀戰,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奔下樓的機會。可是,他並沒有真地逃走,而是一直在努力地同池遠峰周旋,讓池遠峰以爲他逃不掉,卻又怎麼都抓他不著。
直至夜深,二人仍然在天地陰陽樓裡上上下下,來來回回。體力在不斷地消耗,西涼昊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住了,再不出現他期待的聲音,他大概真地會被池遠峰一巴掌拍吐血。
忽然之間,一個帶著喜悅的口哨聲響徹夜空。
西涼昊心頭大石總算落地,真正輕鬆地笑道:“池堂主,多謝!”
“什麼?”
西涼昊抱胸,笑嘻嘻地看向池遠峰,“池堂主,若本王沒有猜錯,那千年冰蓮根本就不在此地,你也壓根就不想把它給本王,對吧?”
池遠峰神色微微一怔,乾笑道:“西涼昊,你以爲天下人都同你一般陰險狡詐嗎?你若是不信,又何必來破這天地陰陽樓?”
“本王自有道理。”西涼昊負手而立,整個晚上那玩世不恭的神色瞬間泯去,取而代之的是擋我者死的王者殺氣,“如今,本王已經陪你玩夠了,不陪了。”
見西涼昊想腳底抹油,池遠峰呵斥道:“你想走?西涼昊,你要當縮頭烏龜嗎?”
“若是呆在你這破樓裡,那才真叫‘池’中之物!”
“你不要千年冰蓮了嗎?”
“你還沒明白本王的意思嗎?”西涼昊強行衝破池遠峰的阻礙,心頭的喜悅化作動力,給了他突圍出去的可能。
儘管受了一些傷,但他終究還是逃出來了。就算讓池遠峰討到了幾分便宜,倒也無妨,畢竟他從池遠峰那裡討回了更大的便宜!
在距離青峰堂不遠處的郊野,追影想要迅速地幫西涼昊療傷。
“本王這點傷不礙事,你速速帶著千年冰蓮,悄悄送給黎兒。她此刻一定在宮裡,你讓她拿著這個去救太后。”
“可是,主人……”
“本王的命令,你聽是不聽?”西涼昊咳嗽了一聲,胸腔痛感明顯,他蹙了蹙眉道,“快去,或許晚了就來不及了!”
“是,主人!”追影瞬間消失得無影無形。
此時,在皇宮之內,所有人都神色凝重,彷彿天就快要塌下來一樣。若是太后無事,那一切照舊。若是太后有個三長兩短,不知道將發生什麼可怕的事。誰不知道攝政王擁戴現在的皇帝,那是給太后面子。若是太后沒了,那攝政王與皇上之間會發生怎樣的事呢?朝廷會翻的吧?官僚們害怕自己站錯隊,宮人們害怕自己被殉葬……惶恐籠罩著整個皇宮上空,沁入每個人的髮膚神經,這詭異的夜竟不知何時才能熬得過去!
福寧宮裡,充斥著和尚們誦經的聲音。葛黎心煩意亂,遂躲在福寧宮外踱步,想著那千年冰蓮乃極寒之地所生,西涼昊會不怕冷嗎?爲了他心愛的女子,他一定是所向披靡的吧?就算凍成雪人,他也會把千年冰蓮帶回來的。她真心這樣看待西涼昊,絲毫不懷疑他的能力,更絲毫不懷疑他的深情。然而,那深情是給別人的,與她有什麼關係?她居然還考慮人家會不會凍著,切,自己又瞎操心了!
“王妃,攝政王妃!”
這一聲輕輕的呼喚,讓葛黎心頭頓生一絲驚喜。她聽得出來那是追影的聲音,於是,她四下觀
察了一下,確認沒人注意,她才偷偷地靠向那個聲音。
“千年冰蓮在此,攝政王吩咐屬下將其送到王妃手上,請王妃速去醫太后吧!”
果然,西涼昊是個有本事的!葛黎馬上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便多嘴問道:“追影,爲何是你來送?攝政王他人呢?我拿這冰蓮,如何解釋呢?”
“這……攝政王沒交代的,屬下說不得。請王妃隨機應變吧!”
“喂喂,你還沒告訴我,攝政王他哪去了!”葛黎望著追影消失的地方,噘嘴道,“閃得可真快!”
她又四下看了看,確定沒人發現,才手捧著追影交給她的那個精緻小盒,疾步走向福寧宮。
西涼昊,你幹什麼去了?我還得給你賣力地吆喝著?哼!葛黎未進門,便大聲喊道:“皇上,皇上!攝政王找到了千年冰蓮嘍!”
皇上聞言,即刻衝到門口,所有人也都圍了過來,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葛黎手中的小盒子上。
葛黎雙手將盒子獻給皇上,微笑道:“皇上,這便是攝政王遣人送來的千年冰蓮。”
皇上眼睛放光道:“太好了,真太好了!”他接過盒子,向宮裡跑,“太醫,太醫,快來看這千年冰蓮!”
皇上一走,大家都隨著走了,唯有西涼凱川留了下來。
“四嫂,我哥呢?”
“他,呃,不知道。大概需要取暖吧?”
“是啊,那極寒之地豈是隨隨便便可以出入的,他一定是有什麼不能前來的理由。”
會是這樣嗎?聽著西涼凱川的分析,葛黎的心倏然懸了起來,難道……
西涼凱川看出了葛黎的心緒,急忙安慰道:“四嫂,我隨口說說的,你別害怕。他中了致命的毒藥,都能活過來,更何況只是去極寒之地走一遭。不會有事的。”
“你說得對。咱們還是先去看看太后的情形吧,但願那冰蓮有效。”葛黎微微一笑。
半個時辰之後,以千年冰蓮爲藥引的湯藥熬好了,然而太后昏迷得很沉,難以服藥。衆人犯難之際,葛黎只好說:“我來吧!”
葛黎喝一口藥,然後捏開太后的嘴,向裡面吹一口。就這樣嘴對嘴地,慢慢地,將全部藥汁灌到太后肚裡。
衆人眼巴巴地望著她的所作所爲,雖然這並不是只有葛黎想得到,然而由於太后身份特殊,真正敢於行動的卻只有葛黎一個人。
“黎兒!朕不知當如何感激你!”皇上抓著葛黎的手,動容道。
葛黎知道自己這次又成了衆人關注的焦點,不過她並不開心。此刻,不知道周圍有多少張嘴在撇著,想說:就你能耐!
她跪地言道:“妾身沒做什麼。千年冰蓮是攝政王找到的。”
“那是皇上孝感動天,是太后吉人天相。”西涼凱鋒大概不喜歡聽到西涼昊又立了奇功一件,便插嘴道,“太后福澤深厚,吾皇萬歲萬萬歲!”
他一語罷,大家都跟著山呼萬歲。
很快地,大家便驚喜地發現太后服下千年冰蓮之後,面色逐漸出現了紅潤的跡象。
“果然靈藥,果然靈藥呀!”皇上激動得又蹦又跳,讓太醫們確認這是不是病情好轉。
楊太醫跪地言道:“是的,恭喜皇上!漸漸地,太后的體溫也會降低下來。臣等觀察觀察,再報皇上。”
天邊泛起魚肚白,太后的體溫果真降低了一些,雖然不是常人體溫,卻並不像最開始那般駭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