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昊與葛黎一同在府外迎接。他們向皇上、太后殷勤地行禮,平身之後還與皇上聊著天,只是自始至終沒有對彼此講過一句話。
“皇上,太后請移步葛之城堡。”葛黎說。
“不進王府了嗎?”太后問。
“若是……”西涼昊剛開口便被葛黎把話給搶了過去。
“妾身覺得,葛之城堡足夠皇上與太后玩上一整日,此時去王府裡面坐倒不如換個新鮮的地方。”
“嗯,說的是!朕不去攝政王府了,攝政王妃,你快帶路,朕迫不及待地要看一看葛之城堡。”皇上興致盎然道。
葛黎行過西涼昊身邊,一路引領著皇上與太后。西涼昊又咬了咬牙,跟她冷戰的這些天,他沒少牙疼。
來到葛之城堡的正門,皇上目瞪口呆地望著面前的建築。小小年紀的他如何也想不到城堡是這樣子的。
“這就是城堡嗎?它看起來好像有些笨重。”
“回皇上,城堡堅固。而且,它雖然給人以厚實的感覺,但是並不蠢笨。仔細地欣賞起來,城堡也有它自己的美感。”
皇上又看了半天,才道:“這倒也是。不過,攝政王,你府上好似缺了一角似的,這也不好看呀!”
西涼昊心道:那還不是你最最親愛的四嬸乾的好事!
“皇上請來這裡取暖。”葛黎指了指壁爐,並殷勤地送上一杯皇上曾經大讚的彩虹飲。
至於太后,葛黎送上了一杯咖啡。
西涼昊默默地觀察著太后的神色,太后輕啜一口之後,立刻顯露出他意料中的表情。
“攝政王妃,這是什麼東西?!”太后不滿道,“你給哀家喝的這個莫非是滋補湯藥?即便是滋補湯藥,也不能如此難以下嚥吧?”
“回太后,那是咖啡,是一種飲品,不是湯藥。這味道,您不妨再仔細地品一品。”
“不要。哀家要清水漱口。”
好吧,算她無福消受。葛黎將清水遞了過去,待太后漱口之後,又獻上一杯彩虹飲。
皇上饒有興致地欣賞著城堡裡的每一處裝飾,大到一面牆,小到一個細小的花紋,他都有興趣。當然,這是因爲城堡本身的異域風情,而另外有一半的原因是他對葛黎充滿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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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涼昊陪著太后坐在沙發上聊天,太后低聲言道:“她把你的府邸改成這樣,你喜歡?”
坦白說,他不太喜歡府邸的佈局被破壞,不過他還是“縱容”了葛黎。同時,他覺得這城堡其實並沒有起初想象的那麼糟糕,甚至有一些可取之處。因而,他對太后說:“還好。算是個新鮮的嘗試吧!”
“哀家可見不得這種風格。椅子不像椅子,桌子不像桌子……”
他沒答話,兀自喝著茶。
皇上發現了噴泉之後,便驚喜地叫上太后去參觀,“母后,這神奇的東西叫噴泉,咱們在宮中也安一些吧,太美了!”
的確很美,不過,太后嘴上並不承認,且告誡皇上,“皇宮是老祖宗傳下來的,一片瓦都不能動。動了風水,可是了不得的事情,可能會有大事發生。”
皇上不服氣道:“攝政王家不就動了嗎?也沒什麼大事發生呀!”
葛黎微笑道:“皇上若是喜愛這噴泉,常來葛之城堡來看,可好?”
“好,自然好!”皇上連連點頭,用手觸摸著歡快的水柱,玩得不亦樂乎。
許久,楊荔兒前來向葛黎彙報,說紅袖那邊已準備妥當。葛黎便引領著皇
上與太后到餐廳就餐。
奶油蘑菇雞茸湯、蜜瓜火腿卷、黑椒牛排、披薩餅、海鮮飯、千層麪、迷你漢堡、青豆泥……一道又一道地擺上了桌,莫說是皇上與太后,就連與葛黎日葛相處的西涼昊都沒吃過這些。
西涼昊不禁將目光從菜品移到葛黎身上……她是一個怎麼樣的女人啊?吃沒個吃相,卻能燒出五花八門的菜品。裝瘋賣傻無所不用其極,卻也有氣質超然之時,就比如……現在!大方起來會逼他去天舞雲袖住兩個葛,小氣起來卻見不得他與紅袖她們玩樂一個時辰。那不是證明,她已經越來越在乎他了嗎?西涼昊不是不懂,只是開口和解有些爲難。他想,他需要一個臺階下。可是,那臺階在哪呢?
西涼昊出神的時候,皇上和太后已經在品嚐美味了。葛黎今日做的菜色爲了討好皇上,用了許多酸甜口味,而且她入宮吃御宴的時候也暗地裡觀察過太后的口味,也是偏甜的,並且嗜奶香。於是,這一餐讓皇上和太后都滿意得很。
皇上誇讚葛黎的手藝勝過御膳房。葛黎笑而不語,其實她比不得御膳房的手藝,但是她可以做出御膳房沒做過的菜,也就無從比較誰的手藝高超。如此,對她最有利。
“攝政王,你怎麼不吃呢?”皇上問。
太后瞥了西涼昊一眼,慢悠悠道:“想是攝政王每天都吃,膩了吧?”
西涼昊脣角劃過一道似有若無的高冷弧,他當然不能說自己吃膩了,一來他根本沒吃過,二來他不能吧自己吃膩了的東西款待皇上、太后。
“若非皇上與太后大駕光臨,臣斷然吃不到這些。”
“爲何?”皇上不解道,“你讓廚子做便是了。”
“回皇上,那不是廚子做的、”西涼昊看了葛黎一眼。
皇上見狀,恍然大悟道:“莫非是攝政王妃做的?這麼多美味,都是你做的嗎,攝政王妃?”
“妾身陪著皇上、太后遊覽城堡,因而分身乏術。妾身先做好基礎工作,然後交代給別人加工即刻。”
“原來如此!那就形同於是你做的呀,你真的是無所不能呀!”皇上一臉崇拜狀。
葛黎不好意思道:“皇上過獎了,妾身這只是雕蟲小技而已。”
“朕剛剛學會一句話,叫做‘一招鮮吃遍天’。你會的又何止是一招?四嬸,朕以你爲榮!”
葛黎連忙跪謝皇恩。爲了表達對皇上的感激,她又獻上了一出童話劇——灰姑娘。
楊荔兒、紅袖、天香、紫雲分角色演繹了這個現代人耳熟能詳的經典故事。皇上卻是第一次看,且看得津津有味,甚至比方纔用餐還要開心。
西涼昊看得眼花繚亂,他簡直不能想象,葛黎被禁足之後是如何做到這一切的……
天后則撇了撇嘴道:“故事的結尾雖好,但這怪力亂神之說是否會誤導了皇上啊?”
葛黎急忙言道:“這只是一個天馬行空的故事,歌頌的是善良與正義。妾身有思慮不周之處,萬望皇上與太后莫怪。”
“當然不怪!朕還要賞你!你讓朕吃到了新奇的美味,還聽了新奇的戲,朕這一天過得十分滿意。”
葛黎還沒來得及開口,太后馬上教訓道:“皇上是被這花俏的東西朦了眼睛,莫要動了真心。”
“兒臣自有分寸,請母后放心。”
太后不放心地看了皇上一眼,輕輕嘆息。
西涼昊見勢不妙,忙道:“皇上在城堡裡玩得盡興,不如移駕到臣的府中一遊。”
“可是朕覺得四嬸應該還爲朕安排了更加驚喜的事吧?”
葛黎的確安排了皇上下午的遊戲,可是看太后的目光,那似乎是不能再進行下去了。於是,她只好說:“皇上,城堡裡面好玩的地方很多,妾身希望皇上多次遊覽,這樣每一次都會有新意。因而,請皇上移駕到王府一遊,去看一看麒麟和饕餮吧!麒麟長大了,更加可愛了呢!”
既然葛黎也這樣說了,皇上纔不得不首肯。
對於畜生,太后一直都沒什麼興趣,因而她纔不會靠前。皇上與葛黎離籠子很近,她卻遠遠地站著。見西涼昊就在身邊,太后低聲言道:“葛黎的花樣可真多,你到底能不能管得住她?”
“本王管不動。”西涼昊冷冷言道。
太后聞言,不由得仔細打量西涼昊一遍。
西涼昊些微無奈地點了點頭道:“好吧,臣會告誡她。”
“依哀家看,你倒是真的管不動她。”太后神情懨懨道。
聽到太后負氣的口吻,西涼昊隱約地爲葛黎擔心起來,但是人在氣頭上,難免還有一些憎恨的情緒,心道:葛黎啊葛黎,你就作吧,哪日作出事情來,讓本王如何替你收場?哎……
“四叔,朕聽說你要娶側妃了?”皇上忽然回頭說。
西涼昊聞言一凜,真想把葛黎拖過來打一頓,但是在皇上與太后面前,他又畏首畏尾,只好忍氣吞聲。他儘量保持著外表的鎮定道:“沒有這種事。”
太后聽到此事,不禁詫異地瞪著西涼昊,她絕對無法想象連葛黎都管不住的西涼昊居然會再娶一個。不過,這說不定是一件好事?
“攝政王要娶側妃嗎,這可是喜事。”太后說,“不知是誰家的姑娘?”
“正是攝政王的小師妹。”葛黎多嘴言道。
西涼昊惡狠狠地看向葛黎,但是那眼神很快便收了回去,免得被皇上逮個正著。
“是不是百里明珠?哀家曾與她有一面之緣。這也未嘗不可。”太后好像抓住了機會似的,儘管西涼昊否認,她卻一個勁兒地往這個方向去引導。
“正是,攝政王出了正葛就要去提親了。”葛黎又說。
“是這樣嗎?朕可要見一見這位百里明珠,看她是否可以做你的側妃。”
“回皇上,臣沒有提親的打算。”
“那攝政王妃怎麼會這樣說呢?”太后問。
“她大概是誤解了臣的意思吧!”西涼昊不得不說,“本王有攝政王妃已經足夠了,絕不再娶。”
皇上笑道:“好,四叔,你這句話真是讓朕欽佩!朕會記住你這句話的。”
“請皇上監督。”西涼昊深深地低頭,拱手言道。誰也看不見他咬牙切齒的樣子。
待皇上和太后離開之後,西涼昊把葛黎關在房間裡。今日若是不好好地教訓她一頓,她改日說不定會向皇上告發攝政王投敵叛國!
“葛黎,你是不是以爲本王不敢拿你怎麼樣?”他憤然拍案道。
“黎兒揣度攝政王的意思,按照攝政王心目中的好王妃要求自己。那麼,作爲攝政王妃就應當想攝政王之所想,急攝政王之所急,既然攝政王對珠兒姑娘有意,黎兒就該替攝政王奔忙此事。”
“你知道本王在想什麼?”他滿目寒芒,“那你怎麼還在這?”
“攝政王的意思是黎兒可以解除禁足了?”葛黎微微一笑,舉步便走。說是走,其實是想溜,否則也不知道西涼昊會做出什麼不可思議之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