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百里明珠要掐死葛黎,西涼昊一個手便將百里明珠從葛黎身上拎了起來。而百里明珠還死活不肯放手,幾乎將葛黎也帶了起來。
“你瘋啦!”西涼昊忍無可忍道,“追影,把珠兒扣起來,不許她自殘!”
追影手腳麻利地將百里明珠收拾了,消失在西涼昊的視野中。與此同時,西涼昊已將葛黎扶起來。
四目相對,心疼的神色更觸痛了對方的心。
“我又是好心辦了壞事。”她低喃道,“可是,我見她那麼痛苦,著實也是煩惱。”
西涼昊嘆道:“給她時間,讓她清醒吧!”
“快走,你手上割了這麼深的口子,得上點藥。”
回到葛之城堡,葛黎細心地幫西涼昊清洗傷口,不時地吹上兩下。手掌間的一絲涼意,讓西涼昊感到舒適了一些。
“逍遙子的藥膏很好用,你上次負傷就用的它,這次還用它,一準好得快。”她邊在他的手掌上塗藥膏,邊問,“玄天訣,你學會了嗎?”
“已經記在心裡了,沒空練,就發瘋一樣找你。我真是撞邪了,居然讓你自己退出那道門。”說著,滿心自責的西涼昊不自覺地握起了拳頭,朝桌子上一砸。疼痛驟起,他只好蹙眉忍著。
葛黎埋怨道:“你瞧你,這是做什麼呢?我又沒怪你。疼了吧?”
“可我怪我自己,我險些失去了你,黎兒。”他充滿歉意的眸底彷彿還刻著曾經的恐懼與緊張,傳達著六神無主的心境。
葛黎擡手,輕輕地撫平他皺起的眉心,舒緩那裡的痛意,“也是我自己疏忽了,你不要都怪在自己身上。彷彿莫惜還在似的,我就……”
“是啊,我竟然沒再給你安排一名暗衛,我實在是太糊塗了!”
“不必了,我就要莫惜,我喜歡她。”
“可她傷得太重,復原尚需時日。”
葛黎不在意,只微笑道:“我不跟你去武林大會了,你自己去,我留在府裡過年,也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話雖如此,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呢。”
見葛黎堅持,西涼昊便不再勉強。
傷口包紮好了,葛黎就催促西涼昊去練玄天訣,並極力申請陪伴。
西涼昊笑意暖暖,輕輕拍了拍葛黎的手,“當然少不得你。”
二人來到上林苑,屏退一切閒雜人等。
西涼昊合眸之前給了葛黎一個自信的微笑,那個笑驀地闖進心內,讓她心頭忽然躍出一輪紅日,滿滿地盡是期待之情。
葛黎非習武之人,不懂練內功這碼事,所以她也不知道西涼昊需要多長時間才能練好,她只是不停地祈禱著他儘快地睜開眼睛,然後告訴她兩個字:成了!
從晌午到黃昏,她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的汗出了一層又一層,整個屋子裡面始終迴旋著氣流,乃至她漸漸地也感覺熱,把厚衣服都脫掉了。
夜半三更時,西涼昊才睜開眼睛,長吁一口氣。迎面便是她溫婉又滿懷期待的笑,他脣角一彎,低聲道:“有勞娘子。”
“你練得怎麼樣了?”葛黎迫切地問,順便拿手帕在他的額頭上輕輕擦拭著汗水。
“只練到了第三層。”
“總共有幾層?”
“九層。老宮主當年練到第八層時走火入魔,歷經了八年才參透,最終修到第九層。”
“我以爲……”葛黎嘴角抽了抽,不好意思道,“我還以爲這是可以速成的。”
西涼昊微微一笑,神秘得令人玄惑,“誰說爲夫不能速成呢?”
“爺,您又自信了!”她頑皮地吐了吐舌頭。
葛黎心情很好,畢竟西涼昊已經順利的練就了玄天訣的第三層,這可是大喜事,於是不論三更不論半夜,她也要下廚去做點美味慶祝一番。
恰逢年節之前,府裡備下大量食材,任由葛黎挑選,爲了讓美味“速成”,她決定架起火鍋,什麼都可以在裡面涮一涮。
就在這更深露重的夜,二人爲爐而坐,不論環境還是人心皆溫暖如春。
“你幫了我很大的忙,”他指了指自己的心,“這裡安穩,才能專心練功。”
“那麼,你練到玄天訣第三層的感覺如何呢?從前不是一直說使不上力嗎?後來,你吃了聖靈果,精力充沛起來,但還是不能解決根本問題,現在呢?”
他搖了搖頭,沒有很煩惱,也沒有很開心,只是淡然回答:“一點起色也不足以解決你說的根本問題。”
“百里老前輩有沒有指導你,他有沒有說你要練到第幾層才能徹底的復原?”
“師尊說,他只練到第七層,再也沒有進展。而我,大概要練到第九層吧!”
“也就是說,百里老前輩都沒有練到最高境界啊!然而,他即便沒有練到最高境界就已經是武林盟主了。這玄天訣,果然厲害!”
“的確厲害。你見過我在展府必死無疑的樣子,若不是師尊當年教過我一些玄天訣的要領,我根本不可能和你一起逃出來。只是,我那時候不知道那就是玄天訣。”
提到那些不堪的往事,葛黎瞬間失笑。
西涼昊用手撥弄著她緊繃的臉蛋,“別這樣,都怪我口無遮攔了。”說著,他就輕輕地給了自己一嘴巴。
“我又沒怪你。”她忙抓住了他的手,嗔怪道。
“總之是我不對,罰酒三杯,罰酒三杯。”他自斟自飲。
看他興致很高,葛黎也沒有阻攔,這一頓舒心的酒實爲得來不易。只當這是過年了吧,他不日便將赴武林大會,今年除夕她們勢必要分開過了。
二人邊吃邊聊,好一陣子纔回牀安歇。
有酒助興,他的心情格外好,嗅到她的體香,情感更是高漲起來。於是,一雙大手開始在錦被裡不規矩地遊走,葛黎微微蜷著的身子忽然一伸,像貓咪似的哼了一聲。這一絲慵懶的氣息吹在他耳際,格外美妙。他支著半個身子,埋首吻住了半夢半醒的她。
就像一簇簇的火在燒,葛黎完全睡不著了。
二人已有數葛不曾如此親密,他格外珍惜地擁著她,知道她大病初癒,所以特別地輕緩,一切都以她的舒適最爲要緊。
這一夜的溫存與纏綿讓葛黎在白天回想起來,生出一個念頭,會不會有身孕呢?經歷了許多事,她開始嚮往爲他生一個孩子,雖然她很怕疼,但依舊產生了這樣的渴望。
西涼昊順利地練到了第四層,有聖靈果助推,他甚至感覺自己已經恢復到了從前的一半。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正發現葛黎面色紅潤,遐思著什麼。他頑皮地把臉伸到她面前,“嘿,想本王呢?”
葛黎被嚇了一個激靈,嬌嗔道:“哪個想你呢?去!”
“不想就不想唄,瞪這麼大眼睛做什麼?”他故意顯得情緒低落。
“怎麼?第四層練不好?”她關切道。
“已經練成啦!”他伸展著上身,本以爲她會誇讚他幾句,不想卻只換來一句催促。
“
那還不快練第五層!”她似嚴師一般,教訓著他。
待他合上眼睛,她雙手托腮,繼續盯著他看,剛纔想到哪了呢?哦,好像是在幻想他們的兒子長得和西涼昊一模一樣,嗯,就是面前這個帥哥的樣子,帥得沒有天理……
於芷來通報,說端親王到。葛黎見西涼昊正專心練功,便自作主張,前去面見西涼凱川。
西涼凱川見葛黎的病容已去,人雖然瘦,氣色到底是比之前好了太多,遂恭喜道:“四嫂吉人自有天相,年前就痊癒了,這個年也就能過好了。哥哥一定開心極了。”
“是啊,攝政王最近心情大好,不過他這會兒正在練功,不方便過來接待端親王。”
“哦,原來如此。”
“端親王有要事?”
“倒也不急於一時。若是他忙著,那小弟改日再來。”
“可是,他還要趕去武林大會,年都不能在京城過了。”
“呃……”西涼凱川沉思了一陣,“那我還是等一等他吧!”
西涼凱川這一等便等了整整一日,當初葛黎擺下只有兩道菜的宴席款待皇上和禮親王的時候,就漏下了西涼凱川,擇日不如撞日,她今日正好還了這頓飯。她還記得那時候曾經答應皇上,哪日請了端親王也一定要請皇上。然而,她不想兌現這個承諾。雖然心底偶爾也會惦記起皇上,但恐怕請了他也是弊大於利。在西涼昊專心修煉玄天訣期間,她要給他一個安心,絕不能牽扯了他的任何精力。
西涼昊輕蔑地笑了笑,“西涼凱鋒最是擅長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而且這些東西不一定很值錢。這壽宴若是經費過高,那一定是便宜到他自己賬上去了。”
“有理,嗯,一定是這樣。”
“他最近還玩什麼呢?”西涼昊問。
“玩?沒有,他在勤學苦練呢,據說請了個師父。”
西涼昊聞言,眉峰一揚,馬上問:“誰?”
“姓趙。”
“趙崇輝?”葛黎幾乎像條件反射一般猜測道。
“有可能是此人。”西涼凱川也曾聽西涼昊提起過白羽宮的事,所以對趙崇輝有些影響,“西涼凱鋒學功夫的事,小弟剛剛聽說,具體情形還要再去暗查。”
“展北望、趙崇輝、池遠峰,此三人與西涼凱鋒一定是沆瀣一氣。趙崇輝又是頂尖高手,西涼凱鋒擺在他門下倒也正常。”
“你險些同西涼凱鋒成了師兄弟,這……”此事,葛黎感到即噁心又好笑。
“趙崇輝哪裡還算得上是白羽宮的人?”西涼昊一臉嫌惡,“正好,這兩人加在一起,等到清理門戶的時候一併處理掉。”
話到此處,葛黎不禁要關心一下西涼昊的練功進展。西涼昊說,第五層並沒有練成。
“哥哥在練什麼功?”
“玄天訣。”
“啊?你該不會是要娶珠兒吧?”西涼凱川知道玄天訣是百里明珠的嫁妝,不禁詫異萬分,他仔細地盯著葛黎的臉色,“四嫂,這是真的嗎?”
“玄天訣是真的,但是攝政王不娶珠兒姑娘。這他們是白羽宮的事,咱們外人不論道這些。”
“不娶就好,不娶就好,那可是個招惹不起的主兒。”西涼凱川故作擦汗狀,“哥哥英明。”
西涼昊微微一笑道:“天底下讓你怕的女人只有三個,暖晴、紅袖、百里明珠。”
“哥哥又打趣我了。當著四嫂的面,這不好吧?”西涼凱川窘迫道,“我家暖晴其實是很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