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寒邪侵體過甚,攝政王妃的身子必須仔細著調理,纔好儘快爲攝政王府開枝散葉。”
“你是說?”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王爺莫急,慢慢來。”
“放心,我自會安排。”
“對了,那日你跟張伯說了什麼,他就讓他的大兒子帶著我們找船出海了?”
“我說,我要去找聖靈果呀!我跟張伯合作,他提供線索,我出人力,事成之後虧待不了他。”
葛黎不禁哈哈大笑,“騙子!”
“張伯到底是個可愛之人。”西涼昊也笑了笑。
“王爺、王妃,皇上和太后駕到。”楊荔兒急忙來通報。
葛黎瞬間失笑。看著她一臉的倦意與不情願,他低嗽一聲道:“本王去接駕。荔兒,你伺候王妃睡一會兒,不必起來。”
西涼昊走後,葛黎拉著楊荔兒的手道:“荔兒,昨日你受了委屈,今日卻不曾對楊太醫提上隻言片語,我十分感激。”
“荔兒昨日實在是氣壞了。不過,既然王妃肯如此體諒荔兒的處境,讓荔兒一同搬出來住,荔兒哪裡捨得離開王妃?”
“有你在,真好。”葛黎莞爾道。
“承蒙王妃不棄,荔兒樂於陪伴王妃。”楊荔兒扶葛黎躺下,“王妃只管安穩地睡吧,攝政王說了,您不必去接駕。”
“哎,我只怕他啊,又同皇上鬧不愉快。”
“王妃在養病期間,切莫再憂思這些了,這不利於康復。”
葛黎脣角微微上翹,閤眼道:“好吧。”
此時,西涼昊見過了皇上與太后。太后一眼便發現,他瘦了,不過精氣神很足,與受傷之後這幾個葛相比,簡直是煥然一新。
“攝政王這是怎麼了?”太后道,“只聽說你是出了遠門,怎麼變了個人似的?”
“爲了借兵一事,臣去了南遼,然後在海上遇到一點風浪而已。”西涼昊簡略地答。
“攝政王妃呢?朕聽說,太醫來爲她診病了。她這麼了?”
“回皇上,她隨臣同往南遼,在海上著了涼,病得一塌糊塗,此刻正在昏睡。”
“朕原想去探望她。罷了,讓她睡吧!哦,攝政王,你們爲何會到了海上呢?南遼王楚羽奪回王位需要打海戰嗎?”
西涼昊拱手道:“陛下英明,沒有海戰。臣只是遇到了一些江湖恩怨,湊巧到了海上。”
“原來如此。”皇上點了點頭說,“朕此來還想告訴你,你上次提議軍防改制果真起了效用,重兵把手南遼邊境,才保西涼國百姓安然無虞。”
西涼昊脣角微微一彎,“臣只是建議,這完全是吾皇的英明決定。”
太后在一旁斜了西涼昊一眼,心道:他何時變得如此會講話了?
“還有,楚羽要向朕朝拜,並敬獻寶物,以酬借兵之義。”
西涼昊又和藹地笑道:“吾皇自幼便積下種種善果,並將西涼國之威望提升鞏固,實乃我大西涼之福。能夠看到曠世明君的成長,臣甚感欣慰。”
皇上滿意地點了點頭,那神情得意得很,頗有揚眉吐氣之感。
冷眼旁觀的太后更加困惑不已,西涼昊今日彷彿是把西涼凱鋒的話都說盡了……不過,她倒是喜歡這種變化。因爲,皇上開心,她就開心。
“攝政王,攝政王妃那裡要不要請太醫們去會診呢?”太后說。
“哦,多謝太后掛懷。眼下,臣認爲,尚不需要。楊太醫的醫術在太醫院已是領袖羣倫,有他就足夠了。”
皇上說:“聽起來,四嬸的病並無大礙。她應當趕得及參加朕的壽宴吧?”
是啊!皇上的壽辰就要到了。西涼昊忽然想到此處,微微一笑,“應是趕得及。”
“那就好。朕希望能夠在壽宴上見到她。”
“臣一定個轉告於她。”
“那麼,朕就回宮了。”
西涼昊恭送皇上和太后回宮。原沒想過皇上會如此地好應付,看起來這小孩兒只是單純地牽掛葛黎而已。皇上除此之外並沒有述說一些朝廷上的麻煩事,也就是說這些日子以來西涼凱鋒做的還不錯?西涼昊兀自將脣角向上一翹,諷刺得很。
這天傍晚時分,江九章趕到攝政王府。
西涼昊急於向他探討自己的奇遇,可是百里明珠卻佔了先。
“江師伯,”百里明珠哭哭啼啼地向江九章訴苦道,“珠兒心裡好苦。珠兒不想住在這了,現下白羽宮安全了嗎?”
江九章不明就裡道:“這是怎麼了?爲何會突然想走了呢?”
百里明珠委屈地望著西涼昊,欲言又止。
西涼昊看百里明珠這副模樣,煩得很,卻也不能爲了這個不懂事的孩子壞了白羽宮的大事,因而只好隱忍不發。
“師伯,我有要事要說,請隨我來。”西涼昊說。
百里明珠攔在中間,不屑道:“什麼事比你的師尊還要緊?莫非你要師伯去救你的王妃?”她轉向江九章道,“師伯,那個毒婦心狠手辣,指使下人謀害我爹!”
“哦?竟有此事?!”江九章錯愕不已。
“珠兒亂講。”西涼昊忙道,“她昨日在上林苑無理取鬧,事後我說了她幾句,她這就來向師伯告黑狀了。”
“西涼昊,你別護短,你的王妃就是蛇蠍心腸,毒婦一個!”百里明珠理直氣壯道,“而且,因爲這是在攝政王府,她就更加肆無忌憚。昨日,她親口向我承認,她指使楊荔兒謀害……啊!西涼昊,你敢打我?!”
西涼昊完全不知道自己如何下了那麼重的手,總之他沒控制住情緒,一巴掌扇在百里明珠臉上。
“這……”江九章瞠目結舌,簡直不知該幫哪一方。
百里明珠歇斯底里地撲到西涼昊懷裡一陣廝打,西涼昊輕而易舉地就控制住了她。此一幕更是讓江九章驚呆了。
“攝政王,”江九章沉聲道,“你這是?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西涼昊微微頷首道:“我正要跟師伯說。”
“珠兒,你先冷靜冷靜,我同攝政王單獨談一談。”江九章對百里明珠言道。
“師伯,你也不管珠兒了嗎?!”百里明珠見江九章也不向著自己,便哭鬧得更甚。
西涼昊情急之下,只好點穴控制住了百里明珠。終於讓她安靜了,西涼昊領著江九章到無人處交談。
西涼昊尚未開口,江九章便好奇地問他究竟從何處來了力氣,竟能輕而易舉地控制百里明珠。
“我在東海上有了奇遇……”西涼昊將疑似聖靈島上發生的一切向江九章簡述一番。
江九章聞之不由得眼前一亮,“我早說過,攝政王不是凡夫俗子。果真是奇人有一番奇遇!看來,是我小看了聖靈果。”轉而,他又一臉擔憂道,“然而,攝政王妃她?”
“我以性命擔保,黎兒心底十分善良,斷不會做出任何惡毒之事。”
“可是,珠兒她爲何那樣說?”
西涼昊嘆道:“師伯還不瞭解珠兒的脾氣麼?”
一提到百里明珠的脾氣,
江九章倒是也有半分相信,不過事關百里尊鶴的安危,他不得不格外小心。
西涼昊見江九章半信半疑的樣子,補充道:“其實是珠兒昨日將黎兒氣得吐了血,怕我責怪,才反咬一口。黎兒如今病得厲害,正臥牀休息,而且,爲了避開珠兒,她甘願搬出上林苑。師伯若是還有懷疑,我現在就帶師伯去看一看。”
江九章沉默著思慮須臾,微微嘆息道:“攝政王,不管珠兒和攝政王妃孰對孰錯,咱們首要做的是讓宮主早日康復。若是他康復了,離開攝政王府,也就沒有這些理不清的了。”
“師伯所言正是我衷心所盼。可是,師尊最近並沒有明顯好轉的跡象。那不死神草,也還沒有找到。”說著,西涼昊不由得嘆了口氣。
“我倒是有一個辦法,或許能夠讓他康復。”
西涼昊聞言,頓時雙眸放光,“什麼辦法?請師伯快講!”
江九章盯著西涼昊眼中奪人的神采,以商量的口吻說道:“儘管沒有不死神草,若是攝政王願意,也可以嘗試用聖靈果醫治宮主。畢竟,聖靈果也是傳說中的靈藥,對你有效的,亦不妨在宮主身上一試。”
“說得有理。”西涼昊微微蹙眉道,“爲了師尊,我願意再冒一次險。只是要再去聖靈島,我想……需得準備得更加充分一些。畢竟那果子只有三個,被我吃了一個之後,蠻族一定起了警覺,所以……”
“不,我的意思是,用你的血做藥引子。”
“用我的血就可以?”西涼昊聞言,一陣心潮澎湃。
江九章捻著鬍鬚道:“是,因爲你吃了聖靈果,你的血或可救人,此亦有古例可依。而且,取你的血,既快又安全,不必再去東海上冒險。”
“那好啊!”西涼昊欣然道,“師伯儘管取我的血去救師尊。”
江九章深深地點了點頭,“我代白羽宮先謝過攝政王。”
西涼昊豪爽言道:“我是白羽宮的弟子,應當爲師尊盡這份心力。只願此法湊效,師尊早日康復!”
“只是試一試,”江九章謹慎道,“我也沒有把握。”
“不論如何,取血容易,姑妄一試。”
西涼昊簡直沒辦法跟百里明珠計較什麼,所以緘默不語。
江九章和藹地笑道:“珠兒,莫耍孩子脾氣了。攝政王的身體資質不同凡人,若是他的血能醫好宮主,宮主也會讓你感激攝政王呀!”
“我不信,他是練武奇才又如何,還不是一樣輸給展北望?照您這麼說,那咱們去求展北望好了!”
江九章苦笑道:“何必捨近求遠。”
“這個人,”百里明珠滿目憎恨地盯著西涼昊道,“遠得很!生分得很!我根本不認識他!”
西涼昊抽了抽嘴角,抱胸言道:“師伯,不要再解釋了。”
江九章尷尬地看著他二人,兀自嘆了一口,“宮主若是知道你們兩個這樣,他怎麼能好?”
“我爹就算是好了,一旦知道他跟葛黎做的‘好事’,也一樣要氣壞的!”
“百里明珠,你這嘴是問烏鴉借的嗎?”西涼昊忍無可忍罵了她一句。
“西涼昊!你別仗著你武功高強,就目中無人!你不是要救我爹嗎?好啊,我等你救醒他,就把你們的醜事告訴他,看他怎麼教訓你!”
“珠兒啊!”江九章聽了半天,幾乎要完全相信西涼昊此前所描述的,一定是百里明珠向葛黎挑釁,然後還栽贓人家。
“師伯也要教訓珠兒?”百里明珠說著說著眼圈就又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