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明珠歡天喜地地拉著百里尊鶴,自己又蹦又跳道:“爹啊,既然您已經痊癒了,那咱們回白羽宮吧!”
“好啊!不過,爹還有一件事要做。”
“什麼事兒?”百里明珠忽然瞥了西涼昊一眼,“該不會是教給誰什麼什麼吧?”
百里尊鶴聞言,輕聲笑道:“你清楚得很,還要問我作甚?”
“我不同意!”百里明珠立刻板起臉孔,轉而向西涼昊嗤之以鼻道,“你好意思的嗎?”
西涼昊沒說話,無論如何也要給師尊面子,不能同百里明珠爭論些什麼。
百里尊鶴道:“珠兒,我將玄天訣傳與阿昊,他也好幫助白羽宮復興。”
“需要他幫忙嗎?切!爹,您大可以將玄天訣傳給女兒……”
“珠兒啊!”百里尊鶴嘆道,“爲父若是寄希望於你,有生之年也未見能看到你練成。阿昊則不同,他是……”
“他是練武奇才!”百里明珠撇著嘴道,“從一開始你就這麼誇他,誇了多少年了也不嫌煩!”
“阿昊尋來不死神草,才徹底醫(yī)好了爲父的毛病,若是沒有他,這玄天訣也便失傳了,白羽宮也將很快形同一盤散沙。你明不明白啊,珠兒!”百里尊鶴眸光憂鬱地望著百里明珠,語重心長道,“現(xiàn)在,白羽宮遭難,咱們需要的是同心協(xié)力,而不是爭較這些。”
“小事我不爭較,可這不是小事,這是天大的事!他有什麼理由可以接受爹如此的厚愛?爹有那麼多的弟子,有那麼多的手下,爲何玄天訣偏要傳與他?就算他救了您,但您也不必以鎮(zhèn)宮之寶報償呀!那鎮(zhèn)宮之寶是女兒的嫁妝!我兩個哥哥走的早,他們走了之後,爹就是這麼跟我說的,玄天訣是我的嫁妝,沒有我的同意,誰也不許動!”百里明珠霸氣十足,不容置疑。
百里尊鶴臉一陣紅一陣白的,聲音微微地有一點抖,“珠兒!爲父的話,你不聽了是不是?”
“玄天訣是我的嫁妝,這也是爹的原話呀!”百里明珠不死心,急得紅了眼眶。
“你爹我現(xiàn)在改主意了!”
“不!”百里明珠噗通一聲跪倒在百里尊鶴面前,然後哭哭啼啼地念起了自己的孃親,說著娘走了孩兒沒人疼之類的話。
這一串一串的哭腔讓西涼昊聽著好不心煩,他終於忍無可忍地站了出來,努力讓聲音溫和一些,“師尊,先讓珠兒起來吧,其實……”
百里明珠狼狽地擦了擦眼淚,厲聲道:“西涼昊,你少貓哭耗子假慈悲了!你就是想要玄天訣,才挖空心思找不死神草!否則,怎麼你以前都找不到,偏偏受傷之後就找到了?”
那不死神草原本是江師伯在找呀!西涼昊覺得自己說這些也是多餘的,於是也沒再說什麼。
百里尊鶴強行命令百里明珠站起身來,百里明珠則表示出了不依便長跪不起的決心。最終,百里尊鶴也熬不過女兒的軟磨硬泡,權且答應她,沒有將玄天訣傳授給西涼昊。
百里明珠一刻不待,非要帶著百里尊鶴馬上回白羽宮,百般無奈之際,百里尊鶴竟也答應了。
百里明珠偷偷地對西涼昊說:“你想要玄天訣,就來求我,否則我寧可把它給逸寒師兄,也不會給你!”
說得好像她已經當家作主了似的,西涼昊冷笑了一聲,漠然轉身。
葛黎昏睡了一陣子,隱約地聽到過外面有動靜,但是她沒起身,當她清醒之後,百里明珠已經走了。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在心頭,她覺得百里明珠
一定得逞了。
“阿昊?”她滿臉疑問地看著他。
西涼昊微微頷首,“就是百里明珠,她在關鍵時刻把師尊帶走了。”
“所以,百里老前輩並沒有傳授給你玄天訣?”
“是。”爲了不讓葛黎的情緒波動太大,西涼昊馬上改口說,“不是。其實,師尊是與我約定,待他回白羽宮安頓好一切,再讓我去白羽宮,屆時再將玄天訣傳授於我。”
這話說得,聽起來就那麼不可信。葛黎半信半疑道:“在哪裡傳授不一樣?爲何非要去白羽宮?一定是百里明珠攪和在當中,讓你們爲難。”
西涼昊順口搭腔道:“是啊,所以師尊同我秘密地約定,不能讓珠兒知道。”
“玄天訣是那麼重要的東西,你們根本躲不開她。”葛黎憂心忡忡地嘆了一口氣,“原以爲一切都撥雲(yún)見日了,誰知道是這樣,哎!百里明珠,”她苦笑道,“她簡直就是你的剋星。”
“黎兒,”西涼昊輕輕地環(huán)住葛黎的身子,讓她依靠在自己懷中,“開心點,至少師尊康復了,不是嗎?”
“可我要見到你恢復了,我才能真正開心起來。”
“其實,你覺得我一定要恢復嗎?我現(xiàn)在這樣也很好。既然師尊康復了,什麼展北望、趙崇輝,還有那作惡多端的青峰堂,都不會再囂張了。”
“百里老前輩又不是追影,不能隨時保護你。”
“但是我有追影。”
“追影不如百里老前輩武功高強。”
他呆了呆,才道:“咱們能不能不爲了這個吵?”
“我也不想跟你吵,只是我好心疼你現(xiàn)在這樣子。你心裡明明失落,還要來安慰我,我……”說著說著,葛黎的眼淚便不爭氣地落了下來,直接打在西涼昊的手腕上。
這溫熱的液體讓他瞬間感觸到了她的情緒,他小心地呵護著她,仔細地擦著她臉上的淚跡,“我自以爲聰明,卻在你面前笨拙得很。我總想讓你開心,而你卻還是哭了。”他哀嘆一聲,帶著一些寒意,“黎兒,你若真是心疼我,你就快快好起來,然後去找百里明珠算賬!”
這激將法用的……葛黎苦笑道:“好吧,我正打算這麼做。”
這時候,逍遙子忽然而至。逍遙子由於外出的緣故,纔剛剛收到西涼昊求醫(yī)的消息並趕了過來。一見面,他便對西涼昊解釋了一番。西涼昊直說不妨事,並將葛黎的病況簡要地說與逍遙子聽。
逍遙子爲葛黎切脈,而後眉頭微微一緊。葛黎知道自己面前這位人稱鬼見愁的是這個世界的神醫(yī),一句話甚至一個字就能左右病人的安危。而此時,他皺了皺眉,這代表事情嚴重了?
“的確是寒邪侵體,憂思過度了。”逍遙子道,“王妃多想一些開心的事吧!”
大叔,您這眉頭皺的,叫我如何開心顏?葛黎一臉愁苦道:“怎奈我想不出什麼開心的。”
“在下可以用藥驅走寒邪,卻不能送開心啊!”
“開心的事,包在本王身上。”外人面前,西涼昊只好這麼說。他纔剛剛檢討過自己笨,如今卻又嘴上逞強起來。
葛黎脣畔掛著淡淡的笑意,“那就有勞二位了。”
逍遙子寫下一張藥方,交給西涼昊一個藥瓶。照方抓藥,每一劑藥熬成了都要滴上藥瓶裡的一滴液體,連喝十天。
不過是喝十天的藥嘛!哎!葛黎心裡嘆道,只開十天的藥,你皺什麼眉啊,你以爲你皺眉很帥是不是?
“十日
可痊癒?”西涼昊問,
“應該是可以的。如若不好,攝政王儘管再來找在下。”逍遙子說,“攝政王近來一直在家休養(yǎng)生息嗎?”
“你如何知道?”
“攝政王的事總是傳得最快、最遠的。”逍遙子淡然一笑,“想不聽說,都難。”
“本王已經好了,再照顧黎兒幾日,就上朝去。”
這話,西涼昊在葛黎面前都沒有正式地提起過。因而,葛黎聽了,也覺得很新鮮,且很奇怪。好不容易醫(yī)好了百里尊鶴,西涼昊爲何又想上朝去了?他不是該趁這個時候纏著師父習武嗎?
“哦?”逍遙子笑吟吟道,“攝政王痊癒了,這真是可喜可賀。”
“你是怪本王沒有找你吧?”
逍遙子尷尬地輕嗽了一聲,“豈敢啊?”
西涼昊朗聲笑道:“本王一句玩笑而已。你放心,上次沒有找你,這次把診金一併給你。”
“無功不受祿。”
“你能醫(yī)好本王的王妃,本王願意將診金多翻幾倍,以酬神醫(yī)!”
他嘿嘿地笑了兩聲,看起來心情好多了。此時,她也不願意再因玄天訣的事而再起小爭執(zhí),所以也就隨著他笑了笑。
逍遙子的藥見效很快,一日又一日,葛黎的氣色明顯地好了起來,只是瘦了一點。於是,西涼昊就在飲食方面動了動腦筋,又下了一次廚。
“你又下廚啦?”葛黎的眼眸中含著幸福的小情緒,讓人看起來討喜得很。
“你猜一猜是什麼?”西涼昊得意地揚了揚眉道。
此人輕易不下廚,一旦下廚,必然會狠勁地得瑟。葛黎在心裡給西涼昊做了如此批語之後,便雙手托腮,故作苦思狀,半天才愁眉不展道:“哎呀,猜不出呢!到底是什麼,我好期待!”
看葛黎這種表現(xiàn),西涼昊心裡美妙極了,他輕嗽一聲,將蓋子掀開,同時言道:“炸雞!”
呦呵!他這不是班門弄斧麼?葛黎饒有興致地盯著西涼昊打量一番,“敢做這道菜,不簡單哦。”
“那當然。你嘗一嘗吧,看是我做的好吃,還是你做的好吃。”
“你自己覺得呢?”葛黎抱胸,笑瞇瞇地等著他大言不慚地自負起來。
“當然……哦,我覺得嘛,其實,還是你做的好吃。”
葛黎微微昂首,學著西涼昊的樣子也揚了揚眉,“你也知道。”她順手拿起一塊炸雞,一口咬下去,外皮酥脆,肉質鮮嫩,濃香誘人……葛黎砸吧砸吧嘴,“主廚又幫了你不少忙啊!”
西涼昊坦言道:“當然,不過這可是我親自炸的。”
“攝政王親自炸的啊?那一定糊了許多吧?”
“不瞞你說,三鍋。”他用手比了比。
“還好,比我預計的要少。”
說這幾句話的工夫,葛黎已經吃進一個雞腿。西涼昊看著她這樣的狼吞虎嚥,萬分滿意地點了點頭。
“對,多吃點,多吃點。”西涼昊鼓勵道。
“今天忽然感覺到餓了。”
“太好了,都給你吃。”他把一盤子炸雞往葛黎跟前推了推,“你能把這一盤吃光,最好不過。”
葛黎拿起一個雞腿遞給西涼昊,“哪能怠慢了我的廚子?”
西涼昊苦笑道:“其實我剛纔在廚房不停地試驗時,嚐來嚐去的就已經飽了。”
葛黎聞言大笑,指著西涼昊道:“絕對不止三鍋。”
西涼昊笑而不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