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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第一百一十八章

衆人又說了一會兒子話,就有人漸漸坐不住了,便是五娘,也忍不住有些焦急,五娘驀的想起三娘出嫁前的那個夜晚,六娘拉著自己淚水漣漣,便是醉著也緊皺著眉頭,口口聲聲要給五姨娘報仇,如今六娘已貴爲皇妃,又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才得了個省親的好事兒,定然是要好好把握的,不然要報仇,又不知等到什麼時候了。

五娘焦急的同時,心底又有些忐忑,也不知今日,會不會達成盼了這麼多年的心願。

五娘勉強壓下滿腹的心思,湊進三娘耳邊,笑道,“三姐走前可要來我府裡,讓妹妹給三姐送送行,三姐這一走,我們姐妹再見,可就不知何年馬月了。”

五娘笑的開心,語氣裡到底帶了些寂寥出來,三娘一時也有些恍惚,握著五孃的手道,“真沒想到,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還記得當時見妹妹的樣子,還不及我肩膀高,一張小臉總是崩的緊緊的,好似有滿腹的心事,如今妹妹也總算苦盡甘來,做了國公夫人,這二品的誥命,怕是不日就要下來了吧。”

五娘也有些唏噓,“說的是,都說人這一生總有苦有甜,好在我們苦了十幾年,還有十幾年的好日子過,三姐去了揚州,可要時時寫信來,待我身子好了,就是出去走走也未可知,姐妹中就是你與我最好了,你這一走,我連個說話的人都不好找了。”

“說的是。”三娘眼角滑過幾個都已爲人婦的姐妹們,寬慰五娘道,“好在還有幾個姐妹在京,你封了二品誥命,日後出入宮中也方便些,六妹妹久在宮中也缺人說話,你們不正好了麼?”

“六妹妹……”五娘喃喃自語了一聲,卻到底沒有說出口。

六娘到的時候,日頭都要升到正午了,大太太得了消息,忙不跌的領著衆人迎了過去,雖說門外還有積雪未盡,可衆人也不敢怠慢,均跪倒行了大禮,六娘淺笑盈盈的待衆人行過了禮,才趕上來攙扶,“父親母親這是做什麼,還不快快起來。”

扶起二老,六娘又笑著招呼衆人,“姐姐姐夫們也快快請起,都是自家人,沒的這樣客套。”

六娘話說的和氣,可沒人敢當真,若是真心疼這羣自家人,在衆人跪下之前,便是要開口的。

大太太臉色有些難看,五娘卻很是理解,六娘以一屆庶女之身到如今的妃位,著實是不容易,更何況親母的死和大太太有關,六娘自然不會給大太太好臉色看。

五娘淡淡用眼角掃了大太太一眼,不禁略微打量起六娘來。

近兩年不見,衆姐妹均變了不少,可還是要屬六娘最多,六娘昔日雖有些小聰明,但到底稚嫩了些,上不得什麼檯面,可如今六娘卻是實打實的宮妃,氣度上不止威嚴端莊了不少,更是難得的那股沉穩勁兒,想來也是,那樣一座吃人的宮中,能活下來的,又有幾個是好相與的?五娘暗自感嘆了片刻,便移開了目光。

待用過了午飯,閒來無事便搭起了戲臺,六娘不免有些興致缺缺,看了兩眼,便拉了五娘進小花廳說話。

兩人尚未說幾句,大太太和大老爺也一併走了進來,五娘看著六娘巧笑嫣然的模樣,心裡一驚,卻又隱隱興奮起來,等了那麼久,總算等到重頭戲了。

大太太像是也有所察覺,眼神在六娘身上流連了一番,方纔轉開眼來,大老爺看著六娘卻甚是欣慰的模樣。

六孃親自扶了大老爺坐下,嬌笑道,“可算讓女兒盼著今日了,父親可不知道,昨兒晚上女兒緊張的都睡不著呢!”

六娘一臉嬌憨,就像初進府時那淡淡流露出來的威儀像是錯覺一般,不止大老爺,大太太也很是受用,微微板了臉,帶了些訓斥,“到底也是個妃子了,說話還這樣孩子氣,沒的讓人笑話。”

六娘看了大太太一眼,卻並不理會,只笑道,“難得出宮跟父親母親說說話,嚴肅了多沒趣兒。”

說著又轉頭看著大老爺笑起來,“父親說可是?女兒雖說是宮妃,可也先是父親的女兒,孝道大過天,便是皇上也不會說什麼的。”

六娘笑容明亮,可眼底卻帶了些寒光,若有若無的掃視著大太太。

如今六娘是宮妃,在家裡除了大老爺算是說話最有分量的了,又將皇上擺了出來,大老爺自然應聲,“說的是,難得回來一趟,就不要拘那些俗禮了,都是自家人原就要親近纔是。”

五娘自然沒什麼意見,大太太卻仿若被膩著了一般,臉色有些僵硬。

六娘又圍著大老爺親近的說了些話,才坐回主位上,慢條斯理的把玩著蔥嫩的指甲,似笑非笑道,“此次回來,也是有事找母親幫忙。”

不待大太太應聲,又續道,“如今本宮是正二品的宮妃了,就想著給生母個名分,皇上原也應許了的,只是五姨娘青年早夭,就連祖墳都未進得了,這種事原也要報了母親纔是,只是事出突然,本宮又一心急著辦,便擅自知會了哥哥,讓他連夜起出了骸骨。”

六娘停頓了一下,又看了大太太一眼,才擰眉續道,“說也奇怪,不知姨娘的骸骨爲何透著青黑色,哥哥也是有過戰功的人,自然比我要懂得多,當下就叫來了仵作查看,只是本宮沒想到,仵作竟然告訴本宮,五姨娘是中毒而死的!”

六娘最後一句話說的擲地有聲,彷彿含了雷霆之怒,便是早有準備的五娘也嚇了一跳,更枉論是從頭到尾都被瞞著的大太太?

大太太瞬間一臉慘白,可也是經過風雨的人,不過一瞬便轉了一臉怒氣,拍案道,“何人竟這般猖狂!在我眼皮子底下就敢做下這種醃髒事,小六不要怕,爲娘自會爲五姨娘討個公道。”說著就站起身,想喚了人進來。

可連叫了兩聲,半晌纔有人推了門進來,卻是安哥兒到了,手裡提著個癱成一團的粗壯婆子,淡淡看了大太太一眼,將那婆子扔下,坐在了六娘身邊。

這下不止五娘,便是大老爺都明白了,六娘求了恩典回來省親,不過是爲了此時此刻罷了,光看私底下起了五姨娘的墳,又找了人證,如今更是支開了一干下人,就知道爲今日下了多少功夫,怕是大太太再如何辯解,也難逃一劫了。

大太太自從生下十一娘後,身子就虛弱的緊,如今卻是坐的的筆直,瞪大了眼睛,冷笑著看六娘,“你是要弒母不成?”

六娘猶自一臉笑意,取了腰間鴛鴦扣在手裡把玩,悠悠道,“我這還沒說什麼!母親著什麼急?女兒心有疑惑,不過是想問清楚罷了,母親這樣憤怒,莫不是心虛了吧。”

六娘輕笑一聲,擺手道,“罷了罷了,本宮就不賣這個關子了。”說著衝安哥兒微點了下頭。

安哥兒站起身,從懷中掏出兩個精緻的牡丹紋繡金錦盒,鄭重的放在大老爺的紅木小幾上,復又看了大太太一眼,方纔緩緩打開。

五娘好奇的看了一眼,被嚇的頭皮發麻,險些就跌倒在地。

五娘如何都沒想到,安哥兒竟會帶了骸骨進來,那骸骨顏色青黑,細如嬰兒手指,隱約排成一個人型,只是這人型太過嬌小,看著倒像是孩童纔有的,只是五娘怎麼也沒想明白,怎的會有兩個錦盒?

大太太早已面如金紙,只是強撐著不肯癱倒。

便是大老爺也不再一副穩重的模樣,失神的看著那兩個錦盒,半晌才吶吶出聲,“這是……”

安哥兒輕輕撫摸著其中一個錦盒裡的骸骨,聲音輕的防若遊絲一般,“姨娘去的時候,肚子裡的孩子都已成了型,這是我在姨娘腹中找到的,若是姨娘還在著,我便有個弟弟了。”

大老爺被怔的僵在原地,大太太發瘋一般,“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個男孩兒,郎中說了的,明明就是個女孩兒,你騙人,你這是從哪兒弄來的就想糊弄我,不過一個庶子,還望想翻了天。”

大太太神色淒厲,仿若知道了什麼真相一般,又帶了些洋洋得意。

安哥兒卻勾脣冷笑,將另一個盒子丟在大太太面前,冷聲道,“你可認的出這個?當年四姨娘是難產去的,孩子都落了地了,可還是沒能熬過去,也不知你的心腸怎麼會這麼歹毒,這麼烈的藥,你存心是想連這個孩子也不留下。”

“胡說!你胡說!”大太太瘋了一樣上去撲打,妝花成一片,整個人狼狽不堪,“你怎的能這樣冤枉我,我沒有害她們的孩子。”

安哥兒雖說是男子,但到底不能同大太太動手,一時便掙脫不開,好好的一件袍子,轉瞬便被大太太撕扯出好幾個口子。

還是大老爺回過神來,拉開大太太重重的摔回椅子上,大太太本就心神有些恍惚,如今整個人都要垮了,怔怔的看了大老爺一眼,忽的捂臉痛哭起來,“薛義德,你有沒有良心,我千里迢迢嫁你爲妻,爲你打理宅院,生兒育女,你就這麼對我。”

哭嚎一聲高過一聲,大老爺全然不理她,只盯著安哥兒問,“證據呢?沒有證據,我如何能信你?”

大老爺話音剛落,六娘就嫋嫋亭亭站起身,嫌惡的看了大太太一眼,指著那婆子道,“父親還認得她吧,當初跟著母親可是忠心耿耿,只是爲人太粗笨了些,便被趕去了鄉下過活,只是命太苦,纔出了京城便遇上了劫匪,一家人死的乾乾淨淨,自己也半身傷,父親可不要想著我屈打成招,若是不信,你自去找了人驗身,自打找到她我便好吃好喝的供著,就爲能知道一句真相。”

大老爺認認真真瞧著那婆子,面色變了幾變,終於頹然的跌坐回椅子上,嘆氣道,“你都準備的這樣充足了,還有什麼信不信的呢?罷了,你們要做什麼便做什麼吧,只是休妻是不可能的了,好歹看在她養你們一場的份上,留她一命。”

六娘不語,只冷冷的看著大老爺,大老爺卻忽的冷笑一聲,決然道,“怎的?自以爲做了宮妃,便是要隻手遮天了?你如今是地位尊貴,可上有皇后太后,太后之上可還有個皇上呢,再者說,我們到底爲你爹孃,若是這件事宣揚出去,你又待如何?不要忘了,我們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們幾個姐妹還要靠著強盛的孃家討生活!”

大老爺動了怒,便是六娘也只考慮了一番,點頭應了下來。

雖說大太太如今還活著,只是失了勢,又在大老爺心裡多了個狠毒的名頭,自己人又虛弱不堪,不過幾個月,便病的幾乎下不了牀。

五娘聽到這個消息,是在三娘走之後了,只是不過過了過耳朵,便喚了錦繡梳洗了一番,乘了馬車進了宮。

五娘如今是二品的誥命,倒也有進宮的資格,先去拜過了太后和皇后,便去了六孃的宮中。

六娘比起上次見,眉目更是明豔了幾分,笑瞇瞇的攜著五娘說了幾句親近話,才淡淡開口,“父親的官職,怕是要做到頭了。”

自打新皇登基,不少大臣都升了官,可偏偏大老爺是一直沒動作,侯景福私底下早就猜測過,皇上是不是忌憚了薛家,打算過河拆橋了,畢竟薛家如今著實富貴,幾個女婿都是握有實權,侯景福更是世襲的爵位,六娘又是在宮中侍駕,便是安哥兒也指揮著御林軍,若是將來六娘再有了子嗣,便是想要太子之位,也不是不能的。

五娘心裡通透,可話卻不能說的明白,便故作訝異,不安道,“皇上是想……”

五娘話還沒說完,六娘便嗤笑一聲,看著五娘淡淡道,“如今沒有外人,五姐就不用裝了,你打小心思就通透的很,如何會看不明白這裡面的門道?你向來以弱示人,當年我們姐妹可是被你騙的好慘呢!”

五娘心裡一驚,面色微變,卻到底一笑,不解道,“六妹妹這是說的什麼?五姐姐不太明白呢!”

六娘笑容不變,戲虐的看了五娘一眼,半晌才笑起來,“五姐姐從來都是這麼沒趣兒,一本正經的,也不知怎麼得的幾位姐姐喜歡,也罷,追根究底的事,實在不怎麼討人喜歡,我只盼著姐姐日後多來看看我就是了。”

五娘連連應聲,“自然的。”

兩人又說了會話,六娘才依依不捨的送了五娘出宮。

一出了宮,五娘卻沒有回侯府,反倒改了道,去了薛家。

五娘此來自是爲了找大太太,順帶的要說一說當年的事。

如今的正院不比當年,伶俐能幹的婆子丫頭大多都去了睿大奶奶的院子,願意留下來的,無非就是出去也找不著什麼好出路的陪嫁,不過幾個月的功夫,院子裡的花都敗了許多,殘花落葉鋪了一地,讓五娘想起四姨娘去前的模樣來。

四姨娘去的時候正是花開最好的年紀,不過十幾歲大,淺淺一笑嘴角便有個梨渦,彼時正得大老爺疼愛,走到哪裡笑到哪裡,身後丫頭跟了一個又一個,便是這樣才激怒了大太太的吧,只是誰也想不到,大太太一下手就這般果決,竟連同四姨娘的孩兒都沒留下。

五娘垂目在院子裡站了站,才緩緩走進暖閣。

姚媽媽正煎著藥,一屋子的煙氣薰的眼淚汪汪,一看到五娘,先是一怔,才又堆起笑來,“是五姑奶奶來了,您快進去,這煙氣兒燻人,可別壞了眼睛。”

五娘掃過屋子的邊邊角角,臉色一沉,緩緩問,“怎的就你一人?其他下人呢?”

姚媽媽臉色一苦,自嘲道,“別的人?攀高枝兒了唄?”說著手腳麻利的將藥罐裡的藥倒進白瓷的藥碗裡,強笑道,“五姑奶奶先坐著,奴婢去給太太餵了藥,再招呼你。”

五娘走上前伸手端過藥碗,淡淡道,“姚媽媽辛苦了,先歇歇腳,這藥就我送去吧。”說著不待姚媽媽應下,便挑了簾子進了裡間。

大太太臉色雖蠟黃的難看,但頭臉整齊,衣裳也是乾淨的,想來姚媽媽照顧的很是精心。

五娘伸手將藥碗擱在掉了漆的小幾上,認認真真的端詳了片刻,才悠然開口,“母親風光了一輩子,怕是到死也不會想到,會有這麼一日吧。”

五娘話音未落,大太太便驀然睜開了眼睛,咬牙切齒,恨不得擇人而噬,“你這個孽子!”

五娘輕笑出聲,半晌才緩緩道,“女兒一向乖巧聽話,又怎會是孽子。”五娘話出口像是才反應過來,糾正道,“哦,不對,應該說,我這個庶出的女兒怎麼也不會想到,有朝之日會被母親罵一聲孽子。”

大太太瞪大了眼睛,臉色瞬時慘白,話也說的哆嗦,“你是誰?你不是五兒?你來做什麼,是要找我報仇嗎?哈哈,我連活著的你們都不怕,又怎麼會怕一個死人?”

五娘漫不經心的勾脣淺笑,鄙夷道,“枉母親疼了我半輩子,竟還不知道我是誰?母親是不是在想,被父親軟禁那日我怎的不幫你求情?母親可信因果?”

五娘緩緩在牀邊的錦仉上坐下,握著錦帕一根一根的拭過大太太的手指,“母親可還記得四姨娘去世的那天?她留了好多血啊,鮮紅鮮紅的,接生婆子們接了一盆又一盆,當時女兒在想,人怎麼會有那麼多血呢?後來四姨娘去了,我便被你趕去角上梅落院住,那個院子真的好冷,每晚冷的我睡不著,手上腳上都是凍瘡,我以爲自己不乖,所以便努力變的很乖,我做了那麼多雙鞋給母親穿,母親可喜歡麼?母親不是說最喜歡三孃的麼?怎的還把三娘嫁給了那個壞人?害三娘死的那麼慘,母親真壞。”

五娘撫摸著大太太的手指,神色恍惚,好似在夢魘一般,時而癡笑,時而又露出憤恨的神色,大太太被嚇的不輕,高著聲喊人,可姚媽媽早被五娘支去了跟錦繡說話,哪裡還有人應聲。

五娘鬆開大太太的手指,站起身,冷笑著看大太太幾乎叫破了喉嚨,才又說話,“母親怕什麼?三娘又不會吃人?”

五娘又咯咯笑了兩句,淡淡開口,“母親不是一直疼愛大姐麼?這麼些年沒見,恐怕心裡都想的不行了吧。”

大太太驟然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五娘,五娘從袖中拿出絹紙,慢悠悠的道,“大姐近來的日子可不大好過,大姐夫又娶了好幾房美妾,還日□迫著大姐寫信向家裡要錢,大嫂怕母親傷心,便未曾告知,大姐如今的樣子也變了呢。”說著一抖手裡的畫,甩到大太太身上。

大太太忙不跌的打開,不過看了一眼,便哀嚎出聲,畫裡哪裡還是個少女呢,面色蠟黃,眼睛無神,鬢邊甚至有了白髮。

五娘也探頭看了一眼,嘖嘖出聲,“這哪裡還有人樣呢?”

大太太下意識的拿起幾上的藥碗就砸向五娘,五娘也不躲不閃,任那烏黑的藥汁濺了一身,五娘看著大太太的樣子,反而笑起來,“母親很生氣是不是?可母親有沒有想過,若是別人嫁了過去,會是個什麼模樣?母親的孩子是人,別人的便不是了麼!”

五娘也憤恨起來,“母親從來只怪罪別人,可有想過自己有什麼做的不妥?便說大姐,若不是母親當初貪圖李家富貴,大姐何至於會有今天!”

大太太一愣之下,臉色便死灰下來,輕輕將頭歪向一側,不去看,也不聽。

五娘達到了目的,便也不再說話,收起落在地上的畫像,頭也不回的出了屋子。

此時正是五月,太陽曬的暖暖的,五娘仰頭深呼吸了幾下,纔看向姚媽媽,“母親病的狠了,人也有些糊塗,日後還要勞煩媽媽。”

姚媽媽連說不敢,親自送了五娘過月亮門。

誰想,侯景福竟站在正院外的石子路上,看著五娘微笑,“我來接你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咳,終於完結了,拖了那麼久

小一幾度斷更,在此向親們鞠躬道歉

文寫的不好,BUG很多

但小一盡力了,盡力將所有線都收攏住

如果有什麼遺忘的地方,還希望親們能見諒

小一會努力寫的更好

下一本小一將完結宮鬥

再然後……還想寫個大長篇的女配修真文

不過小一想寫的東西太多,具體能什麼時候開坑……這個真的就……不過保證,一定會開的

嘻嘻,祝親們生活愉快哦~夏天越來越熱,注意防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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