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瑕直覺地反駁,“你不是說過,那什麼幽煞將軍和咱們的太子殿下是差不多的人物,哪有可能跑來做什麼奸細?這不是瘋了麼!”
暮菖蘭看向夏侯瑾軒,沒說什麼,但皺起的眉頭也顯示出強烈的懷疑。
然而夏侯瑾軒卻只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凌波。
凌波的眼中閃過一瞬驚訝,一瞬茫然,隨即又是平靜如昔。夏侯瑾軒的猜測乍聽起來的確匪夷所思,令人驚訝也是正常的,可她卻覺得這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論他表現得多麼彬彬有禮、謙和好說話,但在骨子裡卻帶著一股與生俱來的驕傲,掌控全局的自信與慾望。如果接受了夏侯瑾軒的猜測,那麼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道長,你想起了什麼嗎?”夏侯瑾軒追問道,握緊了拳,有些緊張地等著凌波的回答。
凌波也定定地看著他,右手不由自主地探向懷中的那枚骨哨,最終還是鬆了手,對三人說道:“對於他的身份,凌波當真不知,他也很少提及家鄉事,只隱約提過與父親的關係十分疏遠,有一位嚴厲但很親厚的舅舅,還有一個小他八歲的弟弟……”
“八歲……”夏侯瑾軒喃喃念道,“他的弟弟是怎樣的人物?”
凌波卻並沒有立刻回答,她有些怔楞,發現自己竟然對他的事記得如此清晰,每一個他提過的片段,脣角的微笑或無奈、神往或苦澀,當時的每一分神情,每一個細節,都歷歷在目。
直到夏侯瑾軒問了第二遍,凌波纔回過神來答道:“在他眼中,弟弟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最討厭唸書,喜歡習武,總是會冒出讓人嚇一跳的想法……他曾喚他‘阿幽’?!?
“看來小少爺猜對了。”門口傳來一道男聲,幾人回頭看去,正是謝滄行走了進來。
暮菖蘭迎了上去:“姓謝的?你不是去幫皇甫大少爺了?”
謝滄行對她點點頭,復又轉回頭看著凌波,微微蹙起了眉頭。
凌波連忙起身,坐立難安起來。
謝滄行嘆了口氣,轉向夏侯瑾軒說道:“我聽說幽煞將軍月前突然從關中失去行蹤,現在是他們的二殿下龍幽暫代其職?!?
暮菖蘭瞟了他一眼,心說蜀山果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只是不知和他們暮家比起來哪個更加厲害。
夏侯瑾軒撫額沉吟:“龍幽麼,如此看來果然沒錯了?!?
“可,爲何是月餘前?”瑕疑惑道,“‘上官公子’與我們同行都有大半年的光景了?!?
夏侯瑾軒答道:“在那之前的幽煞將軍是龍幽而非龍溟。那時我同龍幽見面時就曾懷疑過,幽煞將軍的年紀怎會如此年少?”
“如此一來……”暮菖蘭開了個話頭又突然頓住,視線若有似無地掃了一眼凌波,遲疑片刻,還是沒有說出口。
然而凌波卻已經明白了原委,想來是與龍溟有關,卻又顧忌她的心情吧。於是她抱拳道:“凌音尚未歸來,我去看看。”語畢,轉身走出了房間。
暮菖蘭鬆了口氣,正要開口,就見謝滄行突然起身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