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不由得皺起眉頭,敵人的動作這麼快,師伯定要趕在他們前頭纔好。轉念一想,她想起了漢中這個後援,若能聯絡漢中前後夾擊,或許能化危機爲戰機也不一定。可回報折劍山莊十萬火急,師伯肯定沒有餘暇繞道走一趟。
思及此,她急忙起身,提議道:“我的傷不要緊,咱們快去漢中搬救兵吧。”
此言一出,龍溟還真有那麼點後悔做出了不殺她的決定,想了想,勸道:“歐陽門主一得知鐵鷂騎南下,定會即刻派人送信。再說,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蕭家說不準早已察覺了呢,不需咱們多此一舉。你既然決定要同我一起去長安,就該專心養傷纔對。”
凌波正要辯駁,就被龍溟搶先打斷,無比認真地看著她,異常霸道地下了結論:“就這麼定了。凌波,在你養好傷之前,我是絕不會允許你奔波勞累的,我也絕不會放心留你一個人在此,你也不用勸我去了。”
凌波一怔,羽睫顫了顫,垂下頭,沒有再反駁。
龍溟說完,心中也有些打鼓,若是漢中當真出兵,兩面夾擊,可有些不好辦。隨即又安慰自己,蕭家不過自守虜爾,膽小自私,不足爲懼。雖與蜀中有了守望相助的約定,卻仍是畏畏縮縮。他們每次打漢中,蜀中必來救;可若是打蜀中,蕭家三次中能來兩次就已不錯,還總是拖拖拉拉的。更何況這次還有蕭長風替他想辦法阻止蕭家出手,應該不需要擔心了吧。
不論如何,蜀中有大長老坐鎮,縱然事有不成,總還保存得住實力。
思及此,龍溟方纔定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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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破曉的時候,蕭長風正坐在縣太爺的太師椅上,半合著眼,彷彿在閉目養神。
崔槐樂顛顛地走進來,手上還拎著一張薄薄的紙,說道:“大夥兒都簽了,他們都同意追隨師兄,一起勸師父讓賢。”
蕭長風接過那張“投名狀”,冷冷一笑,直接說是逼宮退位又有什麼關係?漫不經心地問道:“夏侯瑾軒抓到了嗎?”
崔槐一愣,身後突然響起一道男聲,彷彿從閻羅殿中傳來一般陰冷:“沒有。”崔槐只覺得汗毛直豎,愣是沒敢回頭去看。
蕭長風皺起眉頭,擡頭掃了一眼那個隱藏在黑暗中、黑衣蒙面的影子,諷刺道:“枯木長老的得意下屬可真是厲害,連武林中最有名的紈絝公子都抓不到。”
對方沒有回話,但室內的溫度卻彷彿下降了幾度。
蕭長風以手支頤,胸有成竹地說道:“無妨,諒他再能跑,也定會巴巴地趕回來自投羅網。希望你們這次可別再讓我失望了。記住,我要的是活口。”
黑衣人冷冷地注視著他,若非如此,他們又豈會失手?
蕭長風渾然不覺,續道:“要讓皇甫家、夏侯家乖乖認栽,不爲歐陽家出頭,還得靠那兩位少主呢!”至於姜承,他得留著他,留著他看完全程再死,這纔夠意思。
思及此,蕭長風露出了殘忍而又嘲諷的笑意,歐陽英把這三個人一起送到他手上,可真是太合他的心意了。
早些時候,習慣性早起的皇甫卓和姜承打理好自己,雙雙走到前廳會合,獨獨不見夏侯瑾軒的影子。倆人絲毫不感到意外地搖了搖頭,心說這憊懶的大少爺多半還在熟睡,正猶豫著要不要去他的房間叫醒他,大門上響起三下輕敲。
姜承打開門,就看到一個梳著雙丫髻的紅衣丫鬟站在門口,手裡捧著一個托盤,上面擺著豐盛的早餐,滿面笑容地說道:“二位公子,請用餐。”
姜承謝過,側身把她讓了進來。
那丫鬟將各色菜品擺了一桌,福了福身:“請用。”語畢便要往他們身後站去。
皇甫卓一直默默地看著,不料此時突然發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好巧不巧地按在列缺穴上。
那丫鬟吃痛,腿腳一軟,眼淚立刻就出來了,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公子這是做什麼?奴婢有什麼不對的,請公子儘管吩咐,奴婢一定改。”
姜承也頗爲不解,但他卻什麼也沒問,只是默默地伸手握住了武器。
皇甫卓冷冷一笑:“你功夫不錯。”
那丫鬟理直氣壯地反駁:“如今還敢留在這裡的,哪個沒點功夫?”
皇甫卓不置可否,又問道:“夏侯公子身在何方?”
那丫鬟眨巴眨巴眼睛:“這……奴婢怎會知道?”
“哦?你不知道?”皇甫卓死死盯著她,“那剛纔你在門外,怎麼知道這屋裡只有我們兩個?”
此言一出,另外兩人都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