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是注意到了暮菖蘭的視線,謝滄行無所謂似的聳聳肩,似有意似無意地看著她:“你們這是幹嘛?不管是謝滄行還是罡斬,我還是我,又沒長出三頭六臂來。”隨即無賴地一笑,“哪天沒飯吃了,還得靠掌櫃的;哪天酒蟲又鬧騰,還得靠小少爺嘛!”
鐵筆心中哀嚎,他現在是真心開始後悔不小心叫破了謝滄行的身份——不是爲了師父,而是爲了師門形象。
瑕往夏侯瑾軒的身後躲了躲,彷彿想離謝滄行遠一點,咕噥道:“就是這樣才覺得難以接受呀。”
此言一出,衆人又都笑了開來。
暮菖蘭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涼涼說道:“你倒是算得精。”可是飛揚的嘴角卻泄露了真正的心情,想要否認都否認不了。
“我也不白吃呀!”謝滄行大言不慚,“繼續給你當夥計嘛!”
暮菖蘭故作不屑,嘴硬道:“哼,就你,好吃懶做又不夠機靈,賠都賠死了!”
皇甫卓忍了又忍,還是說出了口:“這,謝……罡斬道長和凌波道長功夫路數差別如此之大,實在想不到……”
衆人都不禁點頭,一者古樸持重,一者清麗飄逸,完全是兩種風格,誰能想到竟系出同門?
凌波笑笑:“大道存乎於心,千百人自然有千百種樣貌。”
“就是,”謝滄行點點頭,“小少爺的逍遙遊和凌波的逍遙遊,也不怎麼一樣嘛!”
夏侯瑾軒若有所思:“不錯,草木皆有本心,何況於人乎?執著於他人之道,又怎能找到自己的?”
凌波淺淺一笑:“正是。蜀山學藝,講求的便是順其自然。我與阿音師從相同,武功路數卻也不盡相同呢。“
夏侯瑾軒點點頭:“蜀山果然名不虛傳!令人豔羨啊!”
“那是自然。”聽到有人誇讚自己的師門,凌音與有榮焉,正想著接幾句話茬,就聽夏侯瑾軒感慨道:“若我也能有這個福分拜入蜀山就好了。”
凌波呆了呆,斟酌道:“這……夏侯家騎射冠絕天下,自有其獨到之處,夏侯少主無需羨慕蜀山。”邊說,她邊求救似的看了一眼龍溟,這萬一夏侯瑾軒當真了,夏侯門主可怎麼辦?
龍溟忍俊不禁,對她安撫地笑笑,心道就算夏侯瑾軒真的頭昏腦熱地拜入了蜀山,也絕不是凌波的錯。
兩人的“眉目傳情”並沒有逃過凌音的目光,她忽然覺得哪裡怪怪的。
夏侯瑾軒恍若未聞,仍是興致盎然地問道:“不知諸位又是如何拜入蜀山的?是否有什麼奇遇?”
弄得凌波與鐵筆面面相覷。
皇甫卓皺眉道:“胡鬧。”
瑕眨眨眼,她倒是從夏侯瑾軒這句似真似假的感慨中聽出了幾分認真,一開始也覺得有些荒謬,但細細想來,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暮菖蘭似笑非笑地睨著這裡面最有發言權的“蜀山前輩”謝滄行,可對方卻若無其事地撇開了頭,擺明了一副置身事外的態度。
只可惜他的如意算盤被凌音輕易地打破了。凌音憋了一肚子的話想同姐姐分說,能忍到現在已經是奇蹟,眼看著話題就要往新的方向無休無止地進行下去,也沒有多想,不耐煩地說道:“行不行的問師伯就是啦!姐姐,我有話要同你說。”
邊說她邊抱住姐姐的胳膊,撒嬌地晃了晃。龍溟趕忙騰出位置來,儘管如此,凌音仍是有些不滿地瞟了他一眼,怎麼覺得有點擠呢?
凌波見到妹妹,只顧著滿心歡喜,自然也顧不得其他,同幾位同伴告辭過後,便拉著凌音的手走出了屋子。
龍溟挑了挑眉,看著凌波不住地噓寒問暖,這般絮絮不絕的模樣他之前只“有幸”見過一次,還是拜了傷者的身份所賜,此時不由得有些羨慕。
而凌音,表面上不耐煩地微蹙著眉頭,卻始終沒有放開姐姐的手。
他不由得想起了阿幽,想起每次自己訓斥他也好、敦促他也罷,他都會擺出一副萬般不樂意的嘴臉,可下一次還是會眼巴巴地湊到自己面前。
思及此,龍溟不由得笑了,或許這就是名爲親情的羈絆。但同時,心底又有了一絲了悟,當他們一心一意應付層出不窮的追兵時,只需要考慮彼此就可以了;一旦回來,他們都不再只是自己了。
PS 謝叔表示,比起回山當長老,更喜歡跟暮姑娘一起開夫妻店,哈哈~
又PS 跨國戀的問題就在於,總有一方的親人要傷心T T
又又PS【咳咳保證這是最後一條】有件事情想徵求一下大家的意見。本來設定裡有一位上官家嫡系弟子“上官達”還在義軍裡,當時的考慮是,龍溟拿到盟主令牌總不能大言不慚地自己用,必須找個傀儡才行,而上官達的地位顯然比“上官彥韜”高太多(旁系的人名字是兩個字,嫡系的都是一個字),用來做傀儡很合適。現在又覺得小小一座芮城已經聚集了太多人物,寫起來非常亂,再加一個新的,我怕hold不住。所以想問問大家的意見,要不要把這個原創人物刪掉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