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滄行哈哈大笑:“好啊!我看派小姑娘也就足夠了!”
夏侯瑾軒面露難色,正待阻止,就看見瑕遞過來一個“擋我者死”的眼神,到口的話卻沒說出來。
反倒是烏烈反對的最是強烈,堅決不肯跟一個小丫頭比試。
瑕硬梆梆地頂了回去:“你們沒資格對我們的人選指手劃腳吧?再說,你們要是看不起我,就當是佔了天大的便宜不行嗎?還那麼多意見!”
烏烈得知之後,直氣得跳腳,嘴裡嘰哩哇啦地抗議不絕,範福正要翻譯,就聽見那邊烏烈嚷嚷著“這樣的小丫頭,十個也不是對手。”他立刻轉回頭去,對著烏烈狡獪一笑,說道:“哦?既然這位壯士如此自信,那不如這樣吧,你用大碗,瑕姑娘用小碗,你看如何?”不等對方迴應,又添上了一句,“不會不敢吧?”
龍幽還沒來得及發話,烏烈已經瞪圓了眼睛叫道:“怎麼不敢?比了!”
龍幽只來得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這顯然是一出激將法,可夜叉男兒講究一諾千金,出了口的話再讓收回,可是大大的沒面子,他也只得一語不發地默認了。
夏侯瑾軒狐疑地盯著謝滄行,小聲問道:“你們該不會早就串通好了吧?”
謝滄行心虛地嘿嘿一笑:“別怪我!這都是小姑娘的主意,我拗不過她嘛。”立刻把責任撇的一乾二淨。
縱然是夏侯瑾軒也忍不住狠狠剮了他一眼:“這也太胡鬧了!瑕姑娘一個姑娘家,就算換成小碗,喝到最後也不好受啊!”
謝滄行正色說道:“這是小姑娘的一份心意。她跟我說,看小少爺那麼煩惱,無論如何也想出份力。你就成全她吧。”
夏侯瑾軒聞言一呆:“我……可是……”
謝滄行正經了沒一瞬又原形畢露,痞痞地笑道:“小少爺,你怎麼就不擔心我會喝多了難受呀?”
不待夏侯瑾軒迴應,只聽暮菖蘭嗤笑一聲:“你?你是巴不得喝到吐!”隨即轉向夏侯瑾軒,“大少爺放心吧,你別看妹子嬌嬌小小的,也是吃過苦的人,這點小事難不倒她。”
此言一出,夏侯瑾軒心裡就更不好受了,一股憐惜混著感佩的情愫油然而生。
這時,那邊的比試已經開始了。只見烏烈端起一大海碗,三兩下一飲而盡,撇撇嘴,不屑道:“漢人的酒,沒味!跟水似的!”
瑕不動聲色地拿起一隻酒囊,將小了一半多的酒盅斟滿,也是一飲而盡,面不改色臉不紅,只是皺起了眉頭:“胡人的酒,難喝死了!”還不忘用同情的眼光掃了對方幾眼。
龍幽不由得目瞪口呆,對夏侯瑾軒說道:“這位姑娘真是……巾幗不讓鬚眉。”他有預感,這頭籌是人家的了。
夏侯瑾軒挑眉看他,說這話的神氣倒有幾分像昨日裡那個不羈率性的少年了,回道:“是啊,在下反正是自愧不如。”隨即又看回那兩個你一碗我一盞兀自喝個不停的人,喝完還總不忘互相刺上幾句,有時候情緒上來也不等翻譯,直接比劃起來,兩邊的人也是呼喝不絕,當真是一團熱鬧,看得他又是擔心,又是無奈。
此時連謝暮二人也忍不住圍過去給瑕助威了,高臺上只剩下龍幽與夏侯瑾軒二人。
龍幽開口道:“夏侯公子似乎並不熱衷於家學?”
夏侯瑾軒不由苦笑,誠懇道:“龍公子見笑了。在下的確志不在此,縱然爹爹嚴加督促,卻也是得過且過,全無建樹。”
聞言,龍幽露出了古怪神情,遲疑片刻,說道:“這我倒是與你同病相憐,自小也是被兄……我家長輩逼著學東學西。不過正好相反,在我看來,習武佈陣有趣多了,那些個連篇累牘可真是再頭疼不過。”
兩人相視而笑,心有慼慼焉。夏侯瑾軒問道:“龍公子都……呃……被逼著讀些什麼書?”
龍幽微微嘆氣,語氣中悲苦無限:“自然是之乎者也諸子百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