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滄行邊看邊評論道:“皇甫少爺出手可真夠乾脆的,直來直往。呵呵,倒是像他的性子。”
夏侯瑾軒笑問:“謝兄定是知道費隱劍法的妙處了?”
“當(dāng)然知道。”謝滄行答道,“進退有據(jù),攻守兼?zhèn)渎铮 ?
“錯。”暮菖蘭瞥了他一眼,“是中正平和、不偏不倚。”
“暮姑娘所言極是。”夏侯瑾軒點點頭,搖頭晃腦,“君子之道,執(zhí)端取中。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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瑕一頭霧水地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夏侯瑾軒偏頭想了想,答道:“打個比方,如果我出招點向瑕姑娘的右肩,瑕姑娘如何應(yīng)對?”說著,伸出手指緩緩點向瑕的右肩。
瑕不假思索地往左邊輕輕一閃,答道:“當(dāng)然是要不躲開,要不擋掉呀。”
“正是。“夏侯瑾軒點點頭,又伸手點向她的眉心:“若是這般,又待如何?”
瑕身後還站著看好戲的謝滄行,不能後退,只得矮身避過,隨即一皺眉,不解地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夏侯瑾軒笑吟吟地不答話,賣著關(guān)子。謝滄行一拍手:“我明白了!”
瑕趕忙問道:“你明白什麼了?”
謝滄行志得意滿地正要開口,暮菖蘭一個漂亮的擒拿手揪住他的耳朵,低聲斥道:“人家夏侯少爺說話,你少插嘴!”
瑕也顧不上嗷嗷叫的謝滄行,只一徑追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不管是誰,快告訴我呀!”
“暮姑娘高擡貴手吧。”夏侯瑾軒不禁失笑,隨即解釋道:“如同瑕姑娘方纔所做,若我攻右,瑕姑娘自然驅(qū)左避之;若攻上,則自然驅(qū)下避之,只因這樣做最優(yōu)也最易,不需多加思考。但如果我點向正中……比如檀中穴呢?瑕姑娘是驅(qū)左還是右、上還是下呢?”
被猛然這麼一問,瑕一時怔住,還真不知如何回答:“我……真到那時再……”
夏侯瑾軒笑瞇瞇地截斷瑕的話:“瑕姑娘想必會說,往哪個方向都可以是嗎?”瑕點點頭,夏侯瑾軒續(xù)道:“那不也正是因爲(wèi)往哪個方向都不那麼妙嗎?”
瑕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諸如此類,無論何種招式何等態(tài)勢,都有一個至中至正的關(guān)鍵點,那便是費隱劍法攻擊的核心。”
瑕心悅誠服地點點頭:“看來有那麼大名頭的確實不是假把式。”語畢看向夏侯瑾軒:“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呀!”
夏侯瑾軒搔搔頭,苦笑道:“這……皇甫兄平生所好一者劍術(shù)一者雕玉,費隱劍法的奧妙,我早就‘如雷貫耳’了。”
瑕一想到滿腦子雜學(xué)的夏侯大少爺被一根筋的皇甫大少爺拉著大念功夫經(jīng)又躲不開的樣子,不禁撲哧一笑,斜睨了他一眼,道:“喂,你就這麼把人家劍法的奧妙說出來了,不怕皇甫老爺和少爺找你算賬?”
夏侯瑾軒滿不在乎地笑笑:“這在四大世家裡本就不是秘密。只有偏門邪道才需要遮遮掩掩,費隱劍法循的是大道,纔不怕人言。即便知道了奧秘,至中至正依然存在,依然防不勝防,不是嗎?”
瑕點點頭,又搖搖頭:“不對呀!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他每次的攻擊目標(biāo)都是那什麼‘至中’,我就不閃不避,直接把攻擊擋掉不就行了?”
“這……”夏侯瑾軒還沒想好怎麼回答,謝滄行忍不住插話道:“這簡單。速度比你快,或內(nèi)力比你高,不就行了?”
暮菖蘭哼了一聲:“頭腦簡單。妹子,任何招式都要建立在內(nèi)功身法的底子上。所謂的精妙,不過是在底子相同或只差一點的時候猶可以勝人一籌。”
瑕點頭稱是。夏侯瑾軒若有所思,孫子兵法中也曾說道制勝之道首先在於廟算之強弱,然後纔是奇正虛實之謀略,與此確有異曲同工之妙。天下道理或許都是相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