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臨出門的時候,薛冰瑤按下了圖書館裡的報警器,瞬間所有安檢門全部落了下來,保安從四面八方衝了過來,和被關在安檢門以內的黑衣人進行了殊死搏鬥。
在暗門裡藏了許久,陳景墨探頭出去看了好久,都沒有看到一個剛纔襲擊他們的人。不一會兒,陳景墨和薛冰瑤喬裝打扮了一番跑出了圖書館。
陳家別墅現在是不能回去了,薛冰瑤租住的小屋也不能去,平時經常去的地方都不能去,只能去一個沈如海想不到的地方。
陳景墨突然想起就在離圖書館不遠的地方,有一個莊園是他揹著沈如海、沈凌音偷偷買下來的地方,那裡地下有一個酒窖特別隱秘,不知情的人是很難找到的,或許那是個暫時休息的好地方。
天已經漸漸地黑了,兩人一路上躲躲藏藏,終於來到了那個莊園。莊園的鐵門已經生了鏽,地上散落著許多落葉,沒有人走動過的痕跡。
陳景墨讓薛冰瑤先藏在牆角邊躲著,自己則跑到莊園四周去觀察環境。身上的傷還在痛,頭變得越來越重,腳下的足像灌了鉛一樣寸步難行。陳景墨用力咬了咬嘴脣,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向著前方走去。
夜風息息,薛冰瑤穿得單薄,身上的外套又給了陳景墨,此時她冷得全身都抖了起來。雙眸一直盯著陳景墨離去的地方,也不知他要什麼時候纔會回來。
突然,身後有人拍了拍薛冰瑤的肩,剛要叫出來,卻見蒙著面的人把面紗摘掉,是陳景墨,他露出了一口好看的白牙。“瞧,你膽子怎麼變得那麼小,以前還天天吵著說要殺我,看來都是吹牛的吧!”
薛冰瑤被陳景墨這麼一嘲笑,不但沒怪他,反而一頭扎進了陳景墨的懷抱,淚眼婆娑地說:“我還以爲你不會回來了!”
“傻瓜,我是不會離開你的。”陳景墨忍著胸口那裡傳來的劇痛,一支手扶著薛冰瑤的後背,另一支手則輕揉著她的頭髮,臉上的冰冷瞬間化成繞指柔,只可惜那一切都未曾入薛冰瑤的眼。
“走吧!”陳景墨牽起薛冰瑤的手大步往前走,“我已經觀察過了,確定這裡沒有人來過,我們暫時在這裡安心住下吧!”陳景墨推開生鏽的鐵門,領著薛冰瑤走了進去。
薛冰瑤步子很慢,尤其在聽到陳景墨說‘我們’兩個字的時候,她更是停了下來,突然就想到了沈凌音和她肚裡裡的孩子,沈凌音纔是陳景墨名符其實的未婚妻,而她呢?只不過是陳景墨不要了的人,又怎敢再奢望更多呢?
側頭望著身旁走著的男人,薛冰瑤想要問問關於沈凌音的事,他要怎麼處理?微微張了張口,隨後卻又閉上了,她怕陳景墨說出她心中的話,更怕美夢醒得太快,不想就這樣失去陳景墨,於是乎在陳景墨毫無防備的時候抓緊了他的衣袖。
薛冰瑤剛準備在客廳的沙發上休息一下,身後的陳景墨便對她說:“不要碰那些東西,被沈如海查到我們來過的痕跡,我們就很難脫身了。”
薛冰
瑤迅速閃回到他身邊,有一刻陳景墨特別想笑,可他忍住了,保持著尚有的鎮定領著薛冰瑤來到一棟石牆前。輕輕地扭動了客廳裡擺著的花瓶,石牆變成了一扇石門,慢慢朝裡打開了。
陳景墨領著薛冰瑤走了進去,裡面寒氣逼人,冷得薛冰瑤瑟瑟發抖。陳景墨不知什麼時候手上多了一個搖板,只聽到“叮”地一聲,幾分鐘後房間變暖了。
眼前是滿屋的酒,有澳大利亞的、法國的、還有很多薛冰瑤從未聽說過的名酒這裡都有。薛冰瑤走過一排排的酒架,發現了許許多多的珍藏品。
正打算問問身後的陳景墨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好地方,回頭卻看見他已經蹲在牆角睡熟。迅速走了回去,準備把他扶到一旁的沙發上,可手指剛碰到陳景墨的肌膚,薛冰瑤便把手縮了回來。
陳景墨在發高燒,怎麼辦?四處張望了一下,這裡除了酒什麼都沒有,薛冰瑤真的慌了。剛準備打開石門到外面的莊園去拿點可以用的日常品,石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仔細一聽是有人在說話。
“眼線明明告訴我們陳景墨和薛冰瑤進了這間莊園,可我們已經裡裡外外找了三遍,都沒有發現兩人的影子,難道他們還會長出翅膀飛走了嗎?”
石門外此時又傳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別瞎說,我們再仔細找找,說不定兩人此時正藏在某個我們沒找過的地方。”
薛冰瑤的手嚇得迅速縮了回來,蹲在那裡半步都不敢挪動,她怕外面的人發現她和陳景墨在這裡!
石門外又響起一些動靜,過了許久腳步聲越來越遠,薛冰瑤猜想他們可能離開了。此時才慢慢地挪到了陳景墨的身旁靠著,雙眸一直緊盯著石門的那條縫,她要再觀察一下,如果那些人只是暫時出去了,怎麼辦?
果然,那羣人又回來了,其中一個男人還朝著石門縫隙瞥了瞥,嚇得薛冰瑤慌忙低下了頭。
經過這麼一嚇,薛冰瑤是不敢再冒險帶著陳景墨出去了,可是他的高燒要怎麼辦?薛冰瑤把躺在沙發上的陳景墨緩緩扶了起來,替他解開身上的襯衣,拆掉纏在胸口的繃帶,低頭一看,傷口已經發炎,如果再不及時處理,恐怕陳景墨會有危險。
怎麼辦怎麼辦,薛冰瑤跺著步子在酒窖裡來回地走著。她蹲在陳景墨的身邊,試圖叫醒他,可是屢試都未成功。他一直處於半昏迷狀態,連帶著呼吸也變得越來越微弱。
“陳景墨,你不能有事,我不想,我真的不想。”薛冰瑤摟著陳景墨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流,直到這一刻薛冰瑤才清晰地意識到原來她一直都深愛著懷裡的這個男人,即便他有著千般不是,虐待她千萬般,她也依然愛他。
“景墨,我求求你,快點醒過來好不好?”淚水滴在了陳景墨的臉上濺起了水珠,而他卻始終毫無反應,“我答應你,只要你醒過來,我就跟你回去,我會放下一切跟你重新開始,然後好好過日子,你說好不好?”
嗚嗚的哭
泣聲傳遍了整間酒窖,薛冰瑤再也顧不得會被外面的人發現,她只想大聲地、毫無保留地控訴老天對她的種種不公。
突然,薛冰瑤記起小時候媽媽用過一種酒療法,給發燒的孩子退過燒,雖然不太懂那些原理,但有辦法總比沒辦法強,她想給陳景墨試試。
側頭又看了眼躺在沙發上敞開胸口的陳景墨,終於做了決定!她必須要想盡一切可能的辦法把他救醒。
薛冰瑤說幹就幹,在酒架上找到最烈的酒,威士忌等等擺了一排又一排,又在另一邊找到擦拭紅酒杯的布,擼起袖子準備開幹。
她用腿抵住陳景墨的後背,把男人身上的掛著的襯衣從手臂脫下,肩頭的傷比起胸口情況好不了多少也發炎了。看著這個她再熟悉不過的男人後背,她猶豫了一下,可不過半秒,她便將冰冷的紅酒倒在了布上。等紅酒把整塊布完全的浸透了,從後背開始,一點一點地從上到下反覆擦拭。只是到了胸口傷得最嚴重的地方,她猶豫了許久,最終狠心用力按了下去。
昏迷中的陳景墨疼得嗷嗷大叫,手不自覺地四處亂抓,一把將薛冰瑤推翻,薛冰瑤摔在了撒出的紅酒上。酒香撲鼻而來,她鼻子嘴裡全被灌入了酒,甜甜的、香香的,只是此刻的她完全沒有品酒的心情。
慌忙從地上爬了進來,按住陳景墨兩支亂動的手,緊緊壓著,“景墨,你忍忍,再忍忍,只要一會兒我就好了!”屢次試過,薛冰瑤都沒有成功。看著昏迷中的男人痛苦的模樣,薛冰瑤的心像是有卡車碾過一般,碎得連渣渣都不剩。
這樣不行,她必須強制給陳景墨消炎。從酒架上迅速找來用得上的布條,一根一根地全部拴在一起,結成四條繩子。用盡所有力氣把沙發和陳景墨先後移到紅酒架中間,再用結好的繩子拴在了陳景墨的雙腳和雙手上。做完這一切,薛冰瑤累得癱軟地坐在地上。
歇息了片刻,薛冰瑤繼續把地上擺著的紅酒倒在布上,拼命地給陳景墨擦拭,處理傷口的時候,她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瞬間把布條按在陳景墨胸口,整個人也隨之騎在上面。
昏迷中的陳景墨拼命掙扎,幾次三番弄得紅酒架搖搖晃晃。他很痛苦,而她亦不好受。薛冰瑤也不想這樣做,可是她已經沒有別的辦法,爲了不再讓傷口繼續感染,她唯有如此選擇。
躺在沙發上的陳景墨終於不再掙扎,乖乖地任憑薛冰瑤擺弄,薛冰瑤累得前仰後翻,反覆用手試過陳景墨的體溫,終於有了一點退燒的跡象。累癱了的薛冰瑤坐在紅酒瓶裡會心地一笑。
她又歇息了一會,把耳朵附在石門上聽外面的動靜,甚至還故意發出聲響試探外面到底有沒有人,靜靜地聽著,沒有一絲響動。
薛冰瑤按下了啓動石門的開關,石門緩緩打開露出了外面的夜色。今晚的月亮很圓,把漆墨的莊園籠罩在暖暖的月色之中。美景就在眼前,可是人卻沒了心情,她心心念念想的只有躺在沙發中發著高燒的陳景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