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墨一忙工作就忘了時間,等到他把手上的事情處理完,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陳景墨再次回到臥室,陳溪恆沒有再哭,睡覺的樣子看起來挺安詳。
陳景墨笑了笑,果然這招對付陳溪恆管用。慢慢睡到了陳溪恆身旁,只是在後半夜的時候,陳溪恆再次哭了起來。
陳景墨剛想把他抱起鬨一鬨,可誰知手剛探到陳溪恆的皮膚,陳景墨瞬間便把手縮了回來。好燙,陳溪恆發高燒了。
陳景墨不知道該怎麼辦,想了想把陳溪恆身上的衣服解開,或許那樣他便不會那麼熱了。過了一會兒,身體的溫度依舊很熱,陳溪恆哭得比之前更加厲害。
家裡備的體溫計,陳景墨不知道放哪裡去了,找了許久才找到,給陳溪恆量了量,電子體溫計顯示屏上的數字,嚇了陳景墨一大跳:三十九度五。
陳景墨知道光是用普通的退燒藥肯定是不行了,再說這麼大的孩子,他也不知道用量和用劑,準備把陳溪恆送去醫院。陳景墨剛換好外衣,正打算抱著陳溪恆走的時候,陳溪恆尿尿了,陳景墨又手忙腳亂的替陳溪恆換了尿褲。
陳景墨把陳溪恆抱著,剛要把尿褲穿上時,陳溪恆突然打了個屁,瞬間,陳景墨的褲子上多了一團黃黃的東西,陳溪恆的大便。
陳景墨看見時,簡直想要把懷裡的陳溪恆扔掉,可看見他依然哭得厲害,陳景墨又不再猶豫,迅速給陳溪恆換了尿褲。
陳溪恆除了高燒不退,還上吐下瀉。陳景墨連褲子都未顧得換,只是在去醫院的路上,用溼巾紙把那一團黃黃的東西擦了擦。隨後加快了汽車行駛的速度。
到醫院的時間,正好是凌晨兩點,陳景墨抱著陳溪恆找不到科室醫生,只好掛了夜間急診。
坐急診的是位女醫生,剛瞥了一眼陳景墨懷裡抱著的孩子,便嫌棄地看著陳景墨,“身爲孩子的爸爸,連衣服都沒有給孩子扣好,怎麼能帶得好孩子?”
陳景墨這才意識到他出門的時候,走得太急,之前給陳溪恆把領口給解開了,一直沒來得及給他扣。不過他開車來的,陳溪恆也不會吹多少風,只是這女醫生的話,陳景墨接受起來有點困難。但陳景墨什麼話都沒有話,迅速給陳溪恆扣好了鈕釦,等待著醫生的看診。
陳景墨告訴醫生,“孩子晚上哭得厲害,哭過一陣後便發燒了,隨後便上吐下瀉!”
醫生聽著陳景墨的話,默默點了點頭,拿起一旁的檢驗單,在上面寫了些專業術語,隨後交給陳景墨,“先去做個CT吧!”
陳景墨知道這麼小的孩子做CT,意味著什麼。“能不做嗎?”
那醫生又斜視了陳景墨一眼,不耐地說道:“不做,怎麼知道孩子肺部有沒有感染!”
“可是,他並沒有咳啊!”
“你家孩子小兒支氣管炎那麼嚴重,你都沒發現?還有,不是要咳得有多厲害的,才代表著肺部有問題。如果你不帶他去做CT,我是沒辦法給你家孩子對癥下藥的!”女醫生已經不想再和陳景墨多說一句話,請等在急診室的另一位患者坐
下,開始了新的看診。
陳景墨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把陳溪恆帶到了檢驗科。在檢驗科的時候,陳景墨替陳溪恆脫掉了身上的外套,把他放在了那些冰冷的儀器上。這回陳溪恆倒是不哭了,雙眼直瞪著那些冰冷的設備,到處看著。
陳景墨看著陳溪恆這個樣子,笑不出來。就因爲他的一個不注意,這回陳溪恆不知道要被那些儀器殺死多少細胞。
抱著陳溪恆從檢驗科出來的時候,陳景墨緊了緊懷裡的孩子,他想以後都要好好照顧陳溪恆了。醫生又給陳景墨開了一些單據,陳景墨抱著陳溪恆去藥房取了藥,直接到了輸液室。
護士讓陳景墨側抱著陳溪恆,不讓他動,幾位護士則配合著爲陳溪恆進針。像陳溪恆這麼幾個大月的孩子,通常打點滴都是找的頭部的血管。陳溪恆原本不多的頭髮,在此時被護士颳去了一大部分,進了兩針都沒有完全成功。
陳溪恆哭得哇哇大叫,陳景墨只能看著孩子哭,看著護士們把陳溪恆當實驗對象,不斷地進針取針,心裡不是滋味。
陳溪恆在打點滴的時候,一直都在睡覺,臉還是那樣紅通通的,但額頭似乎沒那麼燙了。陳景墨一直抱著陳溪恆,手痠了,卻不敢動一下。人有些困了,只是偶爾合一下眼,卻從來不敢睡著。
這一夜,陳景墨累得夠嗆。陳溪恆的高燒總算退了下去。
天微微亮,陳景墨懷裡的陳溪恆已經睡熟,陳景墨把壓得痠麻的手臂,抽了出來,活動了一下,感覺舒服多了。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凌晨六點,想了許久,還是給薛冰瑤打了電話過去。
薛冰瑤睡得正香,迷迷糊糊中接通了陳景墨的電話,“喂!”
陳景墨正了正神色,說話的聲音壓得比較低,他怕把懷裡的陳溪恆吵醒了,“冰瑤!”
薛冰瑤一個機靈,想起了自己明明不打算接陳景墨的電話。可現在已經接通了,她也不可能再掛斷,於是只好繼續通話。“景墨,這麼早!”薛冰瑤半點不提溪恆的事,就怕陳景墨讓她提前回去。
陳景墨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的孩子,隨後答道:“是挺早,你在B市的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
“還在處理中,是溪恆又鬧了嗎?”
“沒有,他正在睡覺!”陳景墨想了想,還是不要把這件事告訴薛冰瑤了,否則她又該擔心了。
薛冰瑤雖覺得奇怪,可這次出來前,她便下定了決心,要培養陳景墨和小溪恆的感情。無論兩人之間現在發生了什麼,薛冰瑤都只能視而不見。
猶豫了一會,薛冰瑤再次開口,“那就好,你好好帶著小溪恆。只要我把事情處理完,我便回來!”
說完,薛冰瑤便先行把電話掛斷了。躺在牀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心裡想的都是陳溪恆。薛冰瑤想了許久,心裡終於有了一個主意。
薛冰瑤跟薛管家道了別,匆匆趕回了A市。到陳宅的時候,家裡一片冷清,薛冰瑤跑遍了陳宅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看見陳景墨和陳溪恆。
薛冰瑤著急了,慌忙找到剛到
家裡來工作的傭人,“先生和小少爺到那裡去了?”那傭人低著頭,根本沒有看見薛冰瑤,此時擡起頭看見眼前的人,驚慌地問道:“太太,你回來了?”
薛冰瑤蹙了蹙眉,這傭人就是不機靈,於是又問了一遍,“先生人呢?”這時那傭人纔回答,“昨晚帶著小少爺去了醫院。”
“小少爺怎麼了?”薛冰瑤的眉頭在此時鎖緊,她早知道陳景墨,肯定是帶不好的陳溪恆的,她這才走了兩天,果然出了事。
“不清楚!”傭人是今早上過來聽值班的人說起,才知道這件事的。
薛冰瑤早就對她這等表現失去耐心,回臥室抓了車鑰匙,急急忙忙趕去了醫院。薛冰瑤並沒有給陳景墨打電話,而是直接找到了兒科護士值班臺,“請問昨晚到這裡來的陳溪恆,他住在哪個病房?”
其中一位護士問另一位護士,“爸爸是不是又高又帥,但卻完全不會照顧孩子的那位?”薛冰瑤聽到這話,臉都黑了。慌忙幫陳景墨解釋道:“他平時工作太忙,所以才……不過,他挺喜歡孩子!”
那護士一邊在電腦上查著信息,一邊回道:“看出來了,昨晚爸爸一整夜都沒睡,把孩子抱得死死的。”
薛冰瑤臉上緊繃的神情總算緩和了,自言自語道:“我就說嘛!”
陳景墨肯定是能照顧好陳溪恆的,她要對他有信心!
護士告訴了薛冰瑤,陳溪恆住的病房號,薛冰瑤道了聲謝謝後,迅速走向了病房。病房裡陳景墨抱著陳溪恆,陳溪恆睜著大眼睛看著他,正在摸陳景墨的耳朵。
平日,陳景墨是怎麼都不會讓陳溪恆這樣爲所欲爲的,而此時陳景墨不僅任憑陳溪恆爲非作歹,甚至還在逗陳溪恆笑。薛冰瑤看得出來,兩人的感情在這兩日好了不少。
薛冰瑤打消了要進入病房的打算,看了兩人許久後,隨後轉身離開。薛冰瑤找了鄰近醫院的一家酒店住下,把陳景墨的作息時間摸清楚以後,只要陳景墨一離開,薛冰瑤便準點出現在陳溪恆的病房。
薛冰瑤每次去的時候,陳溪恆都在睡覺。薛冰瑤能在病房待的時間不長,陳景墨爲陳溪恆準備好吃的便會回來。
陳溪恆已經在長牙了,口水流得特厲害,就連此時已經睡熟,他的胸口還是溼漉漉的,薛冰瑤取來紙巾給陳溪恆擦了擦,在陳溪恆臉上吻了一下,迅速離開了病房。
薛冰瑤剛走到轉角處,陳景墨便拿著吃的回來了。在陳景墨的呼喚下,陳溪恆睜開了朦朧的睡眼,擡手擦了擦眼角的眼屎,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爸爸!”
瞬間,這幾天集聚在陳景墨心裡的鬱結,傾刻之間打開,他興奮地抱起了病牀上的陳溪恆,在小溪恆臉上狠狠親了一口,“寶寶,你終於肯叫我爸爸了!”幸福的眼淚從陳景墨眼角流了下來。
陳溪恆之後又叫了陳景墨好幾聲,“爸爸,爸爸……”,陳景墨喜上眉梢,把剛準備的荷包蛋一口口吹涼了,碾碎了,一點點喂進了陳溪恆的嘴裡。
薛冰瑤站在病房外看著這一切,露出了欣慰的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