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墨趕到湖邊公園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薛冰瑤在烈日下曬出了許多汗,何清清見陳景墨已經向她們緩緩走來,迅速從一旁的石凳上站了起來,開口說道:“冰瑤,陳先生來了!”
薛冰瑤還是沒有動作,失魂落魄的看著眼前的湖水流動。
何清清退後一步,給陳景墨讓出一條道來。陳景墨迅速坐在了薛冰瑤身旁,以同樣的姿勢看著那池湖水,“都看一上午了,回去吧!”
薛冰瑤微微轉了轉頭,只看了陳景墨一眼,隨後又把眸光移了回去,“你怎麼到這裡來了?公司裡不是還有很多的事嗎?”
“公司的事再多,也沒有你重要!”陳景墨拉起了薛冰瑤的手,含情脈脈地看著,“冰瑤,別再這個樣子!”
“我沒有!”薛冰瑤用力掙脫陳景墨握著的手,可他卻握得更緊了,挪了挪原來坐著的位置,“再這樣下去,你遲早會被逼瘋的。聽我說,不要再想著安樂的事!”
薛冰瑤猛然擡頭看著陳景墨,眼裡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流出,“你讓我別想?可是,他是我的孩子,是我懷胎十月好不容易纔生下的孩子!現在他說沒就沒了,你叫我如何接受?怎麼接受?”
“冰瑤!”陳景墨緊緊拉著薛冰瑤的手,他的內心也不比薛冰瑤好受多少。是誰?到底是哪個傢伙,偷走了陳安樂,攪得他們家天翻地覆?
陳景墨一直摟著薛冰瑤,任由她在懷中大哭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薛冰瑤的哭聲漸漸被城市的喧鬧所淹沒。
一旁守著的何清清,看著兩人上演的苦情大戲,瞬間跌破了眼鏡,這跟她原本想象的相差實在太遠。兩人不但沒有因爲這件事,產生更多的嫌隙,相反還把已經變遠的關係,反而拉近了,何清清這次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薛冰瑤最終被陳景墨勸回了家,兩人手牽著手一路走著,何清清走在後面,看著十指相扣的兩人,心裡多了許多恨。
陳景墨先把薛冰瑤送回了臥室,隨後給童斌打了個電話,交待了幾句,向著廚房而去。何清清和廚娘正在裡面忙碌著,見著陳景墨過來,何清清慌忙轉過身來,叫了一聲,“陳先生。”
陳景墨大步走了進來,看了眼廚房準備的菜色,大多數都是薛冰瑤愛吃的。回頭他又跟何清清說道:“何小姐,麻煩你再多弄個銀耳湯!”
說完,陳景墨便轉身出了廚房。
何清清在那一刻特別的歡喜,雖然她知道那份銀耳湯,是陳景墨特意做給薛冰瑤吃的,可她的手藝好歹也算是得到了他的認可,至於誰吃這個問題,此時已經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大約半小時後,何清清端著剛出爐的銀耳湯出來了,此時陳景墨正坐在餐桌前等著她,見著何清清過來,向她點點頭。何清把手中的銀耳湯放在了餐桌上。
陳景墨低頭看了一眼,還是那個顏色,還是那個味道,但願這真的能討得薛冰瑤的歡心,不再讓她執著於陳安樂的事。如此想著,卻突然聽到身邊站著的何清清說:“陳先生,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陳景墨擡眸看著何清清,她緩緩道來,“其實冰瑤這次得的是心病,這些銀耳湯只能暫時緩解她心中的壓力,想要真正解除還得另想他法!”
“何小姐,你有主意?”陳景墨雙眸在此時放出一道亮光,
爲此他已經困擾了許久,不管是什麼樣的辦法,只要有人說得出,他都想試試。
“主意倒是談不上。只是略懂一點常識!”何清清擡眸看了一眼對面坐著的陳景墨,他已經對她的話產生濃烈的興趣。
“說來聽聽。”
“冰瑤是因爲孩子突然丟了才變成這樣的。那麼,如果有一個孩子能夠取代陳安樂的在冰瑤心中的位置,這些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嗎?”何清清緩緩說著,“當然,這只是我的揣測,不見得一定有效!”
陳景墨聽著何清清的話,覺得有幾分道理,但他心裡有些疑問一直還未解開,於是開口問了身旁的何清清,“是不是女人都特別喜歡孩子?”
“那是當然,孩子是媽媽的心頭肉。有的人爲了孩子,可以豁出包括生命在內的一切!”陳景墨聽到這話後,迅速端起了餐桌上放的那碗銀耳湯,向著二樓的主臥走去。
薛冰瑤果然很喜歡喝銀耳湯,沒幾下滿滿的一碗便見了底,陳景墨從薛冰瑤手中接過空碗,說:“我再給你盛一點?”
“不了,我吃得已經很飽了!”說完這句,薛冰瑤拾起一旁的餐巾紙摸了摸脣,隨後睡回牀上。
晚上的時候,陳景墨躺在薛冰瑤身邊,靜靜看著她,想起了何清清對他說過的話,開口問道:“冰瑤,你真的特別喜歡孩子嗎?”
“嗯!”薛冰瑤輕哼。
陳景墨又想了一會,隨後才說:“如果一直找不到安樂,我們就再生一個吧!”薛冰瑤以爲她把話聽錯了,又問了陳景墨一遍,“你剛纔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
陳景墨再次說:“我說我們再生一個孩子!”
‘哐當’一聲脆響, 一個耳光突然打到了陳景墨的臉上,薛冰瑤用難以自信的眸光看著對面的薛冰瑤。
薛冰瑤痛心地問道:“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出這麼沒有責任的話?現在安樂還沒有找到,你就準備給他找個替代品,陳景墨,你還有沒有人性?”
“我這麼做都是爲了你好!”陳景墨想要迅速捉住薛冰瑤的手,可她已經先一步下牀,在房間裡走來走去,雙手緊緊扣著,眉頭蹙得老高,思索了一會兒後才說:“爲我好?話說得多好聽。你不就是看不慣現在的我嗎?不對,你應該是在怪我沒有好好照顧安樂,便想著再讓我給你多生一個孩子!”
“你胡攪蠻纏的本事越來越好了!”陳景墨氣憤地從牀上爬了起來,向著門口走去,“你好好想想我的建議吧!”
“等一下,你現在到哪裡去?”薛冰瑤看見陳景墨已經出了門。
“到一個你看不到的地方。”
陳景墨卷著一牀被子,躺在書房的單人躺椅上,想著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覺得疑點重重。可當他真正去探索時,他又找不到方向。
已經催過警察局那邊好幾遍,還是沒什麼消息。一整晚,陳景墨沒有合過眼,天亮了,他再次起牀,叩響了主臥的門。
薛冰瑤的聲音有些沙嗓,不知是不是昨晚她又哭了許久,對於這樣的生活,陳景墨已經見怪不怪了。推門慢慢走了進去,對牀上躺著的薛冰瑤說:“起來了!”
她還是不動,隨後陳景墨又說:“你如果實在不想去見警察,那你就繼續睡著吧!”陳景墨轉身正要走,薛冰瑤卻突然把他叫住了,“等一
下,你真的要帶我去見警察嗎?”
“你對這個也有所懷疑?”陳景墨不太理解薛冰瑤的這種說法。而薛冰瑤卻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沒有!”
兩人吃過早餐後,一起去了警察局,警官再次把之前調查到的案情跟薛冰瑤重複了一遍,並同時安慰道:“陳太太,你不用太擔心,我們早就在A市及A市的周邊城市撒下了網,只要一有孩子的消息,我們立刻便會採取行動,一定能夠保證你家孩子的安全。”
聽到警官的承諾,薛冰瑤原本那顆晃動的心,在此時有了著落。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再三跟警官強調道:“我家安樂的安危,就全仰仗你們了!”
“放心,我們一定會竭盡所能儘快找到孩子的,陳太太,你就安心在家等待消息吧!”警官笑著跟薛冰瑤揮手,陳景墨看著警官默默點了點頭,感謝他的配合。
自那以後,薛冰瑤的心情真的好了許多。
陳溪恆的幼兒園又在準備新一年度的運動會了,陳溪恆被老師選拔出來做了小主持,以前總是對陳溪恆有抱怨的老師,現在也都對陳溪恆改觀了。
薛冰瑤和何清清一起去了幼兒園,想要看看陳溪恆的表現。人剛走到幼兒園門口,園長便笑著迎了出來,“陳太太,好久不見了!”
“是啊!最近家裡很多事,一直騰不出時間過來。”薛冰瑤感到有些抱歉。
園長卻笑著再次開口,“沒關係的。現在恆溪可聽話了,這次還當選了運動會的小主持!”
“那也是你們教得好,孩子纔能有如此的表現。”薛冰瑤早在某個時候,便已經學會了說奉承話。
“陳太太,你還真是太擡舉我們了。”園長聽了這些話很受用,臉上的笑容比之前更加燦爛,她側頭看了一眼薛冰瑤身旁站著的女子,並沒有什麼印象,“這位是?”
“我大學同學,也是我的好朋友,何清清!”
何清清伸出一隻手示要與園長握手,園長迅速雙手回握著,眸光在何清清身上打了好幾個圈,“何小姐,身材真好!”
“呵呵,”薛冰瑤在此時笑了起來,“園長可能不知道,何小姐她是名模特。”
“模特?”園長突然想起最近A市炒得特熱的模特大賽,“何小姐是過來參賽的嗎?”園長又仔細把何清清打量了一番,三圍什麼的都在標準範圍。
何清清在此時揚了揚頭,她並不怕別人的打量,相反倒是很享受這種感覺,笑盈盈地回答:“是的。”
兩人隨後又跟園長寒暄了一會兒,走進運動會現場。
陳溪恆正站在麥克風前做著準備,他的動作一氣呵成,相較於旁邊那個女孩而言自信很多。此時他們正在試音,陳溪恆特別的認真。
薛冰瑤和何清清站在遠遠的地方,仔細地看著陳溪恆。何清清突然開口,“溪恆,越來越像你。你讀大二的時候,做播音主持時,表現出的樣子也是這樣。”
“那麼久的事情了,你還記得?”薛冰瑤的雙眸一直緊鎖著遠處的陳溪恆,看著倒是跟當年的她有幾分象。
“當然記得,別忘了我們可是因爲那件事後,才成爲好朋友的!”何清清看著薛冰瑤笑,薛冰瑤在此時回望著她,脣角慢慢揚起一些弧度。
“好朋友,對,我們那個時候是最好的朋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