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這一答案的薛冰瑤,整個人都處於驚慌失措的狀態,後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對樑秘書說的,總之就是掛斷了電話。
此時,薛冰瑤坐在主臥的大牀邊,看著牀上那條自己精心挑選出來的白色蕾絲裙,在燈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薛冰瑤看到那裙子似乎在嘲笑她,嘲笑她的幼稚,她的無能。
瞬間,薛冰瑤將牀上她最喜歡的那條蕾絲裙拿過,動手扯著上面嘲笑她的那些珠花,手剛剛放在那些點綴物上,她又下不去手了。
薛冰瑤捨不得這條裙子,即便此刻她真的很討厭它,總想親手毀掉,可內心總是有一個聲音在對她說著:原諒它,這不是它的錯,是你,是你做得還不夠,是你還沒有優秀到,讓他眼裡只有你。
女人的青春就如同池子裡盛開的白蓮花,花期的時候,有人欣賞,有人把玩,有人對你愛不釋手,你以爲他今生今世都只愛你,眼中只有你。可結果呢?一旦花期過了,昔日的白蓮花變成了殘枝敗柳,變成了枯葉,那個賞花的、愛花的、只愛你一個的人,轉身到別處去欣賞其它開得鮮豔的花了。
薛冰瑤覺得自己就是那朵已經過了花期的白蓮花,沒人欣賞,沒人疼。
鼻子在此時越發酸楚,感覺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薛冰瑤雙手緊緊揪著那條蕾絲裙,雙眸在此時閉上,頭微微上揚,鼻尖紅紅的,咬著脣,不想自己看起來那般痛苦,可捲翹的眼睫毛此時卻已變得溼潤。
用了好長的時間來緩解這種情緒。薛冰瑤早就明白哭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相反會讓討厭她的人、不喜歡她的人,看到她的軟弱。
薛冰瑤想要做個堅強的人,儘管這段時間已經頹廢到家,也沒有足夠的信心找回以前的她,可她想試試,想讓自己看起來更有活力一點。
“你不喜歡我?不願意帶著我?覺得我丟了你的臉,是嗎?”薛冰瑤問道:“沒關係,你不喜歡我,我可以自己喜歡自己,你不願意帶著我,我可以自己去。爲什麼女人一定要活在男人的庇佑下,爲什麼一定要有個男人保護著,沒有男人,薛冰瑤,難道你就要死嗎?”
“你不會,你死不了,這個世界上沒有誰離不開誰,也沒有誰會保護誰一輩子,薛冰瑤,你要堅強,就算再怎麼痛,再怎麼難受,你也不能哭,這是我和你之間的約定,也是你目前最應該去做的,記住”心裡的薛冰瑤答道。
又坐了會,薛冰瑤把那條白色蕾絲裙重新掛回了衣櫥,坐在鏡子前,化了一個美美的妝,哼著小曲下了樓。
陳溪恆已經許久都不見媽媽這般高興了,他原本在花園裡玩著搭積木的遊戲,此時見了薛冰瑤,趕緊跑了過來,拉住她的手,囔囔道:“媽媽,媽媽,陪我一起玩吧!”
薛冰瑤瞥了一眼遠處放著的那些七彩積木,反正自己也沒什麼事,搭搭積木說不定能讓自己的心情好一點,於是便跟著陳溪恆去了。
“溪恆,你這是要搭什麼呢?”那些積木已經搭了一半,看著像個建築物,但薛冰瑤又不是很確
定,於是開口問道。
陳溪恆想了想,看著那些七彩積木說:“我打算搭一個皇宮,可是感覺怎麼搭都不像!”
薛冰瑤又看了一眼那些積木,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溪恆,你的想法不錯,但是搭一個皇宮,這些積木遠遠不夠,你還需要更多。”
“這樣啊!”陳溪恆似懂非懂地看著薛冰瑤,隨後說道:“既然不夠,媽媽,那我們趕快再去找積木吧!只要找夠積木,搭建皇宮,便會很容易了。”陳溪恆在笑。
而薛冰瑤卻在此時突然多了一些領悟,溪恆想搭皇宮,會去找積木,知道找到足夠的積木,便能搭起一座皇宮。
而她呢?現階段最缺少的便是個人魅力。
陳景墨不重視她,把她當個黃臉婆放在家裡,說好聽點是,讓她在家裡養尊處優,說難聽點就是怕她出去了,給他丟臉。
她因爲這件事一直傷心著,此時退一步才發現,原來海闊天空,答案一直就在那裡。只要她按著原來的計劃,一步一步地提升,結果必然會受到他的重視。
要怪只怪她太心急,在還沒有練成精鋼不壞之身時,就企圖用肉身去搏,最後受傷了,痛苦了,怪誰?
下午,陳景墨和何清清一起回來的,一路上兩人有說有笑。
薛冰瑤和陳溪恆兩人一起,趴在用拼圖搭建的屋子裡,陳溪恆聽到陳景墨的說話聲,迅速從拼圖上爬了起來,在薛冰瑤耳邊興奮地說道:“媽媽,爸爸回來了!”
薛冰瑤早就知道,可現在她卻並不想見他,順手把身旁的陳溪恆拉住了,瞪大眼睛告訴他:“溪恆,我們來跟爸爸躲貓貓,藏在這裡不出去,好不好?”
陳溪恆看著薛冰瑤,眼珠子在此時一轉:“媽媽,你真幼稚。躲貓貓我現在早就不玩了,還有,你明明是怕見著爸爸嘛!”
薛冰瑤怎麼都沒想到就連陳溪恆看她的眼光都不一樣了,說她怕見著陳景墨,她爲什麼怕?
做虧心事的那個人應該是他吧!她不怕,只是不想見著他而已。
可低頭看見身旁的兒子時,薛冰瑤又笑著說:“溪恆,聽我的話,如果我們突然出去,打斷了爸爸和何阿姨的談話,爸爸他該生氣了!”
薛冰瑤心裡想著就這樣聽聽兩人說的話,興許能捕捉到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而陳溪恆畢竟年齡太小,根本不明白薛冰瑤的話中有話,伸了伸腿,瞬間從拼圖上爬了起來,手掀開了頭上的蓋子,陽光在此時斜射了進來。
“爸爸,他爲什麼要生氣?”陳溪恆的話傳進了遠處走著的兩人耳裡,此時他們正仔細地聽著。陳溪恆鼓了鼓腮幫子,問道:“是因爲爸爸喜歡何阿姨嗎?”
薛冰瑤仍舊坐在拼圖上,聽到陳溪恆的話,特別震驚,此時她看著陳溪恆,厲聲問道:“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
陳溪恆看著對面坐著的薛冰瑤,急紅了臉,說道:“我們班的鼕鼕就是這樣。他喜歡苗兒,就老跟她說話,要是有誰打斷他,他保準不會讓那人好過。爸爸也會
跟鼕鼕一樣嗎?”
陳景墨的臉在此時已經變得鐵青,原本已經往客廳方向走了,此時卻突然改了方向,向著旁邊的花園走來。何清清拉了拉他的衣袖,可最終沒有拉住。
薛冰瑤還在低聲跟陳溪恆說話,陳溪恆一臉懵懂地看著她。他根本聽不明白,媽媽此時在說什麼,只是覺得媽媽抱著的感覺很好,所以他才一直乖乖聽話。
陳景墨此時已經來到薛冰瑤身後,陳溪恆瞪眼看著陳景墨,還沒有來得及叫上一聲爸爸,薛冰瑤便被陳景墨從拼圖裡扯了起來。
他的臉色很難看,雙眸死死盯著薛冰瑤,厲聲呵斥道:“你就是這樣教孩子的!”
薛冰瑤是完全不知道陳景墨在說什麼,看著他冰冷的一張臉,薛冰瑤茫然地點了點頭。
就在這一瞬間,陳景墨的另一支手突然掐住了薛冰瑤的下頜,迫使薛冰瑤連續退後了幾步,她仰著頭看著憤怒中燒的陳景墨,勉強笑了笑。
“想掐就掐吧,最好是把我掐死,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
陳景墨聽到這話,手裡的的力度稍微鬆了鬆,可不過半秒,他又立刻恢復了之前的神情,用力瞪著薛冰瑤:“別以爲你說這些話,我便會對你手軟!這段時間,我已經忍你很久了。”
“是嗎?”薛冰瑤在此時冷笑道:“那還真夠難爲你的了。”
陳景墨不說話,薛冰瑤又道:“早就知道你是個睚眥必較的人,我果然沒有看錯。說說吧,你是不是從安樂丟了以後,就恨上了我?”
陳景墨還是緘口不談,而他越是這樣,薛冰瑤便越加肯定,陳景墨一定是因爲,她把他的寶貝兒子弄丟了這件事,一直懷恨在心。以前種種的好,都不過是在和她演戲。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薛冰瑤在此時笑開了,“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就趕緊下手吧!”
陳景墨恨恨地看了薛冰瑤幾眼,隨後瞬間鬆了手,在離開的時候說了一句:“神經病!”陳景墨去了客廳,何清清看了看薛冰瑤,又看了看陳景墨,隨後跟著陳景墨的腳步而去。
陳溪恆是完全被陳景墨剛纔那架勢嚇住了,此時哇哇大哭了起來。薛冰瑤低頭看著拼圖上正哭得厲害的陳溪恆,慌忙彎腰抱起。
她將陳溪恆抱得很緊,似乎要將他揉進心口裡,去填補那裡已經缺失的一角。
她也不想事情演變成這樣的,可不知爲什麼,只要一看到陳景墨跟別的女人在一起,薛冰瑤心裡那顆妒忌的種子,便會瘋狂成長,像火苗一般燃燒。
他傷害了她,她也傷害了他。薛冰瑤原本以爲只要傷了陳景墨,她便會開心點,可是此時的她,不僅沒有得到報復後的快感,反而卻更加傷心了。
她終是騙不了自己,她是愛著陳景墨的。
薛冰瑤想:愛之深責之切,就讓這一場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好早些讓沉睡許久的她,快快醒來,然後看清這萬千世界,看清她身邊的那個男人。
景墨,你是否真如你說的那般愛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