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被陳景墨連哄帶勸地強行送去做精神檢查,當薇薇進入醫生辦公室的那一刻起,她便看見了桌子上擺的那個沙漏,她知道那個是用來計時的,從那時起,薇薇心裡便升起了戒心。
在讀大學的時候,薇薇曾進修過心理學,對於逃避催眠術有過一定的研究,雖然她從未實踐過那些理論,但此時這種情形逼迫她不得不嘗試。
醫生和她談話像好朋友聊天一般親切,薇薇假裝慢慢進入狀態,支撐到醫生將所有問題問完以後,才沉沉睡去。
陳景墨收到的結果是,陳太太的抑鬱癥已經完全恢復,沒有復發的跡象。
陳景墨把那份報告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次,不應該啊,他明明感知到薛冰瑤的思維、邏輯,待人接物的方式大變,他又問:“醫生,一個人的性情大變,除了跟精神狀況和心理問題有關以外,還跟其他的什麼有關?”
醫生仔細想了想,道:“除了這兩樣,剩下的便只有外在原因。比如一件事刺激了她,將她的人生觀和世界觀徹底改變了,這種情況是屬於自然發展。”
陳景墨在此時明白了醫生意思,他向醫生道了謝以後,隨後回了治療室接薇薇。薇薇剛從牀上爬起來,陳景墨趕緊扶了她一把,問道:“感覺好些了嗎?”
薇薇一愣,她從未有過不舒服的感覺,陳景墨又爲何這樣問?想了想,她忘記了此時的身份,她是薛冰瑤,瞥了陳景墨一眼後隨及扶了扶額,道:“頭還有些疼。”
“要緊嗎?”陳景墨看著薇薇緊張的問。
薇薇不明所以,但她已經不願再接受更多的醫生檢查,說:“沒事,我還能堅持得住。”
兩人一起回了陳宅,一路上陳景墨絲毫沒有提起薇薇的病情,薇薇雖然很想知道薛冰瑤曾經到底犯了什麼病,可想起剛纔她回答醫生的那些問題,都是經過深思熟慮過的,應該不會有任何問題。如此想著,薇薇便安心了。
剛到陳宅,薇薇便被陳安樂纏住,薇薇雖然討厭,可面對陳景墨,還有一大堆的傭人時,她總是表現出媽媽該有的樣子,絲毫沒有引起陳景墨的疑心。
薇薇帶著陳安樂去了樓上,陳景墨在陳宅滯留了一會,隨後便去了陳氏集團。他並沒有把那份檢查結果交給薇薇。當薇薇在車上問起時,他只說:“複查結果一切正常,冰瑤,你的病已經完全康復了,你現在什麼都不用想,專心在家裡養著就好。”
陳景墨發現如今的陳宅,除了陳安樂和薛冰瑤親近一點以外,其他的關係似乎都已經淡了下來。就連以前最愛黏著薛冰瑤的陳溪恆,現在也是跟薛冰瑤說不了幾句話,便會離開。
冰瑤到底怎麼了?這個問題一直揪著陳景墨不放。他思前想後,想到了一個可怕的答案。他慌忙從椅子中站起,從衣兜裡抽出一支菸點燃,一邊吸著一邊繼續思考。可他最終得到的答案,還是偏向於內心的猜測。
陳景墨想要證實那個結果,必然要進行大量的調查,而其中最爲關鍵的人物,卻是薛冰瑤的主治醫生,君華。
陳景
墨對這個人的印象算不得深刻,但他是在薛冰瑤車禍後,第一個接觸她的人,並且也是他給薛冰瑤進行的整容手術。如果在這期間,他稍微動一些其它心思,恐怕就會影響到薛冰瑤。
想到這裡,陳景墨掐滅了手中的菸蒂,拋向了菸灰缸。正好這時童斌過來了,低眸看了一眼辦公桌上的菸灰缸,已經堆積小半座。
童斌擡眸問:“大BOSS,你急著叫我琮來,到底有什麼事?”能抽這麼多煙,想必應該不是件小事。
陳景墨從抽屜裡拿出一張照片,將它放到童斌身前,指著它說:“去幫我秘密調查這個人。”童斌看了又看,那是君醫生工作時拍的一張照片,身穿白大褂的他,顯得特別的精神。童斌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醫生有什麼問題嗎?”
童斌不太明白陳景墨想要調查的方向。
陳景墨瞥了童斌一眼,隨後告訴他:“他是楊采薇的遠房表哥,同時也是冰瑤的整容醫生。”
“怎麼,你懷疑……”童斌聽到這話十分驚訝,用了幾秒的時間才恢復正常,隨後道:“你不是已經把楊采薇打發走了嗎?”
“她並沒有離開。”陳景墨想了想,隨後又說:“以前我總認爲她接近我的目的,是爲了替她的父母討個說法,可近段時間我發現並不是完全是這樣,或許我應該相信她說的話,至少那裡面有一些是事實。”
童斌看著陳景墨未說話,他繼續說:“童斌,你再仔細幫我調查一下楊采薇整容的前後事情。”
童斌雖然還是不能完全明白陳景墨所說的具體是什麼,但他知道大BOSS絕不可能輕易地對一件事展開調查。他知道凡事只要一跟薛冰瑤扯上關係,大BOSS就處於異常緊張狀態,這次的秘密調查肯定跟她脫不了關係。
童斌把君醫生的個人檔案翻了個遍,知道他畢業於某名牌醫科大學,又在韓國進修過幾年整容醫學,高中的時候和楊采薇來往密切,據當時同年級的同學,相傳兩人關係曖昧。
童斌想要一個更確切的答案,他找到君華高中時期的一位好朋友打聽,“你知道高中時期,君華跟楊采薇的關係怎樣?”
那人聽到這話,把眉頭蹙緊,不答反問:“先生,你是誰?爲什麼要打聽君華和楊采薇的事情?”
童斌低眸看了看這人的打扮,一看就是個窮屌絲。於是從兜裡掏出一些錢,硬塞進那男人兜裡,靠近他說:“你不用知道我是誰,你只需要告訴我,他們倆當時的情況。”
那男人還是有些猶豫,看著童斌道:“這樣不太好吧!畢竟君華是我的好哥們。”聽到這話,童斌又拿了一疊錢,直接放在了男人的手心裡,“這樣你總可以說了吧!”
那男人低眸看了看手上的那一疊百元大鈔,確實很多。隨後將其放進包裡,告訴童斌:“大家都知道君華和楊采薇是表親,兩人關係好一點卻也正常。可是他們不知道,除了這一點,君華其實一直都暗戀著楊采薇。”
童斌在此時驚了一跳,慌忙問道:“那楊采薇她知道嗎?”
那男人笑了笑,“當然。但楊采薇這個人天生桀驁不馴,即便是像君華這樣優秀的人,也入不了她的眼。曾經我還在學校的頂樓上,親眼看到過他倆吵架。”
“你剛纔不還說他倆關係好嗎?他們怎麼會吵架?”童斌覺得這件事疑點重重,想要更多的知道兩者之間的關係。那男人在此時搖頭道:“我只聽到了他們說的幾句,好像是因爲家庭的問題。”
童斌將這個結果報告給了陳景墨,陳景墨考慮了許久,覺得君華這個人沒有他表面上看上去那般簡單,想要真正瞭解君華,他不得不從他身邊的人開始打聽。
君華的作息時間很有規律,一直都是醫院,家裡兩頭跑,可是最近這一段時間,他偶爾會去薛冰瑤的小公寓坐坐。每次薛冰瑤見到君華都很客氣,聊的也都是些家常。
某天的夜晚,薛冰瑤剛泡完腳,打算睡下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敲門,她慌忙趿上拖鞋,小跑著上前,剛把門推開,她便瞧見君華一副醉醺醺的樣子,站在門口。
薛冰瑤趕緊將門開到最大,扶君華進去,坐在客廳裡的沙發中。又替他倒了一杯熱水,遞給他,問:“君醫生,你怎麼這個點過來了?”還喝成這個樣子?
君華看著那張臉,那是他的傑出之作,也是他最愛的,如今卻頂在另一個女人的頭上,他爲此感到心痛。儘量控制著自已的情緒,道:“薛小姐,以後不在醫院,你就不要再叫我君醫生,這樣聽著,我感覺我隨時都處於上班狀態。”
薛冰瑤聽到這話,笑笑道:“那我叫你什麼好呢?”她本是出於禮貌的請教,但在君華的眼裡卻已然親近了幾分。他看著她,眼裡多了些柔情:“叫我君華,叫我君華就好。”
薛冰瑤有些爲難,她雖知道這便是君醫生的名字,但總覺得直呼其名算不得禮貌,想了想說:“我覺得還是叫你君醫生比較好!”
君華的態度突然大變,從沙發中猛然站起,但因爲身子不穩,向著薛冰瑤倒來,薛冰瑤來不及閃躲,硬生生被他壓在身下。
薛冰瑤不斷掙扎,想要扶起身上躺著的君醫生,而他卻在此時突然流下了淚,大喊道:“爲什麼你要這麼執著,我只是讓你叫我的名字而已,你不肯,怎麼都不肯……”他還在斷斷續續地說著。
薛冰瑤在這時已經從君醫生身下爬了出來,在臥室裡找了牀毯子,搭在君華身上,隨後回了屋。
薛冰瑤並不知道君華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半夜她被外面的吵架聲驚醒後,她到外面的客廳去看了看,那裡只有一牀疊好的毯子。
薛冰瑤並未問過君華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君華也未對她提起那晚他的失態,兩人內心裡都藏著一個欲得而不可得之人。或許是因爲都有共同的體會和感受,兩人在一起的頻率越來越高。
這天,君醫生約了薛冰瑤一起吃晚餐,名義上是爲了祝賀薛冰瑤找到了新工作,薛冰瑤很高興,如期而至。只是讓兩人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們花了一番功夫才找到的這家湖南湘菜館,菜還未上齊,門口便走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