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是陳景墨把薛冰瑤抱回車裡的,等了好久,薛冰瑤才緩過勁來,那時兩人已經回了陳宅。
陳景墨知道薛冰瑤這段時間整個人的神經都是繃著的。起初是因爲安樂,後來是他,再然後是小雨,他們總是不斷遇著各種各樣的事,弄得人身心俱疲。
追溯根源,這都跟何清清有關。
想到此,陳景墨原本把著書桌的手,在此時用力摳著,原本光滑的桌面出現了幾道劃痕,雙眸在此時鎖緊,迸射出一道寒冷的光。
一週後,何清清參加了模特複賽,在此次的T臺秀中,何清清特別的耀眼,所有人都爲她歡呼,爲她鼓掌,唯獨坐在人羣中的陳景墨,一直冷眼旁觀著。
何清清在此次的模特大賽中獲得了冠煙,頒獎嘉賓是陳景墨在不久前見過的蔡製作,他突然想起那日不知自己是那根神經搭錯,居然一心想要去看看蔡製作的遊輪。後來,他和何清清被困在遊輪上,再然後便有了小雨的事。
一切看起來毫無破綻,也就是因爲這個局布得太過完美,陳景墨不得不再多看了舞臺上的何清清一眼。
她想跟他鬥,他便奉陪到底。只是陳景墨怕傷了冰瑤,關於這一點何清清也特別清楚,所以掐住了薛冰瑤來制約他。
陳景墨早就煩透了這樣的生活,看著舞臺上笑靨如花的女子,陳景墨想了想後,做了決定,他要讓冰瑤離開。
只有真正的讓冰瑤離開了,何清清纔不會再糾纏於她,這樣,他也能放開手腳找何清清秋後算賬。
今日,薛冰瑤因爲生病,沒趕得上何清清的頒獎典禮,還特地給何清清打電話:“清清,你的頒獎典禮我沒有趕上,真是對不住了。”
何清清此時那裡有功夫跟薛冰瑤閒聊,只想早點結束了這通電話,笑著對薛冰瑤說:“沒事,你的病好點了嗎?”
“好多了!”薛冰瑤又說:“雖然沒趕上你的頒將典禮,但晚上的酒會,我是一定要來參加的。”
“可是,你的身體吃得消嗎?”何清清想了想,隨後說道:“實在不行,你就在家裡歇著吧,反正你我又不是外人,來不來又有什麼關係!”
“不行,這是你人生中的最重要日子,我就算是爬,也會爬到酒會現場,更何況我還沒有病到那麼嚴重的程度。”薛冰瑤掙扎著從牀上爬了起來,不知是因爲睡得太久,還是這段時間安定吃得太多,總覺得頭暈暈的。
“那好吧!”何清清在此時掛斷了電話。人剛從化妝間走出去,陳景墨便站在大門口等著她了。見著何清清過來,陳景墨笑道:“恭喜你啊,終於如願以償!”
陳景墨將手中的那一束玫瑰花遞到了何清清身前,何清清低頭看了看,接過,在臭尖深深一嗅,好香。擡頭時,何清清臉上有著淺淺的笑,說道:“謝謝!”
“酒會的時候你能做我的男伴嗎?”何清清走在陳景墨的身側。陳景墨的腳步在此時停住,側頭看著何清清,答道:“當然可以。”
酒會是官方特別安排的,何清清作爲此次大賽的冠軍,自然受到衆多愛慕人士的追捧。人剛
到現場沒多久,前前後後已經有七八個男士來跟她搭訕了,而每次何清清都挽著陳景墨的臂膀,說道:“不好意思,我已經有男伴了。”
陳景墨看到那些男人都以仇視的眸光看著他時,他總會回以對方禮貌的微笑。漸漸地,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閒聊起兩人。
薛冰瑤趕到現場的時候,酒會已經開始,主辦主的包總站在大廳中央說道:“今夜的第一支舞,我想邀請本次模特大賽的冠軍,我們最美麗的何清清小姐。”
周邊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何清清穿著玫紅色的晚禮服,慢慢走了過去,把手交給了包總,隨著音樂的節拍,兩人翩翩起舞。
何清清頭上戴著的皇冠在燈光下熠熠生輝,黛眉下的那雙眼睛神采奕奕,殷紅的小嘴在此時微微彎起……一起看起來都是那麼的美。
薛冰瑤遠遠地看著,眉眼裡全是笑。陳景墨本想走到薛冰瑤身邊去,可剛走了一半,他又停了下來,回頭看著正在跳舞的何清清。
一曲很快結束了,何清清仿似意猶未盡,走到陳景墨身旁,伸出一隻手,邀請道:“陳先生,賞個臉吧!”
陳景墨低頭看著那隻戴著手套的手,衆人的眸光全數落在了兩人身上,不過五秒,陳景墨拉何清清入懷,迅速掌握了主動權,引著何清清進了舞池。
陳景墨和何清清配合得極好,每一個動作他都拿捏到位,薛冰瑤看著,一直看著,她從來都不知道陳景墨還擅長舞蹈,認識他這麼些年,他還從來沒有請自己跳過一回,而此時他卻跟何清清跳了起來。
看著最後那個收尾動作,何清清整個人都被陳景墨抱著,兩人以九十度直角對視,薛冰瑤心裡莫名泛起了一陣酸意。
一陣接一陣的掌聲蓋過了現場的音樂聲,沒有人注意到角落裡的薛冰瑤,此時正在偷偷抹淚。
何清清此時正與陳景墨對飲著,眸光掃過薛冰瑤的時候,脣角有著淺淺的笑。她並沒有去跟薛冰瑤打招呼,而是跟一旁走過來的一對情侶,聊著天。
女人在此時突然問道:“何小姐,恕我冒昧,我想問一下,陳先生是你的男朋友嗎?”
一旁的男士碰了碰女友的手:“不好意思,我女朋友她剛從國外回來,對於A市的事不太瞭解!”
“沒事,何小姐,她是我的紅顏知己!”陳景墨的手在此時突然搭上了何清清的肩,這一動作讓何清清心裡小雀躍了一下,她看著對面的這一對情侶,又說了幾句話,隨後兩人離去。
薛冰瑤看見這一幕,突然覺得她今晚就不該來。清清的事,景墨一個人便能完全處理好,擡頭看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眉眼全是笑,彷彿薛冰瑤纔是那個多餘的人。
放下手中的酒杯,朝著門口走去。因爲精神恍惚,薛冰瑤腳下的步子不穩,高跟鞋突然一歪,朝著後面走來的侍者倒去。
侍者也是嚇了一大跳,托盤上的紅酒,因爲薛冰瑤突然的出現,全數摔了下去,隨著‘哐當’的一聲響過後,薛冰瑤結結實實地摔在了上面。
白色的晚禮裙在此時變成了殷紅色,薛冰瑤的後背被
玻璃碎片割得生疼,已經分不清裙子上的紅色液體到底是酒還是血,周邊站著的人此時把薛冰瑤圍成了一個圈,個個對她行著注目禮。
還是侍者最先反應過來,伸手去拉地上躺著的薛冰瑤,可他剛伸出手,手便被後來的一個男人給擋開了。
陳景墨蹲下身子準備抱起地上的薛冰瑤,手剛碰到她的後背,便聽到薛冰瑤發出“啊”的一聲。陳景墨迅速把手收了回來,看著薛冰瑤,問道:“你背受傷了?”
還沒等薛冰瑤回答,圍觀的人在此時紛紛議論了起來,“她是誰啊?怎麼以前從來沒有見過?”
另一人答:“興許是誰家的助理!看看這場面、這樣子真夠丟臉的,難怪她家主子一直都沒有出現。”
“你不要瞎說。”那女子看見陳景墨的臉色變得不太好,趕緊伸手拉了拉正說話,穿著水綠色晚禮服的同伴。
“我說的都是事實……”身穿水綠色晚禮服女子的話還沒有說完,她便瞧見蹲在身旁的男人,伸手摟向了地上躺著的女子,她不由得納罕起來。
薛冰瑤即便此刻躺在地板上,眼前的事物天旋地轉,眼裡看見的事物也不夠真切,可她的耳邊還算好,把兩人的話完完整整地聽了進去。
面色變得越發難看,當陳景墨再一次伸手過來的時候,薛冰瑤用了很大的力把身體翻轉到一邊,地上殘碎的玻璃渣完全地暴露在大廳的七彩琉璃燈下。
渣片的缺口參差不齊,大小各異,可都泛著光,有幾片上面染上些許暗紅色,那應該是薛冰瑤背部被劃傷留下的印記。
陳景墨雙眸一直鎖住那些殘碎渣片,看了許久,隨後才把眸光移向薛冰瑤。此時,她已經在侍者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薛冰瑤看著陳景墨笑道:“只是一點小傷,你不必放在心上。”
薛冰瑤站得不太穩,一直在那裡晃晃悠悠,真怕她再次又摔了下去。陳景墨伸出手想要拉緊她,卻被薛冰瑤輕巧地推開:“我說了,我沒事!”薛冰瑤就近找了一把椅子坐下,轉過身的時候,陳景墨看清了她背後,白色的裙子破了幾個大洞,洞口邊緣均有一圈殷紅色。
“你都這個樣子了,還說自己沒事?”陳景墨不顧薛冰瑤意願架起她,就打算走。一旁圍觀的人在此時議論得更厲害了,說什麼話的人都有。
如果換做平日,薛冰瑤根本不會介意陳景墨這樣的行爲,他本就是一個這麼霸道的人。而今日,卻不一樣,是何清清的獲得冠軍的酒會,她作爲清清的朋友,怎麼的也不能讓清清在衆人面前失了顏面,更不能成爲清清的拖累!
想到此,薛冰瑤再次笑道:“你讓我歇歇,歇歇就會沒事的。”側頭看了一眼遠處的何清清,她正被一個大腹便便的禿頭纏著,那男人不是個安份的主,大庭廣衆之下既然敢對清清動手動腳。薛冰瑤的雙眉在此時微蹙,回頭看著陳景墨道:“你趕快去幫幫清清吧!”
陳景墨往何清清站著的方向瞥了一眼,與她打得火熱的禿頭是最近剛回國發展的大牌導演,具體叫什麼名字,陳景墨記不太清楚,只知道那男人有個外國人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