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冰瑤在此時已經急出汗來,又問道:“溪恆,你今天一直都沒有離開過房間嗎?”陳溪恆看見薛管家把眉頭鎖緊,撲在了薛冰瑤懷裡,“薛爺爺讓我背三字經,背不到不準我出去!”瞬間,陳溪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陳景墨看著眼前的此情此景,迅速把陳溪恆從薛冰瑤懷裡扶起,把他拉到薛管家身邊,說清楚事情原委,並委託薛管家好生看著陳溪恆,隨後和薛冰瑤一起回到前廳。
陳景墨把所有參加此次家宴的人都叫了過來,大家圍成了一個圈,裡三層外三層地把陳景墨和薛冰瑤包圍著。薛冰瑤一直在默默流淚,臉上的妝早已哭花。
陳景墨大聲說:“對不起,各位。剛纔發生了一件很不愉快的事,我的小兒子,也就是今天的主角,陳安樂突然不見了!”
下面的人發出了一陣唏噓聲,左右討論著,“這會不會是誰的惡作劇?”陳景墨環視一週後,誠摯地說道:“不管是哪位朋友,出於何種原因,把我兒安樂藏了起來,都請你儘快把他交出來。安樂,他實在是太小了,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等了許久,那羣圍著的衆人,都沒有一個人有所動作,陳景墨的雙眸在此時添了一層霜,板著臉說:“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們就不要怪我不顧朋友情誼,去調取監控了。如果要是我查到了你們中的其中一位,對不起,不管你是何種身份,和我有著怎樣的交情,我都不會再原諒你!”
下面已經有許多議論聲了,“是啊,是誰做的,趕快承認吧,孩子太小,這種事可不是鬧著玩的……”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卻還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陳景墨迅速推開人羣去了監控室,平日都是雜工小黃在這裡,而今日因爲實在太忙,小黃也去廚房幫忙了。小黃跟陳景墨一起去了監控室,打開畫面才發現,有一個攝像頭的位置已經偏移,完全看不到二樓主臥的位置。當然更難查清是誰把陳安樂抱走的。
陳景墨在此時猛然捶了一下桌子,那桌子發出劇烈的聲響,“小黃,你是怎麼工作的?”
小黃彎腰屈膝,委屈地說道:“先生,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昨天都還好好的,今天怎麼就成這樣了?”
“你問我啊?”陳景墨真想一拳給小黃捶上去,可看見他雙腿不斷顫抖,陳景墨又忍住了心裡的憤怒,“如果我知道,我還要你幹嘛!”
說完,陳景墨轉身而去。見著小黃還在監控室磨蹭,陳景墨的雙眸在此時射出冷冽的光,“還傻站在那裡幹什麼,趕快去報警!”
警察很快便來了陳宅,他們把賓客分成了幾個小組,派了許多警員對所有人逐一詢問。
薛冰瑤還在默默哭泣,陳景墨卻一直在跟警官強調,“一定要找到我的孩子 ,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都必須找到他。”
那個警官在接到陳安樂的案子後,上司便特意給他打過電話,說是要盡一切可能滿足陳景墨的需求。雖然目前案情毫無進展,可警官還是跟陳景墨承諾道:“陳先生,你放心,我們會盡所有的努力幫你找到你的孩子的。”
何清清此時正在被一位女性警員盤問,“何小姐,根據案件的記錄,你今天到陳宅來的時候,可不是穿的身上這一件禮服。”
何清清低頭
看了看,誠實地告訴女警員,“之前穿的是條黑色和魚尾裙,只是因爲在中途的時候,我在後園的躺椅上睡覺,裙子被挑破了,陳太太好心給我換上了這條。”
女警員很細心,抓住了何清清回答中的重點,“你的意思是說你去過陳先生的主臥?”
何清清的臉色依然不改,點了點頭。“我是跟陳太太一起去的。”
“那你有看到嬰兒牀裡的陳安樂嗎?”女警員的眸光一直鎖在何清清身上,讓她很不適應,她一口氣把事實說了出來,“當時我只看到了嬰兒牀,因爲急著換衣服,對於嬰兒牀上有沒有孩子我並不知道。”
“是這樣嗎?那你是什麼時候離開主臥的?”
“換好衣服以後,我和陳太太一起下的樓。之後,我便一直留在大廳。”何清清還向女警員指出幾個證人,“如果你不信我說的話,你可以去問問他們!”
“我會向他們詢問的,當然我也會向陳太太求證。在這件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以前,還請何小姐暫時留在陳宅。”
“這個我知道。陳太太是我的大學好友,就算你不留我,我也會留下來幫她找到孩子的。”何清清的眸光已經完全放在薛冰瑤身上,回頭看了一眼女警員,“如果你沒有其它的問題了,我可以過去看看陳太太嗎?”
“當然可以。”
何清清來到薛冰瑤身邊,替她倒了一杯水,遞給她,“冰瑤,喝點吧!警察會幫你找到安樂的!”
薛冰瑤在此時猛然擡起頭,眼裡有著許多淚光,“清清,你覺得警察真的能找到安樂嗎?”何清清猶豫了一下,又把手裡的杯子往薛冰瑤遞去,“一定可以的!”
薛冰瑤接過何清清手裡的杯子,喝了兩口,覺得沒有味道,又迅速地放下了,“也不知道安樂現在到底在哪裡?他應該餓了,會不會哭得很厲害?”
“冰瑤,別想這些了!現在最重要的是照顧好你自己,你看看你整個人都哭成淚人了!”何清清拾起紙巾不斷地給薛冰瑤擦拭著。
陳景墨原本不太喜歡何清清,可看到她一直無微不至地照顧著薛冰瑤,瞬間對她沒那麼反感了。只是陳景墨還是不太喜歡何清清看他的眼神,他覺得那裡面有毒,稍有不趁,必將被毒傳染。大多時候對何清清都是冷言冷語。
警察調查了許久,又跟薛冰瑤求證了何清清的話,沒有看出任何破綻。天已經越來越黑了,大廳裡坐著的人已經躁動起來,已經有好幾個人過來問,“警官,我們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離開?”
警官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據目前的調查進度,根本上是毫無進展,他已經跟陳景墨商量了許多次,此時又硬著頭皮敲響了二樓的書房,“陳先生,還是先讓大家回去吧,這樣讓大家等在這裡,我們沒辦法交代。你放心,陳安樂的事我們會繼續跟進!”
陳景墨按滅了手中的煙,側頭看著對面站著的警官,冷冷地問,“我也不想這麼爲難你們,關鍵是現在丟的是我的兒子,我相信這件事,一定跟下面的一羣人中的某人有關係。”
“我也知道這點。”警官在此時煩燥起來,“可我們警察辦事從來都只講證據,不能依照推測而來,強行把大家留在這裡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相反會鬧出更大的事。”
陳景墨又想了想,隱在黑暗裡問,“那目前有可以尋找的線索?”陳景墨緊緊盯著那名警官,勢要他給出一個交待才行。
警官說話時的眸光有些閃爍,“抱歉,暫時還沒有。不過已經鎖定了嫌疑人,只是暫時還不能完全的甄別他們所說的話是真是假,所以只能等查清以後再告訴你!”
“記住,我不管那人是誰?只要你們一旦查清了,就必須在第一時間通知我,我會加倍找他索要賠償!還有,關於我的兒子,我希望你們用最短的時間找到,時間太長,我真怕我的太太鬧出什麼事!”陳景墨錯開對面站著的警官向前而去,出了書房。
在五分鐘以後,警官宣佈,“大家現在可以陸續離開了,但是,在這件事還沒有完全查清楚以前,我要隨時聯絡到你們。”
大部分的人都在這時陸續離去,剩下樑秘書和童斌善後,陳宅大廳裡此時還剩下何清清沒走,她此刻正在不斷安慰著薛冰瑤。
“清清,我還挺得住,你先回去吧!”薛冰瑤看了看外面的天,已經完全黑下。何清清卻不依不饒地說:“我住的酒店就在你家附近,晚點走沒什麼事的!”
薛冰瑤突然想了何清清是B市人,在A市無依無靠,若不是爲了參加安樂的滿月宴,她此時應該在B市的家裡。擡頭看著何清的雙眸,“真是抱歉,讓你一個人住在外面。”
“誰叫我們是好朋友呢?好朋友不就應該有問題一起面對嗎?更何況我也什麼都沒做,只不過陪陪你而已!”何清清摟起身旁的薛冰瑤,讓她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溫暖。
薛冰瑤原本冰涼的心在此時得到了一絲慰藉,握緊何清清的手,雙眸裡有著濃濃的情,字字真切地說:“有你真好!”
陳景墨又在外面跟警官說了許久的話,在回來的時候碰見了童斌和樑秘書,見已經沒什麼事,便說:“你們倆先回去吧!”
童斌指了指大廳裡跟薛冰瑤坐在一起的那個女人,小聲說:“她還沒有走呢?”陳景墨看見薛冰瑤跟何清清說話的時候,心情已經好了許多。於是回頭對童斌說:“不用管她,有什麼事我會再聯絡你們的!”
說著,陳景墨已經踏著步子回了大廳。他並沒有著急著走到薛冰瑤身邊去,而是先到薛管家的房間看了一下陳溪恆,此時溪恆已經睡著。又跟一旁的薛管家囑咐了幾聲,隨後陳景墨回了前廳。
見到何清清還在跟薛冰瑤說著話,牆上的時鐘已經指向了十一點,陳景墨在此時發話了,“何小姐,時間已經不早了!”
何清清在此時才恍然大悟,低頭看了看時間,隨後笑著跟身旁的薛冰瑤說:“光顧著跟你聊天,居然連時間都忘了。”何清清從沙發中站了起來,扯了扯縮短的禮服。陳景墨的眸光被那件禮服定格,他記得這件禮服是上次薛冰瑤過生日的時候,他送給她的。只是如今怎麼就到了何清清身上,陳景墨不由地把眸光轉身了薛冰瑤。
薛冰瑤這時纔想起,告訴陳景墨,“清清的禮服被躺椅弄壞了,我讓她穿了這件。”陳景墨又看了幾眼那禮服,隨後發出一句,“我知道了!”
陳景墨並沒有多說一個字,只是坐到薛冰瑤的另一側,拉著她的手說:“安樂,我會盡快找到的,你就不要再傷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