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開前,薛冰瑤特意去見了楊采薇一面,兩人約在一間咖啡廳,薛冰瑤比之前憔悴了許多,膚色偏黃,臉側的腮幫子已經明顯凸出,整個人看起來不少老了五歲。
相較而言,楊采薇容光泛發,朝氣蓬勃,彷彿兩個人置身於兩個世界般。
服務員上完咖啡後,楊采薇瞥了薛冰瑤一眼,開口道:“沒想到你離開了陳氏集團,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我忍不住都想要可憐你了!”
薛冰瑤看見她脣角微揚。低著頭,端起餐桌上的咖啡淺嘗了一口,味道很苦。“笑話夠了嗎?我可以開始說話了嗎?”
“喲,我以爲你會一直坐著不吱聲,原來你也會生氣,也會說話啊?”
薛冰瑤一直忍耐著,可似乎這樣她越發變得猖狂,咬了咬脣,把頭靠近楊采薇低聲道:“我不是來跟你吵架的,相信你已經知道我即將離開這裡。”她擡眸看著楊采薇,對方眨眨眼,她又繼續道:“我想最後再見見溪恆和安樂。”
楊采薇一直不表態,薛冰瑤著急了:“只是見見,你放心,對於其他的事我一個字都不會提起。”
“光這一點根本不夠!”楊采薇終於說話了,薛冰瑤盯著她問:“你還想讓我答應你什麼?”
“於你而言,很簡單。”楊采薇變得認真起來,“只要你以後都不再插手我的事情,不會再和陳景墨聯繫!”
“好,我都答應你!”薛冰瑤道。
楊采薇此時從椅子中站了起來,臨走前說:“我安排好後,會讓薛管家通知你。”
等了幾日,薛冰瑤終於如願見著兩個孩子,和他們玩了一會兒後,薛冰瑤累了,坐回一旁的椅子中。
薛管家突然聽到小姐說要離開,十分詫異。此時側頭看著薛冰瑤問:“小姐,你真的要走?”
薛冰瑤知道他在想什麼,看著薛管家微微一笑:“只是暫時離開。”
“去哪裡?”
“首爾,薛叔,我走的這段時間溪恆和安樂,就全靠你了!”薛冰瑤在說道。
“你就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他們倆。只是,”薛管家瞥了薛冰瑤一眼,“只是小姐,你不打算再見先生一面?最近他和家裡的那位鬧得很厲害,說實話,我覺得你現在離開很可惜。”
“薛叔,我和景墨之間的矛盾並不止是楊采薇,總之,不是一兩話能說得清楚的,我想用這段時間好好做個休整,想想以後到底要怎麼做!”
薛管家沒想到薛冰瑤會爲這事弄得心力憔悴,整個人不但瘦了一圈,就連鬥志也喪失了。想著她做出的選擇或許是對的,於是不再做任何阻擋。
“小姐,過去了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千言萬語在此時化成了眼淚,從薛管家雙眸裡流出。
薛冰瑤看著慌了,給他遞過紙巾,薛管家擦拭的時候,她說:“薛叔,你別這樣,我又不是去了就不回來了!”
薛管家擡眸看著她道:“我知道。就是一想到你受了這麼多的苦,結局還是這樣,替你感到委屈……”話還未說完,陳安樂便跑了過來,拉著薛管家的手,奶聲奶氣道:“薛爺爺,來陪我們
玩,走,哥哥還在那邊等著呢!”
陳安樂纏得薛管家沒辦法,此時他從椅子中起身,回頭看著薛冰瑤。
薛冰瑤笑笑:“薛叔,你去吧!”
幾個人玩了整整一下午,黃昏時刻各自散去。
君華給薛冰瑤訂了三天後的航班,再三跟薛冰瑤強調了注意事項,但又怕她記不住,還專門給薛冰瑤寫了紙條,對此薛冰瑤從心裡感激著。
此時,她擡眸看著君華道:“真不知道跟你說什麼好,總之謝謝你!”
君華瞥了薛冰瑤一眼:“感謝的話你已經說過很多遍,其實真不用這樣。誰叫我們是朋友呢!”
薛冰瑤看著他,嘴角微揚:“對,我們是朋友!”
君華又道:“之前我便申請了到首爾進修的機會,沒想到這次倒和你的事情撞上了!”
“喔?”薛冰瑤看著君華,開口問:“你也要過去?”薛冰瑤心裡正猜測著君華會不會是特意爲之,正在這時候,他又說話了:“跟你不是一個時間,要一個月後。”
薛冰瑤在此時尷尬的笑了笑,隨後埋著頭吃起餐盤裡的食物。
君華一直在想,要不要把薛冰瑤生病的事告訴陳景墨。好不容易得空,特意到陳氏集團跑了一趟,但是沒有見著陳景墨,倒是碰見了楊采薇。
此時,楊采薇驚愕的看著君華,迅速左右看了看,沒人,隨後拉著君華直抵天臺。
剛站定,楊采薇滿臉怒氣的問:“你到這裡來幹什麼?這裡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
君華看著她,雖然面容變了,可是脾氣、喜好依舊。正了正神色,隨後道:“我不是來找你的!”
“那你來找誰?”楊采薇冷冷地看著君華,仿似如果他不回答,就跟他沒完一般。君華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在說話以前撇撇嘴,“你管不著!”
君華轉身正要下樓,卻聽到身後的楊采薇說:“別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是來替薛冰瑤傳話的!”
君華回頭看著她:“采薇,何苦這麼咄咄逼人呢?她已經夠慘的了!”
楊采薇避開君華的目光,轉頭看著別處說:“她慘不慘跟我無關,只是你,我不許你去見陳景墨!”
君華咬著牙,看著她,盯了許久後答:“對不起,我這次不會聽你的!”
君華剛走了兩步,楊采薇突然在後面叫:“表哥,就算我求求你,別去!”
君華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那句表哥楊采薇至少有十幾年沒再叫過,如今再叫,卻是在提醒君華,做好他該做的事。
最終君華沒有把薛冰瑤生病的事告訴陳景墨。
這段時間,陳景墨一直忙著處理公司的事,但對於薛冰瑤還是極其關心,每晚無論他加班到何時,總會在回陳宅以前繞道去海邊公寓一趟。
陳景墨心裡明白,在他停車的位置根本看不到薛冰瑤,也看不到她點的燈光,可是很奇怪,只要他到這裡,心裡便會莫名多上一份踏實。所以,每晚他都堅持著。
上次的泄露事件鬧出的風波,現在雖然已經平息,但陳景墨和陳氏集團都已元氣大傷,
楊采薇獲得了一大半的董事支持。
爲此,陳景墨一直耿耿於懷,每日跟楊采薇上演溫情戲碼,這讓他感到身心俱疲,一心想著早早了結。可他越是著急,事情便變得更糟。
陳景墨每天都忙著應付,已經越來越少有時間關注到薛冰瑤了,直到她離去的那天,陳景墨都未能及時知道。
薛冰瑤在機場徘徊了許久,不時地往四周張望著,心裡不斷盼著陳景墨能出現在這裡,那怕只是說一些送別的話語,她也心滿意足了。
通知登機的信息已經連續播了三遍,薛冰瑤還坐在原位未曾挪動半步,君華不時地瞥著薛冰瑤,見她神色未定,心中瞬間瞭然。
“要不要我給他打個電話?”
薛冰瑤慌忙將頭扭了過來,對君華說:“不,不用。”她擰著行李迅速從椅子中站了起來,尷尬地說道:“我走了!”
君華本還想再多說兩句,可看到薛冰瑤一副不樂意的樣子,瞬間又打住了。他將她送到了登機口,又替她辦了行李託運,隨後給薛冰瑤交待了幾句,看著她離開。
電梯上行的時候,薛冰瑤又回頭環視了機場一圈,還是沒人,他應該是不會來了。心在此時越發疼痛,想到這一別可能就是終身,瞬間流下了眼淚。
到首爾是幾個小時後,薛冰瑤拿著行李走出了機場,這裡的一切對於她來說都是陌生的。
身旁的人,看到的景象都充滿了朝氣,但卻絲毫帶動不了薛冰瑤低落的思緒,她還一直處於與陳景墨分離的悲傷之中。
聯絡上君華爲她安排的那個人,她是韓國的留學生,看起來要比君華年輕幾歲。
一聽到薛冰瑤介紹,那女子笑了起來:“學長在電話裡就特別交代過,讓我好好照顧薛姐。”此時她拉著薛冰瑤進屋,介紹著這裡的一切。
她叫夏羽,在首爾的醫科大學進修多年,突然聽到薛冰瑤說君華一個月後也會來,特別興奮。
“學長真的下個月就過來?”薛冰瑤以爲夏羽只是想確認,看著她點了點頭。
可兩人還沒有走幾步,夏羽又回過頭來看著薛冰瑤道:“不對啊,我記得學長申請的進修是在七月,現在怎麼就要來?”
她的話傳進了薛冰瑤的耳裡,薛冰瑤正在思考這其中的緣由,夏羽卻突然自言自語道:“或許是學校做了其它的調整吧,不管它了,只要學長能過來就好了。”
擡眸的時候已經來到她爲薛冰瑤安排的房間門前,說話前瞥了薛冰瑤一眼:“看看吧,這便是我爲你安排的房間!”
薛冰瑤走進,把手中的行李箱放下,四周看了看,回頭對夏羽笑道:“這個房間很漂亮,謝謝你,夏羽!”
夏羽聽到這話,不太好意思,擺擺手:“薛姐,這都是我份內之事,只要你喜歡便好!”
到首爾後,薛冰瑤過得並不孤單,夏羽帶著她遊了三天,對於這裡的一切,薛冰瑤有了大致的瞭解。
等到夏羽走後,薛冰瑤跟醫院方做了聯繫,對方稱:“要一個月後才能手術!”
算算時間,剛好與君華到首爾的時間吻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