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陳景墨一拳砸在了玻璃茶幾上,啪啪啪的一聲巨響,玻璃碎片掉了一地。陳景墨的手上扎進了一些殘餘的玻璃碎片,順著尋些透亮的玻璃片兒,流出了一道道鮮紅的血。
童斌在此時看到,大喊道:“大BOSS,你受傷了!”見陳景墨沒什麼反應,童斌轉身去找薛管家要了醫藥箱,回來時替陳景墨除掉手上殘留的玻璃碎片,隨後給他上了藥。
陳景墨看著包裹成糉子一般的手,厲聲道:“把剛纔搜索到的大位置告訴我,我要帶人過去,就算翻遍那裡的每一個角落,我都要找到冰瑤。”
何清清從薛冰瑤手中奪過電話,一把將其扔進了水盆裡,薛冰瑤眼睜睜地看著手機被毀,想要從椅子站起來,可是身上的麻繩卻緊綁著她,掙扎了幾下隨後又坐了回去。
薛冰瑤冰眼看著何清清:“我已經按你的要求做了,你什麼時候才肯定放了我跟安樂?”
何清清彎腰看著薛冰瑤,笑道:“笑話,我什麼時候答應過你,要放了你跟那小崽子?冰瑤,你恐怕聽錯了吧!我只是說會斷了陳安樂的奶,現在我依照諾言給他吃的。”
何清清招了招手,老K立馬拿了個奶瓶過來,塞進陳安樂的嘴裡,拼命地往他嘴裡倒,薛冰瑤看到陳家安樂被開水燙,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小胳膊小腿拼命地掙扎,她再一次陷入絕境:“清清,我求求你放過安樂吧,他是無辜的!”
何清清想了想,隨後告訴薛冰瑤:“可以,但是你還得做一件事。”
薛冰瑤疑惑地看著何清清,知道其中恐怕有詐,可現在她也是別無辦法,爲了保住陳安樂,不再讓何清清傷害他,薛冰瑤點了點頭。
“你去死啊,只要你死了,我便讓他活!”何清清的嘴角出現一絲笑,“怎麼,不捨得了?枉你口口聲聲說,陳安樂是你生命的全部,現在只不過是讓你一命換一命,你就不願意了?果然,所謂的母子情深,你也只不過是在嘴上說說而已。”
何清清又給老K遞了個眼神,老K用另一隻手揪住了陳安樂的臉,疼得他嚎嚎大哭,陳安樂哭得越大聲,薛冰瑤的那顆心便越發疼痛。擡眸看著對面坐著的何清清,用力咬了咬脣,隨後道:“好,我會按你的要求去做。但是,我也有一個要求。”
“說。”
薛冰瑤緩緩道:“給我把麻繩解開,然後再給我一些好吃的,我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再上路。還有你要給我半個小時和安樂單獨相處,在這半個小時裡,你必須無條件滿足我的需求。”
老K在此時走上前來,指著薛冰瑤說:“你以爲你是誰啊?向我們提那麼多要求,我們是不會滿足你的,你還是乖乖上路吧!”說著,老K便從腰間掏出了一把匕首,放到薛冰瑤的頸間。
薛冰瑤低頭看著那明晃晃的刀,刀上還有她的影子,知道這一刀下去她便會斃命,可是她不怕,她不想受這些惡勢力威脅。冷笑了一聲:“想動手就快點,別讓我等太久。”
何清清在此時冷笑道:“想死?沒那麼容易,老K。”何清清又遞給那男人一個眼神,剎那間,鋒利的刀尖劃破了水嫩的肌膚,薛冰瑤的脖子上瞬間出現一道刀口。鮮紅的血從刀口處緩緩流出,慢慢的染紅了
她身上的衣服。
薛冰瑤依舊咬牙看著何清清笑,老K本還想再次動手,就在他揚起匕首的那一剎那,何清清將他叫住了,“我答應你。”
“清清!”老K在此時叫道。
“別說了,就當滿足她最後的要求。相信她也做不出什麼別的事來!”
薛冰瑤被老K帶到了另一個房間,這個房間沒有窗,甚至連通風口都沒有,跟地下密定一般潮溼。她在那裡見到了一張嬰兒牀,牀單上還有許多幹了的血漬。
陳安樂在此時被老K扔了進來,男人走的時候告訴薛冰瑤:“只有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後我來帶走他,你別想耍什麼花招。”
看著那張猙獰的面孔,薛冰瑤呆呆地立在那裡,直到門響的那一刻,聽到外間有人上了鎖,腳步遠去之後,薛冰瑤才慌忙爬到了牀邊。
這是在陳安樂丟失八個月以後,她第一次見到他。他瘦小如骨,稍微觸碰便哇哇大哭。薛冰瑤慌忙將牀上躺著的陳安樂抱起,不斷地哄著:“安樂,別哭,媽媽在這裡!”
有一刻陳安樂睜大了眼睛看著薛冰瑤,隨後又繼續大哭了起來,他的小手不斷地推著那張靠近他的臉,在薛冰瑤身上隨意亂抓著。
陳安樂的指甲已經很深,指甲縫裡殘留了許多污漬,薛冰瑤想要給他修修指甲,可她在房間裡找了許久,都沒有發現有刀片一類的東西。後來,薛冰瑤用手給陳安樂摳掉了指甲。
看著那些泛著白摳得歪歪斜斜的指甲頭,薛冰瑤流下了傷心的眼淚。直到這時,原本一直鬧騰著的陳安樂靜了下來,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薛冰瑤,手再次覆上她的臉,一點一點地劃過。
薛冰瑤看見陳安樂的手臂上有一團淤青,迅速捲起了他的袖子,發現整條手臂滿是淤痕。又檢查了其他多處,陳安樂全身上下無一處完好,背後還有許多傷口,薛冰瑤又低頭看了看牀單上的那些血漬,她知道這些都是陳安樂在何清清的虐待下留下的。
將陳安樂再次從牀上抱起,用力揉進懷間,讓他感受到她的心跳,薛冰瑤在此時已經哭成了淚水,嘴裡默默唸著的也就是那麼幾句:“安樂,是媽媽害了你,是媽媽……放心,媽媽不會再讓你受苦,媽媽會把你送回爸爸身邊,爸爸會保護你,會照顧人,你再也不用過這樣的日子……”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半個小時很快便到了,老K殺氣騰騰地衝了進來,從薛冰瑤的懷裡搶走了陳安樂,薛冰瑤摔倒在地,大聲地呼喊著:“安樂,安樂……”
何清清在此時緩緩地走了進來,看著淚流滿面的薛冰瑤不斷嘆息著,伸了兩根手提掐住了薛冰瑤的下頜,說道:“多麼精緻的美人啊,就要這麼煙消雲散了,真還有些捨不得!”
薛冰瑤擡眸看著何清清,忍住了眼淚,一把掀開何清清的手,冷冷道:“不用你在這裡假好心。放心,我答應過你的事,一定會做。”此時,薛冰瑤緩緩從地上爬起,坐在梳妝檯前,慢慢上妝。
何清清一直坐在身後看著,薛冰瑤換上了一條白色的裙子,何清清知道她喜歡白色,所以特地爲她準備了,此時看見薛冰瑤穿上,走到鏡子前,問:“這條裙子作爲壽衣,你是否喜歡?”
“壽衣。”
薛冰瑤在心裡重複著這兩個字,她內心不斷掙扎,她壓根就不想死,可面對何清清的步步緊逼,她已經沒有別的選擇,看著鏡子裡面的那個何清清,薛冰瑤對她點點頭。
何清清在此時笑開了,“喜歡就好,我送你上路吧!”她將手伸過來想要攙扶著薛冰瑤走,卻被她及時避開了,薛冰瑤冷冷道:“我自己會走。”說完以後,薛冰瑤大步出了房間。
老K開車把兩人送到了海邊,何清清在薛冰瑤的背上搭了件外套,笑著說:“穿得這麼單薄,小心著涼了!”
薛冰瑤瞥了何清清一眼,正要將後背上的那件外套拿下來,卻被老K一言喝道:“不要惹我生氣,我可沒有清清這般好說話!”薛冰瑤原本搭在外套上的手,在此時垂了下來。
不就是一件外套嗎?她又何苦太過介意。一遍一遍地說服著自己,慢慢走向了海邊。
今日的海風吹得很大,薛冰瑤的裙子被風撩起,頭髮隨風飄揚,她感到有些冷,把手環在了胸前。就在這時,何清清在一旁笑道:“看吧,給你拿件外套沒錯吧!”
薛冰瑤沒有回答,又向前走了兩步,看著那一陣又一陣向著岸邊打來的海浪,薛冰瑤感到有些膽怯。
就在這時,何清清將手搭在薛冰瑤的肩頭,瞟著她說:“冰瑤,不要怕,勇敢一點。我會替你辦個風風光光的葬禮,讓你以陳景墨前妻的名義入葬,我對你夠好的吧!”
薛冰瑤在此時回頭看著何清清,面無表情地說道:“謝謝!”
兩人站在海邊又靜謐了許久,何清清又說:“馬上就要分別了,你還有什麼心願未了,我會替你完成的。”
“幫我照顧好景墨和兩個孩子,希望你能將溪恆和安樂視爲己出。”薛冰瑤咬著牙在此時說出。
何清清擡眸看了看海邊,又是一陣巨浪朝著海邊衝來,她緩緩說出:“我會按你交待的做,時候差不多了,你該上路了!”
薛冰瑤踩著沙灘,緩緩向著海邊走去。
陳景墨從童斌手裡拿到大概地址後,就動用了手裡藏著的那條暗線,那是個跨國際的黑社會組織,以前他在對付沈如海的時候便建立了這條線,後來因爲發生意外把這件事忘了,直到恢復記憶,再次有人提起沈如海的時候,陳景墨纔想起。
不到最後一刻,陳景黑是不想啓用這條線的,因爲一旦啓用,他的身上便不再幹淨,他也無法再做回那個純正的商人。可這次爲了薛冰瑤,爲了他的孩子,他必須這麼做。
組織的力量果然是龐大的,沒花多少功夫便找到了之前薛冰瑤與陳景黑通話的地點,一羣人圍成一個包圍圈闖了進去,看見一箇中年婦女手裡抱著個孩子。
那個中年婦女看到突然有人衝了進來,嚇得抱緊了懷裡的孩子,陳景墨大步走了進去,看清那孩子的模樣,從中年婦女懷裡搶了過來,隨後中年婦女被一同前來的男人制服了。
陳景墨把陳安樂交給了隨行的人,反手揪住了中年婦婦的衣領,用惡狠狠的眸光瞪著她,問道:“何清清,她人呢?”
中年婦女不斷地搖頭,身後有人從她兜裡掏出手機,交到陳景墨手上,陳景墨將電話遞給中年婦女,“給她打電話,快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