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冰瑤不明白君醫(yī)生到底在說什麼,但他真摯的情感讓薛冰瑤有受觸動,她不知道君醫(yī)生爲何會流淚,或許是看到她想起了某個人,也或許是……
薛冰瑤不敢再往深處裡想,她怕那個結(jié)果真跟自已想的一樣,她實在是接受不了君醫(yī)生的這般好意。
大約五分鐘後,君醫(yī)生才找回自已,鬆開摟住薛冰瑤的手,退後一步道:“剛纔真的是太危險了,我……”
薛冰瑤透過君醫(yī)生的眼睛裡看到了一個人影,但她很確定那不是她,薛冰瑤勉強笑道:“沒事。”
兩人都避口不談這件事,君醫(yī)生一邊走一邊跟薛冰瑤說:“整容手術(shù)的時間可以提前,但是你要承受的痛苦遠比之前多一倍,而且我並不能保證成功率,薛小姐,你考慮好真的要做嗎?”
薛冰瑤看著君醫(yī)生,痛苦她倒是不怕,只是君醫(yī)生所說的成功率她甚爲擔(dān)心,又瞥了他一眼,問道:“手術(shù)最壞的結(jié)果會是什麼?”
君醫(yī)生想了想,告訴她:“整容不成功,比現(xiàn)在醜陋,臉上可能留疤!”
聽到這話,薛冰瑤有些怕了,她怕自已真的因趕時間,弄巧成拙,再次毀容,想要回到原來的那個位置會更難。思慮再三,說:“你容我先考慮一下,等我考慮好後,我再跟你聯(lián)繫?!?
在第二人民醫(yī)院門口,薛冰瑤便與君醫(yī)生分道揚鑣了。一個人沿著街道徒步走著,也不知現(xiàn)是幾點,薛冰瑤擡頭的時候,看見一羣羣的小朋友在老師的帶領(lǐng)下,拉著小手正在橫穿馬路。
小孩子們個個面帶笑容,走起路來蹦蹦跳跳,別提有多可愛。薛冰瑤想起了陳溪恆,她已經(jīng)許久都未曾見過他。薛冰瑤想到佳音幼兒園去一趟。
在校門口的時候,薛冰瑤遠遠地便看見了園長,她正想上前跟園長打招呼,突然在那一刻想起了她新?lián)Q的那張臉,於園長而言,這是張陌生的臉,更是個陌生的人。
薛冰瑤將已經(jīng)跨出去的那隻腳又收了回來,站在原地靜靜看著。她看見園長接了許多家長進幼兒園,與那些人邊走邊笑。
薛冰瑤身邊又走過一個家長,她慌忙拉住問:“大姐,今天佳音幼兒園有什麼活動嗎?”
那大姐斜睨著薛冰瑤,像是聽見了一件奇聞般,道:“今天開家長會,你不知道嗎?”薛冰瑤的確不知道,她又往學(xué)校裡看了看,那大姐又說:“也是,看著你年紀很小,恐怕還沒有孩子吧!”
薛冰瑤不知道如何回答那大姐的話,而大姐似乎也沒打算聽她的回答,在說完以後徑直往幼兒園裡面去。薛冰瑤她也想去,可是她的這張臉讓她成不了別人的媽,她只能倚靠在鐵門外看著。希望陳溪恆在某個時候突然跑出來,這樣她便能見著陳溪恆了。
守株待兔有時候還是有一定的成效,薛冰瑤很快便見著陳溪恆了,但她看見的卻不止他一人,身旁走著的,還有那個冒充她的女子。
薇薇牽著陳溪恆的小手,兩人的步伐有些不合拍,薇薇每走一步陳溪恆都跟不上。
“媽媽,走慢點!”陳溪恆央求道。
薇薇側(cè)頭瞥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說:“再慢你就遲到了,你有沒有一點時間觀念的?”
陳溪恆不太懂,以前媽媽雖然也說他,可纔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出口成髒,她現(xiàn)在一個勁地貶低他,這讓陳溪恆很鬱悶:“媽媽,我覺得你變了!”
薇薇在此時停住了腳步,低頭看著陳溪恆,語氣緩和了許多,“媽媽,是怕你被老師抓典型,溪恆,你要知道做那樣的人可不好!”
陳溪恆擡眸望著:“媽媽,以前你不還說出場晚,就代表著是壓軸嗎?更何況現(xiàn)在我也沒有遲到啊!”
要跟陳溪恆理論,微微十次有九次輸,此時她不想再搭理陳溪恆,忙鬆開了陳溪恆的手,道:“你想慢慢走,那你就一個人走吧,媽媽,可不等你了?!?
說完,薇薇徑直朝裡面走,側(cè)頭的時候薇薇剛好瞥見站在鐵門邊的薛冰瑤,此時她雙眸直盯著陳溪恆,像是要將他抱走一般。
薇薇停在原地看了看,見陳溪恆仍舊在拖延,大喊道:“溪恆,你快點,真的要遲到了!”
薇薇大步走了回去,拉著陳溪恆的手繼續(xù)往前走。薇薇用的力道過大,把陳溪恆的手勒疼了,陳溪恆看了薇薇好幾眼,而她卻始終沒有反應(yīng)過來。陳溪恆再次央求道:“媽媽,你放手,我手好疼!”
薇薇恨了他一眼,只不過剎那間她又迅速恢復(fù)了神情,笑著跟陳溪恆說:“好,媽媽鬆手,溪恆,你可不能再耽誤了,老師和同學(xué)們都還等著我們呢!”
陳溪恆一邊走,一邊往四處張望,他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還有人在身後叫著他的名字。陳溪恆往左偏偏,薛冰瑤便往左移移,他往右偏偏,薛冰瑤便往右移。
突然一條手臂搭過了陳溪恆的肩膀,把他扣得死死的,薇薇警告道:“陳溪恆,不許再東張西望!”這個表情倒是跟薛冰瑤如出一轍,陳溪恆有半分鐘怔住,隨後乖乖聽話起來。
直到陳溪恆走進了幼兒園,薛冰瑤都沒能完整地看到陳溪恆的臉。薛冰瑤又在佳音幼兒園門口看了一會,正打算走,卻聽到一個老師對園長說:“園長,薛老師突然不願意上臺表演了,我好話歹話都說盡了,她怎麼的都不肯!”
園長眉頭蹙緊,看著那老師問:“她還在爲以前給她辦停薪留職的那事生氣?”
這個老師,薛冰瑤並不認識,可聽到兩人的談話,她已經(jīng)判斷出這位老師是佳音的老人。那老師皺著鼻子說:“應(yīng)該是這樣!”
園長在此時嘆了一口氣,“也怪我。既然她不願意出演,就找別人替上吧!”園長正要走,那老師又說了,“幼兒園裡的其他音樂老師抽到總部去培訓(xùn)了,園長,你難道忘了嗎?”
園長在此時纔想起,她一拍腦袋道:“是啊,那可怎麼辦纔好?”兩人正焦慮著,這時候,薛冰瑤大步走上前,向兩位毛遂自薦:“兩位老師剛纔的對話我都聽見了,你們現(xiàn)在缺一位音樂老師上臺表演,我想或許我能幫助到你們!”
園長和老師在同一時間將眸光轉(zhuǎn)向薛冰瑤,或打量、或疑惑,薛冰瑤在此
時笑了:“我以前上學(xué)的時候,鋼琴拿到了十級資格證書,不知道這樣是否可以?”薛冰瑤的眸光專向園長的一方。
園長果然很驚訝,她想起薛老師也是如此,但還未等她說話,對面那位老師卻已興奮地開口:“園長,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薛老師的鋼琴也是過的十級。”
園長在此時剜了那老師一眼,隨及她低下頭不再說話。等了一會後,園長看著薛冰瑤說:“小姐,我們這個表演是沒有費用的……”
她的話還未完全說完,薛冰瑤搶白道:“園長,我不收費,我只是很想表演,尤其是給孩子們表演,你就把這次的機會給我吧?”
薛冰瑤眼裡是滿滿的真誠,可園長對於她所說的話半信半疑,抱著姑且試試的想法領(lǐng)著薛冰瑤進了琴室,指著那架鋼琴道:“那小姐,你先試兩句給我聽聽,如果可以,我便用你!”
薛冰瑤給園長道了句謝,隨後坐在了鋼琴前,想了想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薛冰瑤了,她是楊采薇,那麼她便不能再彈薛冰瑤擅長的曲子。稍有停頓,隨及手指在琴鍵上飛躍起來。
薛冰瑤彈了《高山流水》中的高潮部分,園長聽著那美妙的調(diào)子,眼前彷彿出現(xiàn)一片青山綠水,她邁著小步穿過林間,還能聽到小鳥在枝頭嘰嘰喳喳的叫聲,聞到那滿山的花香。
當薛冰瑤停下的時候,園長鼓起掌來。薛冰瑤從椅子中站起,問:“園長,我可以表演了嗎?”
園長笑著答:“可以,當然可以。待會兒你上臺就表演這首曲子?!闭f完,她邁著大步離開了琴室。
另一位老師站在薛冰瑤身邊久久打量,薛冰瑤知道那是一種欣賞的的眸光,薛冰瑤抓住此時給老師留下的好印象,跟她攀談起來:“老師,這次的演出,是幼兒園裡所有的小朋友都要過來聽嗎?”
老師頓了頓,她不明白楊小姐怎麼會這麼問,可還是開口道:“楊小姐,請你放心,你的演出不光是幼兒園裡的所有小朋友會到,還有我們邀請的家長朋友們,他們也會一起聽。你剛纔彈的曲子真好,我相信等下你一定會驚豔全場?!?
薛冰瑤聽完老師的話,原本心裡還打鼓著陳溪恆會不會參加,她知道溪恆一向不愛上音樂課,而這一曲卻是他唯獨愛聽的,希望待會兒她在舞臺上彈的時候,能夠吸引到陳溪恆。
薛冰瑤表演的時間被安排到家長會以後,佳音幼兒園的小朋友們在各班老師的帶領(lǐng)下,已經(jīng)陸續(xù)入場。一個個坐著,把小手背在背上,特別認真。
薇薇知道陳溪恆一向不喜歡學(xué)音樂,剛跟陳溪恆說:“溪恆,我們就不去參加了!”隨後便聽到陳溪恆問:“媽媽,你不是最喜歡聽鋼琴曲的嗎?”
薇薇看著陳溪恆,用手揉了揉他的後腦勺,彎下腰說:“可是溪恆不喜歡啊,你不喜歡,我便不聽好了!”
“媽媽,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有骨氣了!”陳溪恆突然擺出一張嚴肅臉道:“你以前還告訴我,人一定要有自已的夢想,有了夢想遇到再多的困難也要堅持,怎麼,你現(xiàn)在卻不那麼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