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音還嫌鬧得不夠事大,她淚眼婆娑地看了陳景墨一眼,捂住自己被燙傷的手臂,默默流著眼淚,卻擺出一臉堅強人柔弱的模樣,“沒事的。景墨,可能我做了什麼不對的地方,讓薛小姐生氣了吧,我會改過來的。”
薛冰瑤冷笑,“你現在最大的不對就是坐在我面前假惺惺地演著你的拿手好戲,那麼你真的想改的話,那麼就永遠不要出現在我眼前,你覺得行麼?”
沈凌音眸底掠過一道暗芒,極爲快速,並沒有被陳景墨捕捉到。她臉上逐漸流露出傷心欲絕的表情,好不容易停住的眼淚再一次流下來,連精緻的妝容都花掉了。
看起來就像個滑稽的小丑似的,引人發笑。
而薛冰瑤也毫不客氣地嗤笑出聲,望向沈凌音的眼神就像觀賞著小丑滑稽表演的觀衆,臉上的微笑逐漸冰冷,絲絲寒氣包裹著她整個人,淡淡道:“沈凌音,說實話,你這種著急的演技在我面前表現都沒什麼用處,我已經知道你的真面目。”
沈凌音聞言,原本略微紅暈的臉頰頓時慘白了起來,她呆愣了幾秒,終於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轉眸,明明眼中泛著淚花,卻笑著對陳景墨低聲說道,“抱歉,景墨,我想起我還有一點事情沒有完成,所以我現在先回去了。”
說完,沈凌音微微低下頭,像是不想被陳景墨看見自己此時極爲狼狽的模樣,雙手捂住即將要溢出哭聲的嘴脣,匆匆忙忙地跑出了臥室。
只留下陳景墨和薛冰瑤兩人雙雙對視。
薛冰瑤略微慵懶地坐在柔軟的牀墊上,修長的美腿交疊著,眉眼之間滿是嘲諷。她微微擡了擡下巴,指向沈凌音逃跑的方向,淡淡道:“怎麼了,陳景墨,你怎麼不去追沈凌音了?她現在被我欺負的哭得可傷心了。”
陳景墨半天沒說話,他緩步上前,來到薛冰瑤面前,眸中泛著一抹無奈,卻沒有一絲憤怒,“她怎麼得罪了你?你要這麼整她。”
薛冰瑤微微瞇眸,勾脣一笑,整個人如嬌豔綻放的玫瑰,美麗而危險,“我純粹看她不順眼,怎麼了,是不是心疼了呢?”
說實在的,看見沈凌音哭得那一刻,陳景墨心中沒有任何波動,他的注意力更多的在薛冰瑤的情緒上,若是孕婦情緒波動大,可能會傷及懷中的胎兒。
陳景墨慢慢搖頭,單膝蹲在薛冰瑤面前,伸手捂住了她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掌心之中感受到了她小手的冰冷,有些心疼地皺皺眉,“如果你真的不喜歡她,我可以叫她不用照顧你,但是你不用生那麼大的氣,我替她向你道個歉就是了。”
薛冰瑤見狀,反而挑挑眉,紅脣勾起的弧度夾雜著一絲趣味,蔥白的食指微微挑起陳景墨的下巴,美眸直視著他雙眼,忽而笑出聲,“陳景墨,你怎麼了,你的性格怎麼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難不成他這樣離奇的轉變都是因爲她腹中的胎兒嗎?
陳景墨聞言,眉開眼笑起來,他薄脣勾起的弧度之中微微泛起一抹誘惑,他嗓緩緩變得
低啞深沉,“難道你不喜歡我百依百順嗎?”
說著,陳景墨擡起頭,慢慢撫摸著薛冰瑤這些天因爲孕吐關係而逐漸消瘦的臉頰,有些心疼,“需要我再叫廚師準備飯菜給你嗎?你這些天都越吃越少,你看,人都越來越瘦了。”
薛冰瑤皺眉,對陳景墨噓寒問暖的行爲感到相當不適應,她還還不如讓陳景墨像以前那樣總是明諷暗嘲她呢。
這個念頭浮現起來的那一刻,薛冰瑤徹底愣住了,不由勾脣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看來自己被陳景墨欺負的連大腦都不正常了,自己竟然想找虐。
還沒等薛冰瑤迴應,陳景墨便開始自作主張,叫廚師立即重新做了一份晚餐給薛冰瑤。晚餐端上來的那一刻,陳景墨自覺地擔當起喂她的重任。
他修長的手指拿著銀勺,盛起冬瓜湯,遞到嘴邊吹了幾口,原本這個動作沒什麼,結果下一秒,薛冰瑤眼睜睜地看著他伸出舌頭,沾了沾湯。
薛冰瑤頓時圓瞪著眼,瞪著陳景墨,就好像瞪著鬼似的,她不可置信地說道,“你剛剛乾什麼?”
陳景墨面不改色,好像這個動作很稀鬆平常似的,他將銀勺遞到薛冰瑤紅脣邊,微笑道,“來,已經溫下來了,快點喝吧。”
只見薛冰瑤緊閉著雙脣,誓死不喝下這勺湯,陳景墨狹長的雙眸微微瞇起,他一手悄悄地摸到了薛冰瑤的腰身,稍微用力撓了撓。
薛冰瑤本身就最怕癢,被陳景墨一撓,她下意識地微微張開嘴,‘啊’了一聲。
陳景墨抓緊了機會,在她大叫的一秒,迅速將湯灌入她口中。
薛冰瑤含著一口湯,原本想吐出來,卻被陳景墨一把捂住了嘴,眼前的人露出一抹狐貍般狡詐的微笑,慢條斯理地晃了晃食指,輕聲道,“冰瑤,不能吐出來哦,浪費食物的行爲很可恥,吞下吧。”
薛冰瑤細眉深深皺起,她瞪了陳景墨好一會兒,最終無奈地將湯吞下去。
吞下去的表情,就好像自己吞下了一口極爲噁心的東西似的。
但陳景墨毫不在意,幾乎盛一勺湯,也是相同的動作過後遞到薛冰瑤脣邊,臉上依舊勾著笑。
薛冰瑤垂在身側的小手緊緊攥緊成拳頭,看樣子陳景墨鐵了心要用這樣的行爲噁心她!最終被迫無奈,薛冰瑤忍著心中的噁心,被在陳景墨深邃的目光之下喂完了整碗湯。
薛冰瑤長呼一口氣,這種酷刑總算結束了。
見陳景墨還有動作,薛冰瑤焦急出聲,阻止了陳景墨,道:“你別動,我自己有手有腳,不需要你喂,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
陳景墨見薛冰瑤迫不及待地拿起飯碗,狼吞虎嚥地吃起來,生怕陳景墨會一手奪過她飯碗似的。
陳景墨雙眸微微彎起,如空中一輪皎潔的月牙,凝視著薛冰瑤的吃相,臉上的淺笑更深了。他伸手拍了拍薛冰瑤的腦袋,低聲道:“那麼你吃完了,記住早點上牀休息,知道嗎?”
薛冰瑤連忙點
點頭,就是不敢擡眸看陳景墨一眼,他剛剛那動作真的要嚇壞她了,故意用這樣的舉動來噁心她,全天下也只有陳景墨這個人做得出來了。
陳景墨見薛冰瑤乖乖地點頭,他輕笑一聲,隨後低眸看了眼腕中的手錶,便起身離開臥室。
直到他下到了一樓客廳,卻看見本應該離去的沈凌音卻遲遲待在客廳之中不願走,她整個人忐忑不安地坐沙發上,看見陳景墨下樓那一刻,雙眸掠過一道亮光,隨後很快隱藏在眸底。
沈凌音站起身,一臉擔心地朝著陳景墨跑去,緊張地說道,“景墨,你該不會因爲我的事跟薛小姐吵架吧?”
沈凌音就是想要他們兩個吵架,吵得越厲害越好!這樣沈凌音纔有機會趁虛而入。
陳景墨看了沈凌音一眼,答非所問,“你不是已經離開了嗎?”
陳景墨這一問,讓沈凌音徹底尷尬起來,她臉上擔憂的表情微微僵硬住了,呆愣了半天,還是勉強地從嘴邊擠出一句話,“我……我是擔心因爲我的緣故你們大吵一架,所以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去勸架。”
陳景墨擺擺手,斂眸,“沒事兒。”
見陳景墨臉上神情沒有一點異樣,沈凌音依舊不死心,“真的沒有嘛?如果是我的錯,我會立即上去跟薛小姐道歉!”
聽沈凌音那麼執著,陳景墨反倒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很希望我們兩個吵架?”
這一問,沈凌音的聲音戛然而止,半天后才慢慢響起,“怎、怎麼可能,我只是在擔心你們而已!”
陳景墨凝視她幾秒,忽然擡手,揉了揉她腦袋,低聲道:“剛剛抱歉,可能冰瑤她心情不好纔會這樣,我替她向你道歉。”
陳景墨此時的態度微微柔和下來,這一丁點變化實在讓沈凌音受寵若驚,她心中一喜,開心得自己都控住不住自己的行爲。、
沈凌音幾乎整個人都黏在了陳景墨身上,喜滋滋地說道,“沒關係,只要景墨不嫌棄我就行。”
陳景墨皺眉,推開了沈凌音,暗示了逐客令,“現在天色也很晚了,你快點回去吧。”
沈凌音乘勝追擊,眼角邊估計擠出幾滴淚珠,淚眼汪汪地說道,“我一個人回去會害怕,你能陪我一起回去嗎?”
陳景墨沉默下來,說實話,他真的不太想送沈凌音回去,他想空出多點時間陪在薛冰瑤身邊。
就在陳景墨斂眸思量之時,身後響起一記慢悠悠、滿是嘲笑的嗓音,清亮而悅耳,迴盪在陳景墨耳邊。
他轉眸,一看,薛冰瑤不知何時出現在客廳,她整個人依偎在樓梯口扶手邊,臉上笑著,眸中卻沒有泛起絲毫笑意,冰冷極了,“你就去送她的,反正一個女孩子家回去確實挺危險的。我想沈小姐是想要體驗下這種危險的感覺纔會事先叫自己司機走人的吧,現在害怕了,慫了。”
沈凌音過來的時候,是有專車接送。但是在她過來之後,就叫司機回去,就是想讓陳景墨送自己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