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冰瑤躺在牀上想了許多,想以後她要以怎樣的心態(tài)面對陳景墨,又要以怎樣的方式與楊采薇周旋。突然,她覺得自已很苦,總想找個人傾訴,拿著手機翻看著電話,無聊地刷著微信。
突然‘叮’地一聲,君華的頭像在此時亮起,迅速打開,君華問:“你睡了嗎?”薛冰瑤看見迅速地回覆:“沒有,正煩著呢!”
過了一會兒,君華髮了一個帶問號的表情過來。薛冰瑤本想告訴他,可一想到他與楊采薇之間的關(guān)係,瞬間便打住了。發(fā)了一連串的省略號,隨後加了一句:“還是那些事!”
君華今晚值班,醫(yī)院沒幾個人,拿著手機看了許久,隨後發(fā)出:“別想了,有空一起喝酒!”
“嗯。”發(fā)完這條,薛冰瑤將手機調(diào)成了靜音。平躺在牀上,看著頭頂?shù)臓潱茄e白得沒有一點污漬,曾經(jīng)她以爲(wèi)自已的心也能做到與這白牆一樣,問心無愧。可今天薛冰瑤才發(fā)現(xiàn)她沒有想象的那般純潔,就在陳景墨吻她的那一刻,她徹底地忘記了現(xiàn)在的身份。
她還當(dāng)自已是薛冰瑤,而他卻不是。他想跟她做情人,而她卻只想跟他做回夫妻。結(jié)果雖然都一樣,但卻有著本質(zhì)上的雲(yún)泥之別。
後半夜的時候,下起了大雨,薛冰瑤被稀里嘩啦的雨聲吵醒,擡眸看了看外面的天,漆黑一片。迅速從牀上爬來,關(guān)上那扇開啓的窗。
天亮以後又是一個晴天,薛冰瑤一掃昨日的頹廢,進(jìn)入到新的工作狀態(tài)。今早楊采薇給薛管家安排了別的事,薛冰瑤親自送陳溪恆到佳音幼兒園上學(xué)。
專職司機將兩人送到校門口後便調(diào)頭走了,薛冰瑤牽著陳溪恆的小手,一步一步地走著。陳溪恆在此時突然側(cè)頭,問:“老師,你要到爸爸的公司去上班了嗎?”
陳溪恆的雙眸一直緊盯著薛冰瑤,孩子的眼神讓薛冰瑤有了退卻的想法,可不過轉(zhuǎn)瞬間她便恢復(fù)了理智,這件事情根本不容她做出選擇。薛冰瑤看著陳溪恆笑:“是啊,不過老師還會給溪恆上課,一點都不會耽誤。”
陳溪恆一邊走一邊說:“我倒不是怕耽誤,只是覺得好可惜!”
薛冰瑤不懂,這孩子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她疑惑地看著他,問:“爲(wèi)什麼呢?”
陳溪恆再次轉(zhuǎn)過頭,跟薛冰瑤說:“其實老師完全可以去找份更好的工作。爸爸的脾氣,老師你是知道的。還有媽媽,她好像不怎麼喜歡你,這個家我已經(jīng)呆夠了,如果我足夠大,我一定會帶著老師離開這裡。”他想了想又說:“老師,你乾脆離職吧,這樣你便能離開我們家,去過你想過的生活!”
薛冰瑤怎麼都沒想到,這麼小的陳溪恆便已經(jīng)有了離家出走的想法,也不知道他心裡到底是憋了多大的委屈,她想要更直接地告訴陳溪恆,其實媽媽一直都很愛你。
可是,現(xiàn)實卻是,她不能告訴陳溪恆。
看著陳溪恆,薛冰瑤的眸裡多了些淚,不知怎的忍都忍不住,還是流了下來。陳溪恆看見,慌忙用手替她抹了抹:“老師,你怎麼哭了?”
薛冰瑤笑著抹了一把淚道:“老師是高興,高興溪恆知道替我著想了。但是,老師不會走,不會丟下溪恆你一個人。”就在這時,陳溪恆突然撲進(jìn)了薛冰瑤的懷裡,諾諾的說:“老師,如
果你是我的媽媽就好了。”
薛冰瑤的心在此時咯噔了一下,心裡有無數(shù)的話想對陳溪恆說,而最想說的那一句卻是:“溪恆,其實我就是你的媽媽。”她不能說,死死地咬住雙脣,雙手緊緊地?fù)ё蜒e的陳溪恆。
兩人抱了許久,薛冰瑤終於將懷裡的陳溪恆放下,擡眸看了看校門口,道:“好了,溪恆該進(jìn)去了!”
陳溪恆依依不捨地走著,剛走了兩步,又迅速跑了回來,“老師,下午放學(xué)你能來接我嗎?”
薛冰瑤看著他,眉眼裡都是笑:“只要溪恆願意,老師當(dāng)然可以來接你。”薛冰瑤跟陳溪恆揮了揮手,直到陳溪恆消失在人流中,她才轉(zhuǎn)身緩緩離去。
今日便是薛冰瑤到陳氏集團(tuán)報到的日子,時間定在早九點。
薛冰瑤在路口焦急地等著公交車,可好不容易盼到的公交車,每輛都是爆滿。公交車到站臺的時候根本不停,連續(xù)過了兩輛,薛冰瑤等得越發(fā)著急起來。
時間轉(zhuǎn)眼便來到八點半,算上路程正常行駛得二十分鐘,剩下十分鐘,她必須得跑著過去。薛冰瑤不想第一天到公司報道,結(jié)果就遇上遲到。
公交車在薛冰瑤的期盼下姍姍來遲,雖然擠,但明顯比之前的那幾輛鬆動了許多,上車的時候,薛冰瑤不忘擡腕看看錶,又過了五分鐘。
她心急如焚,可看到一路的紅綠燈,前面堵成長蛇陣的車流,薛冰瑤也是半點辦法也沒有。眼看著時針過了九點,分針來到五、十、十五……最後到陳氏集團(tuán)的時間,已經(jīng)是九點半。
薛冰瑤站在陳氏集團(tuán)的大樓下,做了個深呼吸,但願人事部經(jīng)理不要跟她太計較。可是到了前臺,薛冰瑤才知道她去報道的地點並不是人事部,而是總裁室。
前臺工作人員說完話後都用異樣的眸光看著她,薛冰瑤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可她現(xiàn)在不想管那麼多,只想快點過去報道,飛也似地跑去等待職工電梯。
薛冰瑤站在電梯門口來回跺著步子,不時地擡眸看下行樓層數(shù),電梯一層一層地走,薛冰瑤實在等著急了。側(cè)頭瞥了一眼對面的總裁專用電梯,沒有人使用,薛冰瑤又左右看了看,迅速跑了進(jìn)去。
門還未完全關(guān)上,薛冰瑤低頭便看見電梯口多了一雙皮鞋,她嚇得趕緊按關(guān)門鍵,不知是手太慢,還是對方手太快,電梯門在此時再次開啓,迎面站著再熟悉不過的一個人。
薛冰瑤尷尬地笑笑,退到一旁讓出一條道來,也不敢看陳景墨的臉,叫了一聲:“陳總!”陳景墨並未理她,直到電梯門關(guān)上,他才說:“你第一天上班就遲到,是覺得我好說話嗎?”
“沒,沒有。”薛冰瑤慌忙解釋:“今天早上堵車實在是太厲害了,下次我不會再這樣了。”
“你還敢有下次?”
直到此時薛冰瑤才意識到她的話說錯了,擡頭看陳景墨的時候,正好與他的眸光對撞,當(dāng)即迅速避開,移向別處:“不敢,怎麼敢呢?你可是我的衣食父母。”
“知道就好。”
兩人的話就此打住,二十一樓終於到了,陳景墨回頭看了薛冰瑤一眼,薛冰瑤紅著臉做了個請的姿勢,陳景墨走了出去。
薛冰瑤在確定陳景墨已經(jīng)走遠(yuǎn)以後,出電梯以前,將
頭探出來左右看了看,沒人,她慌忙閃了出來。
可她還沒走幾步,身後突然出現(xiàn)一個人,那人拍了拍薛冰瑤的肩頭,她嚇得瞬間轉(zhuǎn)過頭去,看到了一臉笑容的童斌。
“楊小姐,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晚?我可等你老半天了!”童斌甩了甩手上的水,看樣子是剛從洗手間出來,薛冰瑤長吁了一口氣,正要答話,童斌卻再次開口:“你怎麼從總裁專用電梯裡出來了?”
薛冰瑤瞬間覺得掛不住了,她一心想著趕時間,想著偷偷坐一回總裁專用電梯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可誰曾料到這意外接連不斷。先是碰到了陳景墨,後又碰到了童斌。想想後,還是找了個蹩腳的理由:“總裁專用電梯?我沒有看清,就那麼進(jìn)來了!”
她看著童斌笑,知道童斌一向好說話,只要跟他拉拉關(guān)係什麼的,讓他不要聲張也不是件難事。
童斌看了薛冰瑤許久,隨後道:“楊小姐,你以後可要看清楚了,要是被大BOSS知道了,後果那就慘了!”
陳景墨何止是知道,他更是看到了她,還和她同乘一部電梯上來了。薛冰瑤不知道這會給她帶來怎樣的後果,但從剛纔坐電梯的情況來看,陳景墨的臉色一直都沒有好過。“會有怎樣的後果?”
童斌在此時警惕起來,看著薛冰瑤問:“你問這個幹什麼?總之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
“陳總,他真的有那麼狠嗎?”她只是偷偷坐了一次總裁專用電梯而已,如果他真的那麼計較,她可以去找他道歉。
童斌想了想,大BOSS還從來沒有對他手軟過,除了偶爾有幾次發(fā)善心讓他提前下班,其他的還真沒有。側(cè)頭看了一眼走在身旁的人,他這樣告訴她,也能對她起到一定的警醒,童斌看著薛冰瑤,隨後點點頭。
薛冰瑤不覺從腳跟升起一陣寒意,一個激靈,背瞬間被汗溼。
到了總裁辦,童斌給薛冰瑤安排了工作,在總裁辦,名義上是童斌的副手,實際上就是跑跑腿,打打雜,除此之外,薛冰瑤還有一個專項服務(wù),專人負(fù)責(zé)給總裁倒咖啡、泡茶。
薛冰瑤覺得自已到陳氏集團(tuán)來,就是給陳景墨當(dāng)傭人的。只要陳景墨沒事,他便會按下分機號叫她過去,而一旦過去後,他又不給工作。
薛冰瑤已經(jīng)把自已能想到的,能做到的都做完了,回頭看了陳景墨一眼,他仍舊埋首處理文件,薛冰瑤在此時說:“陳總,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陳景墨擡眸看了薛冰瑤一眼,隨後道:“先等著,我還有事安排給你。”這句話,今天下午陳景墨說了不下三遍,薛冰瑤足足等了他好幾個小時。
有人過來找他,薛冰瑤趁著泡茶結(jié)束後,偷偷溜了出來透氣。可只要陳景墨將那人打發(fā)走以後,他立馬便會給薛冰瑤撥打私人電話:“楊秘書,哪裡去了?”
薛冰瑤總會笑著答:“陳總,我馬上回來。”然後以飛奔的速度回到總裁室。
這樣的日子薛冰瑤熬了三天,她便再也熬不住了。她從椅子中站了起來,大聲地問道:“陳總,你覺得這麼做有意思嗎?”
“楊秘書,具體指的什麼?能說清楚點嗎?”陳景墨揣著明白裝糊塗,他就想看看她什麼時候才肯對他全盤托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