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墨離開圖書館,撥通了一個電話,輕聲細語地吩咐了幾句之後便掛斷了電話。但是正當他發動了車子的那一刻,放在一旁的手機又開始響了起來,陳景墨掃了一眼,是沈如海打過來。
陳景墨本身不想接,但是沈如海大有不接就打到天荒地老的趨勢。
陳景墨煩躁地‘嘖’了一聲,在馬路上等綠燈的空閒時間中,終於接起了電話,還沒說話,那邊便響起了沈如海的爆吼,“你是怎麼回事?。课掖蛄四隳屈N多遍的電話,你竟然不接!?”
陳景墨眸中泛著不耐煩,語氣卻極爲平靜,他淡淡地說道:“我在開車,有什麼事嗎?”
沈如海聞言,頓時冷笑一聲,他感覺到陳景墨隱隱開始反抗著他的牽制,但是就陳景墨這個毛頭小子能掙扎開他的牽制麼?
沈如海這一生可不是白過的,他多得是主意讓陳景墨屈服。
沈如海眸中情緒開始變得冷冽下來,他冷聲說道,“凌音她醒過來了,你現在就過來看看?!?
沈凌音?
陳景墨一手牢牢握住方向盤,目不斜視地望著前方,沉默半響,一臉若有所思地開口道;“好我知道了?!?
說完後,便掛斷了電話,絲毫沒有給沈如海講話的機會。
沈如海惱火地瞪著已經響起忙音的手機,只聽躺在病牀的沈凌音虛弱地呻吟一聲,沈如海聞言,便轉過身,輕聲哄著沈凌音,“凌音,不怕,我已經將陳景墨叫過來了,這幾天他會負責照顧你的?!?
沈凌音輕微地點點頭,她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腹部,低聲道:“爸爸,我的孩子……還在嗎?”
見沈如海點頭,沈凌音微微低垂著頭,細碎的劉海微微遮掩住了自己臉上一閃而過的嫌惡,要是這次大出血,她肚子裡面的孽種就這樣沒了多好。
不用她整天時刻害怕著樑佑明一個不留神就將他們兩個之間的秘密全部說出去。
沈如海以爲沈凌音還未從之前的事故之中恢復過來,他拍了拍沈凌音的腦袋,叮囑她好好照顧身子之後便離開了病房。
沈如海纔剛剛踏出病房,便撞見緩步走來的陳景墨。
陳景墨盯著沈如海明顯不善的臉,他只微微點點頭,擡腳打算走進病房的那一刻,被沈如海一手拽住了,沈如海臉上滿是威脅,“這幾天都要好好照顧凌音,絕對不能有一點差錯!”
要是凌音身體上出現一點不舒服,沈如海絕對會讓陳景墨知道死字是怎麼寫!
說完,沈如海狠狠甩開了陳景墨,警告般瞪了他一眼,便急匆匆擡腳離開。
陳景墨轉身,眸子深沉地盯著沈如海匆匆離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麼。
沈凌音正思索著該怎麼墮掉肚子裡的孽種時候,便看見陳景墨推門走了進來,沈凌音見狀,立即開始進入了狀態。
她本身臉上沒有什麼血色,稍微佯裝虛弱,五官更是增添了一絲楚楚可憐的姿色。
沈凌音見陳景墨來到她眼前,,綻開一抹虛弱的微笑,眸中卻明亮得嚇人,她聲音極爲微弱,低聲對陳景墨說道;“景墨,你不用擔心我,我身體很好,過不了多久,身子絕對會好起來?!?
面對著沈凌音一臉故作柔弱,陳景墨只淡淡點頭,對於她的賣力表演,如果可以的話,陳景墨真想鼓掌讚賞她精湛的演技。
沒想到他現在才知道沈凌音的真面目。
不過,現在也不算遲。
思及此,陳景墨從口袋之中拿出手機,遞到沈凌音眼前,道;“這個,是不是你的手機?”
沈凌音原本柔弱的臉色看見躺在陳景墨掌心之中的手機之後,驀然變了臉色,下一秒她整個人都彈起來,伸手就搶過手機。
在一瞬間,沈凌音蒼白的臉上滲出了細細麻麻的冷汗,可見她剛剛受到的驚嚇有多大。沈凌音緊緊將手機攥在手中,勉強地扯出一絲笑容,故作鎮定道;“景墨,你真是幫了我大忙,我還想著手機去哪裡了?!?
陳景墨仔細地觀察著沈凌音臉上的情緒變化,不動聲色地淡淡頷首,“嗯,能還給你就好?!?
就在此時,沈凌音的手機驀然鈴聲大作,她低眸,看見手機屏幕上的顯示人,臉色變得更爲蒼白。
陳景墨眼尖,自然看見手機屏幕上那熟悉的一串手機號碼。
他微微斂眸,如黑羽般漆黑的眼睫將所有情緒都收入眼底,他慢慢站起身,再次擡眸,眸中一片清明,笑著對沈凌音說道;“我現在出去幫你買一碗清淡的粥過來,你先好好休息。”
說著,陳景墨便離開了病房。
但他站在病房前的走廊上,從西裝外套的口袋之中拿出黑色通話盒,他按下了盒子背面的開關,盒子便隱約傳來沈凌音略微慌亂的聲音。
在離開之前,陳景墨在靠近沈凌音病牀邊的椅子底下安裝了一個竊聽器,這個竊聽器是他開車過來的途中順便去偵探事務所那裡重金入購。
沈凌音說話的聲音很低,但她語氣之中滿是不加掩飾的厭惡。
“我都說了,高利貸我根本就還不起!再說,誰叫你過去借高利貸?我每隔幾天拿錢支援你公司已經很費勁了,你竟然還要我幫你換高利貸!說什麼都不行!”
接下來,沈凌音跟電話那邊的人大吵一架,她聲音十分尖銳,尖到幾乎可以震碎玻璃。
除了之前沈凌音說得那段之外,接下來的對話,都是一些無所謂的爭吵。
正當陳景墨準備關上開關時候,卻聽見沈凌音冷笑一聲,道:“我說了,我當時只是個旁觀人而已,殺害那個人的真正兇手從從頭到尾都只是你一個人!”
陳景墨挑挑眉,薄脣勾起一抹弧度,夾雜著一絲冷冽。
總算……逮住了最關鍵的證據。
沈凌音不顧樑佑明在那邊瘋狂的怒吼聲,硬是掛斷了電話,在樑佑明再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咬咬牙將他手機號碼拉入了黑名單。
一瞬間,沈凌音感覺自己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心中慌亂的情緒終於平息了下來,沈凌音才後知後覺感覺到自己因爲剛剛奪過手機的動作太大,不小心拉扯到了傷口,現在隱隱傳來一陣劇痛。
沈凌音咬咬牙,再一次虛弱地躺倒在牀上,嘴裡狠狠咒罵著樑佑明。
不知過了多久,陳景墨再一次及推門而進,他手中提著熱氣騰騰的白
粥,遞到沈凌音手中。沈凌音滿心歡喜地接過白粥,眼眸都笑瞇了起來,“謝謝景墨,沒想到你對我那麼好?!?
陳景墨凝視著沈凌音依舊冒著冷汗的臉,他坐在病牀邊的單人沙發,修長的雙腿優雅地交疊在一起,對沈凌音淡淡說道,“你認不認識梁氏集團的樑佑明?”
沈凌音拿著塑料湯勺的手猛然顫抖一下,勺中的白粥因爲她過激的動作,而灑落在被子上。
沈凌音總算有點紅潤的臉頰再一次蒼白下來,她僵硬地扯出一絲笑容,扯著謊,“不,不知道,怎麼了?”
陳景墨勾脣,淡淡說道:“沒什麼,最近我聽說,樑佑明現在好像很倒黴,不僅接了高利貸,還欠了銀行很多錢,他爲了抵債,都把自己名下三棟豪宅都抵押出去?!?
頓了頓,陳景墨意味深長地盯著沈凌音,繼續不緊不慢地說道,“原本他公司就因爲別人有意打壓,變得不堪一擊,但是奇怪的是,他每過幾天總會有一大筆錢來支撐著公司,真是奇怪呢?!?
見沈凌音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捧著白粥的手開始劇烈顫抖起來,連碗中的白粥都快要全部灑落在被子上。
“真是奇怪呢?!?
陳景墨見狀,忽然伸手按住了沈凌音瘦弱的肩膀嗎,低聲詢問道,“你覺得,因爲是什麼關係呢?”
沈凌音整個人都處於極爲恐慌的狀態,她害怕陳景墨會察覺到她跟樑佑明之間的關係,直到肩膀上忽然被人用力一按,她驚恐地尖叫一聲,徹底打翻了白粥。
陳景墨迅速縮回了手,冷眼地盯著沈凌音整個人在竭嘶底裡地尖叫。
沈凌音渾身顫抖個不停,她很快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雙手環住自己不斷顫抖的身子,嗓音因爲尖叫而變得有些沙啞,她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對陳景墨低聲說道,“抱歉,我現在身子有點不舒服,景墨,你能讓我一個人靜靜嗎?”
陳景墨聞言,便站起身,伸手拍了拍沈凌音的腦袋,敷衍似的讓她照顧好身子之後,便離開了病房。
沈凌音十指痛苦地揪著自己的黑髮,一張美豔的臉都扭曲了起來。
她深深喘著氣,身上的劇痛依舊隱隱傳來。
沈凌音現在不想想亂七八糟的事情,她用力將被子覆蓋住自己的身子,在被子裡面縮成了一團。
陳景墨緩步地走在走廊上,輕微而響亮的腳步聲在走廊上緩緩響起,好像一步一步逼近的死神般恐怖。
陳景墨低眸,盯著手中不斷把玩著的黑色小盒子,他眸子幽深攝人,沒有人猜得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是時候,給樑佑明最後一擊了。
讓他徹底瘋狂起來,徹底崩潰,這樣的話,那就好玩了。
思及此,陳景墨薄脣勾起一抹笑,滿懷惡意。
陳景墨從口袋之中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他若有所思地轉了轉眼珠子,對電話那頭,淡淡地說道:“幫我調查下,沈如海這個人?!?
陳景墨一直沒有忘記,沒有忘記要幫薛冰瑤調查沈如海過往的陰謀,他心中的直覺,一直感覺到薛冰瑤家道敗落直接原因就是沈如海一手造成,但是無奈找不出任何證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