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墨趕回陳宅見到的場面跟傭人描述的一致,他迅速回主臥看了看,拉開抽屜,之前他放在那裡的卡果然不見了。陳景墨低低咒罵道:“該死!”
隨後他迅速下了樓,與正在全力追捕的警方取得了聯繫。
陳景墨早就猜到何清清絕不可能那樣善罷干休,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她出手這麼快,掐點這麼準,想必已經在陳宅門口觀察許久。
此刻多想無益,陳景墨大跨步去了監控室,本想尋找點蛛絲馬跡,可他看了許久,終只看到薛冰瑤開著車,帶著陳安樂出去,“真是個狡猾的女人!”
警方很快便與陳景墨匯合了,到各個銀行走訪了,查看了他們的交易記錄,以及監控探頭,最終還是隻發現薛冰瑤一人。
警方的辦案人員羅列出薛冰瑤已經去過的銀行支點,分析了每次相隔的時間,以及取出的現金額度,最終得出一個大致路線。陳景墨坐上警車,跟著四處巡邏。
直到夜晚,何清清和薛冰瑤都沒有出現在警方所分析的那幾個支行。陳景墨不由地著急起來,詢問了警官多次,“會不會你們的行爲路線畫錯了,都這個點了,她們怎麼還沒有出現?”
坐在同一輛車裡的警官側頭看了看陳景墨,緩緩道:“不會有錯,你再耐心等等,如果今晚她們不出現,恐怕就要等到明晚了!”
陳景墨不太明白,側頭問道:“爲什麼要等到晚上,白天取錢不是更不容易引起人關注嗎?”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這位何清清,比起被人關注恐怕更擔心取到手裡的錢有多少吧!”警官這麼說,陳景墨想了想,覺得有些道理,於是又耐心等待著。
夜晚的風很大,薛冰瑤被何清清帶到一個空曠的廣場坐著,此時陳安樂已經被凍得直打哆嗦,薛冰瑤屢次三番求著:“清清,我們去個能遮風的地方吧!”
何清清給了薛冰瑤一記冷眼,道:“乖乖給我坐在這裡,哪裡都不準去,聽到沒有?”
“可是這樣,安樂他會受不了的!你看看,他的鼻子都被凍紅了。”薛冰瑤含著淚說。
“關我什麼事?”何清清說:“薛冰瑤,你最好聽我的話,把剩下的錢分批次給我取出來,否則這小崽子恐怕被凍還不止這一天!”
“好,我會聽你的話。你能給她捂捂嗎?或者你把安樂交給我,我給他捂捂。”
何清清看了薛冰瑤一眼,隨後道:“交給你也行,我量你也弄不出什麼把戲來。”說完,她把懷裡的陳安樂交到了薛冰瑤手裡。
薛冰瑤抱著陳安樂哄了一陣,不斷地給他搓著手,他冰冷的肌膚在此時終於有了一點溫度,原先閉著的雙眸在此時睜開,看見薛冰瑤,叫了一聲:“媽媽。”
薛冰瑤臉上出現片刻的笑容,可側頭看見何清清正以難懂的眸光看著她時,她又將笑收斂住,哄著陳安樂睡覺。
深夜,街道上來往的行人已經不多,今晚的月色很美,而薛冰瑤和何清清兩人均沒有心情欣賞。何清清抱著陳安樂跟在薛冰瑤的身後,薛冰瑤朝著自動提款機而去。
何清清在此時說:“你一個人進去取,我在門口看著,如果你敢在
裡面玩什麼花樣,被我知道的話,你是知道後果的!”
薛冰瑤點點頭,她已經不記得這是今天第多少次到提款機前了,一系列動作,薛冰瑤覺得自己更像是機器人一般,輸入密碼,提取金額,最後拿走現金。
薛冰瑤將新取來的錢放進了隨身揹著的那個挎包裡,在出去以後迅速地將挎包交到了何清清手裡。何清清此時的注意力完全放在包裡的錢上,絲毫沒想到一直聽話的薛冰瑤,會在這時從她手裡搶走陳安樂。
待何清清發現陳安樂脫手的時候,薛冰瑤已經抱著陳安樂向前跑出了幾步。何清清瞇眼看著,隨後迅速向著薛冰瑤追去。
“薛冰瑤,你跑不了的,你抱著一個孩子想要跑過我,簡直是天大的笑話!”何清清在後面一邊追,一邊說。
薛冰瑤此時已經累得快不行了,可低頭看著懷裡的陳安樂,她又拼著最後一點力向前跑著,可再好的意志力也敵不過身體的疲憊,轉眼之前薛冰瑤便被何清清揪住。
何清清再一次拿出明晃晃的刀,準備給薛冰瑤施以顏色。也就是在那一刻,有人朝天放了一槍,何清清不知怎麼的,嚇得蹲在了地上。
薛冰瑤看見她全身不斷地顫抖著,嘴裡斷斷續續地說著什麼,可是站的距離較遠,她聽不清楚,更不敢再次靠近她。只是將陳安樂抱著,緊緊地抱著。
這時候,陳景墨從遠處跑了過來,大喊道:“冰瑤。”薛冰瑤轉過頭,看見迎面奔來的人,迅速往前走了幾步,她和陳安樂被陳景墨護在了身後。
無疑,何清清被埋伏在這裡的警察拘捕,看著她被戴上手銬的那一剎那,薛冰瑤的心是柔軟的。
何清清還沒有從驚愣中完全回過神來,她全身不斷地抖著,彷彿不知道眼前發生了怎樣的事。嘴裡念著的只有一句:“不是我,不是我……”
薛冰瑤問道身旁走著的陳景墨,“她在說什麼?”
陳景墨瞇眼看著何清清,想到老K交待的一些事,想必何清清也是牽扯其中。可是這些都不關他的事,他更不會告訴薛冰瑤,手搭上薛冰瑤的腰,用力按了按,“我們回去吧!”
薛冰瑤抱著陳安樂和陳景墨先一步離去。
事後三天,薛冰瑤突然接到看守所打來的電話,“陳太太,何小姐想要再見你一面,你看你是否方便?”
薛冰瑤本想不去的,可想到她跟何清清好歹朋友一場,既然她執意要見,薛冰瑤便答應了下來。等到陳景墨去了陳氏集團,薛冰瑤將陳安樂交給了薛管家照顧,搭了出租車去。
薛冰瑤在看守所等了一會兒,何清清從裡面出來了。她腳上手上都戴了鐵鏈,在坐下之前,獄警替她解開了手上的手銬。
隔著一張玻璃窗,薛冰瑤仍舊能看見何清清臉上寫滿的恨意。此時兩人拿起通話設備,薛冰瑤開了口:“清清,你還好嗎?”
何清清冷笑道:“在這個鬼地方呆著,你覺得會好嗎?我不好,很不好!現在你看到我這副模樣,應該笑了吧!”
薛冰瑤不懂,問:“你怎麼會那樣想?”
“我就討厭你這一副聖母白蓮花的樣子,明明你凡事得盡了便宜,
可卻還要在世人面前,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薛冰瑤,你知道我是有多討厭你嗎?”薛冰瑤看著何清清不說話,何清清又冷笑了兩聲後,流下眼淚:“從大二的時候,我便開始嫉妒你,你成績明明只是箇中等,容貌也算不得出衆,可就因爲你的家世比我好,你便得盡了先機。”
薛冰瑤一直看著何清清,她又繼續道:“薛冰瑤,你還記得那次鋼琴比賽嗎?就是我去米蘭以前的那一次,你當時彈得真的很爛,可就那麼爛的一首曲子卻拿了比賽的第一名,你不覺得奇怪嗎?是你的好爸爸,爲了讓你出彩,讓校方把這個獎給了你!”
薛冰瑤繃著一張臉道:“別在這裡胡說八道,我爸爸,他是不會做這種事的!”
“呵呵……”何清清又笑,“你爸爸是怎樣的人,你回去問問陳景墨便知道。我今天叫你來不是想跟你聊這些往事,只是要讓拜託你幫我做一件事?”
薛冰瑤看著何清清,仍舊不說話。
“你放心,不會讓你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我只是想拜託你,幫我照顧一下我的媽媽!”
薛冰瑤擡眸看著她,冷冷道:“你憑什麼要求我做事情,要知道我們之間可有著很深的矛盾,不要忘了,你差點就把我兒子的命給取了!”
何清清把臉靠近了玻璃窗,用口形說著:“原來你也學會了記仇!”薛冰瑤拿著設備再一次說道:“對不起,我幫不了你!”就在她準備掛斷設備的時候,何清清再次將設備拿起,說:“只要你答應替我辦這件事,我便再告訴你另一個秘密。”
“對不起,我對你想說的秘密不感興趣,就這樣吧……”
何清清打斷薛冰瑤的話,“是關於我和陳景墨之間的秘密,難道你真的不想知道嗎?”薛冰瑤在此時又坐了下來,面無表情地說:“好,我答應你。”
“謝謝!”這是何清清有生以來第一次在薛冰瑤面前流露真情,薛冰瑤看出來了,這與往日的不同,她又緊了緊手中的設備,仔細地聽著。何清清說:“其實我跟陳景墨之間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薛冰瑤聽到這話大吃一驚,當即反駁道:“何清清,你又要騙人?”
何清清在這時因爲情緒激動從椅子中站了起來,身體向前傾,看著薛冰瑤說:“這次我真的沒有騙你。當時我本來是打算跟他親近的,可當我在吻他的時候,我聽到他一直在喊你的名字。然後我停了下來,故意拍了那些照片,希望今後有一天,他能真正的喜歡上我。”
“可是,你之後不是懷過一個孩子嗎?你當時還暗示我,那是景墨的,難道這也是假的?”薛冰瑤對於很多事情都不太清楚,此時她的腦子就跟漿糊一般。
“當然不是。我是真的懷過一個孩子,但那並不是陳景墨的,是一個渣人趁著我喝醉的時候,讓我懷上的。爲此,我恨,我恨爲什麼我總是遇到這樣的爛人,而你卻總是一帆風順,想要什麼都有人幫你得到。”何清清笑道:“我就是不服命,爲了擺脫那條隱形的命運之繩,我拼盡全力,不折手段,不斷掠奪,我以爲只要這樣,我便能擺脫眼前的困境,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我越陷越深,直到再也無法自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