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知道,現在沈凌音在哪裡?
原本沈凌音在自己房間睡得好好的,卻被樓下隱隱傳來一陣聲響給硬生生吵醒了,她皺眉,睜開依舊夾雜著一絲睏意的眼眸,只聽樓下的聲音不斷響起,她腦中最後一點睏意徹底消散。
沈凌音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她穿好外套,翻身下牀,走下樓梯真要不悅地開口罵出聲的同時,卻看見自己最不想看見的人出現在自家大廳中央。
是樑佑明。
他整個人邋遢得幾乎認不出來原本面目,但沈凌音憑著他背影還是認出他來了。
沈凌音看見他手中拎著一把菜刀,感覺自己雙腿有些發軟起來,雖然她不明白到底發生滿是什麼事,但是她可以確信,如果她再不逃出去,那真的性命不保!
看見樑佑明還在客廳之中徘徊著,沈凌音不由放輕了呼吸,轉身的同時,想要從口袋之中拿出手機報警時,卻不知是不是睡太久的緣故,抓著手機的手一時沒有力氣,手機從掌心之中滑落下來,順著階梯的邊緣直直摔落在地上。
手機摔在地板上的聲音很大,足以吸引樑佑明的注意力。
樑佑明聽見,原本背對著沈凌音的身影緩緩停頓了一下,在沈凌音滿是驚恐的目光下,慢慢轉過深,因爲怒氣而扭曲的一張臉上掛滿著扭曲的笑容,視線接觸到沈凌音的那一刻,幾乎從喉嚨之中發出如野獸般令人恐懼的怒吼聲,“沈凌音!”
就在那一刻,沈凌音渾身顫抖起來,額頭上瞬間佈滿冷汗,她控制不住自己滿心的恐懼淒厲地尖叫一聲之後,便連爬帶滾地衝上樓,跑回自己臥室,用力鎖好門。
但是還沒等到沈凌音以爲安全的時候,門板忽然發出一陣令人心驚動魄的聲音,樑佑明站在沈凌音的臥室門口前,用著手中的菜刀一遍又一遍地用力砍著門板。
沈凌音被樑佑明這樣的架勢嚇得渾身顫抖起來,傻傻地癱坐在地上,她現在害怕得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見門板逐漸被樑佑明砍出一道道裂縫,沈凌音十指用力揪住自己的頭髮,六神無主,連臉都蒼白了起來。
就在此時,沈凌音腦中忽然掠過一道閃光,她驀然睜大了雙眼,轉身,四肢著地地狼狽地爬到自己書櫃旁邊,從裡面拿出一張支票,胡亂地搜索著鋼筆。
等到樑佑明將門板徹底砍出一個大洞的時候,沈凌音便出現在自己眼前,與此同時伸出手,手中拿著一張支票。
沈凌音佯裝鎮定,美眸緊緊盯著樑佑明,害怕他下一步動作就是拿著菜刀朝自己臉上砍去。
“這是兩千萬,再多的我已經拿不出來了,你快點拿去還債!從今以後我們兩個就沒有任何關係!”
“沒有任何關係?”
樑佑明從大洞之中慢慢走進來,眸中閃著瘋狂的光芒,“我因爲你,現在無論是繼承人的權利還是公司,都已經沒有了,你竟然那麼輕描淡寫說我們已經沒有關係!?”
樑佑明越說越憤怒,就是因爲跟這個女人合作在一起,他纔會變得那麼倒黴!一切都是這個女人的錯!
見樑佑明的情緒越來越激動,沈凌音渾身顫抖起來,原本強硬的口氣逐漸變得溫柔起來,目前最終重要的是穩住樑佑明激動的情緒。
沈凌音咬咬牙,柔下聲音,顫抖地說道:“好,我答應幫助你,你想恢復以前的日子,我都會幫助你一一實現。怎麼樣,你覺得怎麼樣?”
樑佑明就是想讓沈凌音說
出這句話。
樑佑明擡起赤紅的眸盯著沈凌音,似乎在猜測她說的這句話是真還是假。他沉默半響,就在沈凌音的呼吸都要停止的時候,終於稍微動了動,只見他伸出手,一手奪過沈凌音手中的支票,冷聲道;“今天你說的話,你可不要忘記。”
說完,樑佑明將支票塞入自己口袋之中,轉身離開臥室。
終於解決了生命危機的沈凌音扶著牆,緩緩坐落在地上,試圖想要安撫著自己激烈到要從口中跳出來的心臟。
沈凌音緩緩擡眸,怒瞪著被樑佑明砍得不成樣子的房門,美眸之中滿是殺意!
樑佑明,你這一次算是觸碰到了我的底線,從今天開始,我是不會輕易放過你!
沈凌音美眸中似乎滲了毒藥,掠過一絲暗芒,惡毒之極。
樑佑明離開了,但並沒有第一時間回去自己的家,而且直接去了跟自己家反方向的一條路。
就算沈凌音妥成了又怎麼樣?樑佑明除了這兩千萬的支票,就一無所有,只空有梁氏大少的頭銜,有什麼用?
而在另一邊,終於奪取了樑佑明繼承人身份的樑啓明豪氣地包下一間酒吧,跟著自己一羣狐朋狗友在一件包廂之中豪氣地懟著威士忌。
樑啓明得到自己最想擁有的東西之後,第一時間就打電話給陳景墨,笑著對他說道:“謝謝你啊,陳總,若不是你的幫忙,說不定,我到現在還跟樑佑明那個傢伙明爭暗鬥中呢。”
陳景墨淡淡頷首,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的紅燈,淡淡說道:“那麼,當初你答應我的事,不要忘了。”
樑啓明豪氣地揮揮手,略微醉醺醺地說道;“放心吧陳總,我樑啓明說到做到!”
陳景墨點點頭,沒有繼續對話下去,直接掛斷了電話。
樑啓明也不在意,將手機丟在一旁,跟一羣朋友徹底嗨了起來。
就在此時,包廂的大門緩緩打開,樑佑明像個幽魂似的出現在門口前,他的視線透過略微細碎的劉海的空隙之間望過去,緊緊集中在樑啓明身上。
樑佑明的視線很有存在感,就算樑啓明想要無視也無視不了,他皺眉,不耐煩地瞪了一眼樑佑明,最後他視線緩緩往下,看見樑佑明手中握著一把菜刀,臉色頓時不好了。
身邊的人也看見樑佑明手中閃著寒光的菜刀,一臉驚恐地迅速往後退。
樑佑明緊緊盯著樑啓明好一會兒,舉起手中的菜刀,對樑啓明猛然怒吼一聲,手中菜刀就朝著樑啓明砍去。
樑啓明狼狽地躲過樑佑明的攻擊,不可置信地怒道,“你是不是瘋了!?”
樑佑明充耳不聞,嘴裡一直呢喃道,“我要殺了你!”
樑啓明雙手牢牢抓住樑佑明拎住菜刀的手,對站在一旁只知道發呆的朋友怒吼一聲叫他們快點過來幫忙。
隻身一人前往,武器只有一把菜刀的樑佑明很快被他們制服住。
樑啓明還順便報了警,一臉驚魂未定地瞪著樑佑明,不可置信地搖搖頭,“沒想到你瘋起來連人都砍。”
樑佑明狠厲地瞪著樑啓明,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樑啓明都不顧知道自己死了多少次了。
樑啓明冷笑一聲。
想要殺他?
很有趣啊。
看著樑佑明被趕過來的警察押走之後,樑啓明淡淡對自己身邊下屬,輕聲說道:“幫我準備一樣東西。”
既然想要說殺死他,樑啓
明不做一點回擊,還真對不起樑佑明的“一番苦心”。
不是嗎?
樑啓明爲樑佑明準備了一份特大的‘禮物’。
他叫人在精神病院之中用重金讓醫生捏造了一份假證明,證明樑佑明現在患有神經病,整個人像個瘋子似的到處亂砍。
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不斷掙扎著的樑佑明送入了精神病院。、
樑啓明雙手環胸,早早就在警察局門口等待的接送車的車旁,冷笑地盯著樑佑明像個畜生似的被幾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押上車。
他伸手敲了敲車窗,微笑地對樑佑明輕聲說道:“祝你玩的開心。”
搞定了這一切之後,只要讓報紙第二天早上稍微編造了下樑佑明發瘋的消息,想必沒有人會自動前去幫助他出來。
誰會幫助一個到處會砍人的瘋子呢?
樑啓明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眸中滿是嘲笑的情緒。
陳景墨開車來到了圖書館前,手中緊緊握著錄音筆,俊臉上綻開一抹笑,夾雜著一絲溫柔,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陳景墨算好了薛冰瑤下班的時間,他看了眼腕中的手錶,還有十分鐘時間。
這十分鐘過得很漫長,就像是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陳景墨終於看見薛冰瑤的身影從圖書館門口緩緩走出。
陳景墨下意識流露出一抹微笑,正要走上前來到薛冰瑤身邊的時刻,他忽然聽見耳邊有著一道劇烈劃破空氣的聲音。
陳景墨皺眉,在一秒之間,他微微側了側身子,一顆快得幾乎看不清身影的黑點就貼著他衣服擦過,用力陷入堅硬的水泥地上。
他微微俯身,伸出食指擦了擦水泥地上還在冒煙的小洞,散發出來的煙味有點奇特。
陳景墨驀然皺眉,如果猜得沒錯的話,這是子彈。
與此同時,薛冰瑤似乎看見在門口前等待著的陳景墨,她眨眨眼,正打算走過去的時候,卻聽見陳景墨對她怒吼一聲,“不要過來!”
薛冰瑤被陳景墨的嗓音給嚇得停下了腳步,等回過神來,陳景墨早就轉身鑽入車子,驅車離去。
薛冰瑤凝視著黑色轎車逐漸消失在路邊,心中驀然有著一絲不安,她皺皺眉,站在原地思索了一會,便轉身跑進了圖書館內的停車場。
陳景墨雙手牢牢抓住方向盤,銳利的眼神緊緊盯著後視鏡,根本不能放鬆一刻。
按照剛纔那發子彈,明顯是衝著他來的。
思及此,陳景墨眸中的怒色越發濃烈,如果薛冰瑤提前下班的話,她極有可能會受到波及。
到底是誰想置於他死地?
陳景墨的大腦不斷思索著每個人的可能性,最後把猜測放在了沈如海身上。
待在沈如海身邊那麼久了,陳景墨也多多少少知道他向來狠厲的手段,他對自己有威脅的人,向來都是趕盡殺絕,絕對不會留下一絲後患。
難不成真的是他嗎?
陳景墨忽然記起在薛冰瑤從沈如海別墅離開之後,便發生了一場車禍,車禍的時間太過巧合了,他當時也疑心這一點。
而且,薛冰瑤似乎從別墅中找到了一樣相當關鍵的證據,極有可能是直接威脅到沈如海,所以那場車禍纔會出現。
那現在……
陳景墨下意識地望了眼自己手中的錄音筆,眸色變得陰沉下來。
可能,沈如海這一次的目標,就是他手中的錄音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