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冰瑤繼續往前走著,直到遠離了李阿姨的視線,她才尋了一條小路,徑直往薛管家而去。在大門口的時候,薛冰瑤看見了超超,她將他叫了過來:“超超,你爺爺在家沒有?”
超超並不認識現在的薛冰瑤,只是他特別的熱心,淳樸,聽到有人問爺爺,慌忙道:“在的,不過爺爺這幾天心情不太好,阿姨,你是要找他嗎?我替你叫!”超超正要大喊,薛冰瑤卻及時將他叫住:“不用,我想進去找他,可以嗎?”
超超有些猶豫,可隨後他便領著薛冰瑤進了屋,迎來走來的是薛管家的老伴,見著自家大孫子領著一個陌生女子進了屋,慌忙問道:“超超,這是誰啊?”
超超正想說:“是找爺爺的!”薛冰瑤卻在這時開子口,“董姨,我是瑤瑤。”董姨已經許多年都不曾見過薛冰瑤了,想了想隨後又問了一句:“是薛老爺家的瑤瑤嗎?”
她記得那閨女不是長成這個樣子的,她狐疑地看著薛冰瑤。薛冰瑤點點頭,“我的爸爸叫薛其振,多年前死於心臟病,弟弟叫薛冰宇……”薛冰瑤像背家書一般說道,董姨在此時連連點頭,看著薛冰瑤眼著閃著淚光,慢慢走了過來,伸手摸著薛冰瑤的臉:“瑤瑤,你怎麼長成這個樣子了,我都快認不得你了!”說完,她眸子裡的淚在此時滴落了下來。
等到董姨心情平復以後,薛冰瑤開口道:“前不久,我遭遇了一場車禍,我的臉毀容了,被人整成了這副樣子。”薛冰瑤在此時嘆了一口氣,眼睛不由自主地往裡間瞥了瞥,“薛叔,他回來了?”
董姨看了一眼那掩著的房門,輕聲道:“正生著氣,我問他原因,他怎麼都不說,只是告訴我以後都不打算去A市了。瑤瑤,你薛叔他是做錯了什麼嗎?”
薛冰瑤不知道如何跟董姨說清楚現在的處境,但她必須親自進屋去跟薛叔解釋,無論他信與不信,她都要堅持把想說的話說完。薛冰瑤在此時擡眸看了一眼董姨,問:“我能進去看看薛叔嗎?”
“當然可以。”董姨領著薛冰瑤進屋。房門已經被薛管家鎖上,董姨叫了許久的門,他都未曾打開。董姨打算轉身去拿備用鑰匙,就在這時門突然從裡面開了。
薛冰瑤跟董姨做了一個揮手的動作,董姨漸漸走遠。薛冰瑤這麼踏進房門,當薛管家看到進來的人是那日在醫院裡見到的那位小姐,他甚是驚訝。慌忙從椅子站了起來,走到門口道:“楊小姐,你怎麼到我家來了?”
薛冰瑤看著薛管家一陣苦笑,“我不是楊小姐,我是瑤瑤,薛其振的獨生女,你從小將我帶大的瑤瑤。”
薛管家在此時更驚詫了。
薛冰瑤又說:“薛叔,我知道你可能不會信,但我說的都是事實。我遭遇了一場車禍,在車禍以前我急著去給安樂買奶粉,當時我還給那店家打電話了,那店家告訴我她們店裡的員工全部去拓展了,我找她要了另一家連鎖店的地址。我動了車,其實我以前有懼車癥,但爲了趕時間我動了停了許久的那輛轎車。在一個十字
路口,我與一輛麪包車迎面撞上。”
“你真的是冰瑤?”薛管家認真聽著薛冰瑤說的每一句話,沒有任何問題,“只是你爲什麼會成了現在的樣子?”
薛冰瑤看著薛管家苦笑,“車禍以後我昏迷了,當我醒來後,我發現自已躺在了一傢俬立診所裡,我正在接受整容手術。醫生告訴我毀容了,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整好以後的這張臉已經不是我,爲此,我感到特別的痛苦。後來,我發現在第二人民醫院裡有一個長得跟我一樣的女人,我不知道她到底是誰,她又爲什麼要以我的樣子出現,便我相信她絕對有所企圖。”
“不對。”薛管家在此時否定道:“我明明查驗過,小姐是被送往的第二人民醫院,怎麼會突然去了私人診所。當時你的手和腿都受了傷,整個人包的跟個木乃伊一樣,怎麼會……”薛管家在此時想到了一些事情。他曾經看到過這位楊小姐跟君醫生並排而走,想必兩人的關係一定很好。
“請問你跟第二人民醫院的君華是什麼關係?”
薛冰瑤看著薛管家道:“他是我的主治醫生。我的這張臉是他照著他表妹的樣子整的。”
“那他的表妹人呢?他有告訴過你嗎?”薛管家在此時發現了一些端倪。
“君醫生說,她表妹在四年前便死了。”
薛管家看著薛冰瑤,久久後“嗯”了一聲。他記得君醫生對小姐特別照顧,而且小姐似乎也對他有著特別的不同。如果事情真如眼前的這位楊小姐所說,那麼這段時間小姐的怪異,便能夠解釋得通。
比起承認小姐變得再也不認識,遠比相信薛冰瑤說的話要難。薛管家選擇了相信薛冰瑤,並答應了回到陳宅,觀察那個女人的一舉一動。
薛管家在離開陳宅後的第五天回去了。此時,他找到陳景墨說:“先生,我曾經答應過你要好好照顧小少爺,等到他上小學的時候,你便接超超到A市來上學,這句話還算數嗎?”
陳景墨很清楚前幾日薛管家突然離開陳宅的原因,他本來還在想要如何安置陳溪恆纔好,沒想到薛管家又回來了,現在還提起他曾經說過的話,擺明了是想找個臺階下。陳景墨看著薛管家道:“算數,當然算數!”
“那就好。”薛管家又說:“先生,你還能答應我一件事嗎?”陳景墨揚了揚頭,示意他說。薛管家道:“以後小少爺都歸我管,其他人不允干預,如果這點你們做不到,那麼我便只好回B市鄉下了。”
陳景墨又想了一會,道:“好。”
兩人約定好以後,陳景墨當著薇薇的面說:“冰瑤,我想著你這段時間帶安樂確實辛苦,所以我又把薛管家請了回來,讓他專心輔導溪恆的功課。還有,我知道你氣薛管家的突然離開,但他畢竟是薛家的老管家,又是你爸所託之人,一直以來對你也很好,你就低個頭別再跟他置氣。”
薇薇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已好不容易弄走的人,三兩下又被陳景墨給請了回來。還美其名曰爲給陳溪恆做功課輔導。薇
薇想了想道:“那也好,只要薛叔不再生我的氣,我便放心了!”
她並沒有打算去看看薛管家,陳景墨看著薇薇往樓上走,突然在身後問:“你不打算去看看他嗎?”
薇薇站在原地不走,她纔不想去看那個老傢伙,可面對陳景墨的問題,她怎麼的也要給個答案才行。突然想起了還在二樓的陳安樂:“我先去看看安樂。”說完,薇薇便大步上了樓。
陳景墨在此時嘆了一口氣,她真的越來越不像以前的薛冰瑤了。
如果她不是薛冰瑤,那麼她又會是誰?陳景墨想了許久,終於想到一個可能,難道她便是楊采薇,這讓陳景墨背脊一陣發涼。
薛管家將全身心都投入到照顧陳溪恆身上,薛冰瑤也因此多了見陳溪恆的機會,有時薛管家會拉著陳溪恆跟薛冰瑤聊上一會,偶爾會讓薛冰瑤帶著陳溪恆去玩上一陣。薛冰瑤跟陳溪恆的感情迅速升溫,陳溪恆總會把他的心事悄悄告訴薛冰瑤,兩人亦師亦友。
薛冰瑤並未告訴過陳溪恆事情的真相,她和薛管家之間有過約定,薛冰瑤必須自已證明她的身份,雖然薛管家很願意相信她,但他能做的事非常有限。除了答應薛冰瑤照顧好陳溪恆以外,還讓薛管家照看好陳安樂。
這段時間薇薇越發地煩躁起來,她發現陳景墨總是早出晚歸,一到她想與他親近的時候,他總是有千萬個理由來搪塞她。而最近這段時間陳景墨做得越發過分,直接搬去了書房過夜。
薇薇雖然對薛冰瑤做過一些瞭解,可那些只停留於別人的言談,對於真正的薛冰瑤她還是不能瞭解。薇薇只能按著自已的思維做事,陳景墨越不理她,越是避著她,她便越生氣。一生氣便不能全身心的帶著陳安樂。
好幾次,她帶著陳安樂在泳池邊玩,她睡她的覺,陳安樂玩他的球,玩著玩著陳安樂便掉進了泳池裡。
爲此陳景墨已經跟薇薇大吵了幾架,“如果你不想帶孩子,那我就去請專職奶媽。”薇薇看著陳景墨問:“安樂他有媽,我會帶好他的,只是這段時間覺得太疲憊了,我會盡快調整好自已的狀態。”
“這句話你都說多少遍了?冰瑤,帶不好就不要再勉強了,我看你還是歇著吧!”陳景墨對她越來越失望。
薇薇一心想要證明自已是個賢妻良母,任誰都不可以與她爭奪陳安樂,她突然一把將地上站著的陳安樂抱起,陳安樂嚇得在此時大哭了起來,“誰說我帶不好,我能帶好,我一定能帶好安樂的。”瞬間薇薇變了一張笑臉,低頭哄著懷裡的孩子:“安樂,別哭,媽媽在這裡。”
陳景墨看到這番場面,當即露出一臉無奈的表情。他再也無法在這裡安靜地坐下去,轉身開車回了陳氏集團。
想起薛冰瑤,這段時間她的變化真的太大,陳景墨已經找過多位神經科專家確認過,他們的回答均是:“陳太太,現在沒有任何問題。”
沒有問題纔是大問題,那麼這個大問題具體又是什麼呢?陳景墨再次想到了楊采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