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她起得早,廚娘也剛到家,擡頭看見模樣大改的薛冰瑤,嚇得退後一步。辨別了好久,才認出人來,此時她低著頭叫了一聲:“太太。”
薛冰瑤看著她笑了笑,隨後去了陳溪恆的房間。薛冰瑤已經有好幾日沒有見著陳溪恆了,此時推開門,他還在被窩裡睡著覺。
輕輕喚了一聲:“溪恆,起牀了。”陳溪恆瞬間睜開了眼,擡手揉了揉惺鬆的睡眼,叫道:“媽媽,早!”
“早!”薛冰瑤替陳溪恆拿過衣服,準備替他穿。陳溪恆卻呆呆地看著薛冰瑤,隨後問道:“媽媽,你哭過了?”
薛冰瑤慌忙捂住自己的臉,說:“沒有。溪恆趕快穿衣服吧!”陳溪恆又看了薛冰瑤一眼,隨後問:“媽媽爲什麼要跟爸爸吵架?”
“你聽見了?”薛冰瑤的眼淚不自覺從眼眶裡流了出來,她慌忙用紙巾拭去,說:“大人間的事,溪恆你不懂。走吧,我們去吃早飯。”
薛冰瑤牽起陳溪恆的手走著,陳溪恆又問:“是因爲何阿姨嗎?”薛冰瑤低頭看著陳溪恆未說話,他又說:“我不喜歡她!”
直到陳溪恆將早飯吃完,薛冰瑤都未見著陳景墨下樓,吃飯的時候不斷將眸光轉向二樓的書房,廚娘在一旁看著,隨後說:“陳先生,在我來的時候,便已經出了門。”
薛冰瑤“哦”了一聲後,便不再往二樓看。
薛冰瑤本想自己去送陳溪恆上學,但因爲前段時間的風波並未散去,陳宅門口還是有一些媒體出現(xiàn),薛管家阻止了薛冰瑤外出。
薛冰瑤在陳宅逛了一大圈,終覺得百無聊奈,拉了一把躺椅在後院躺著,靜靜看著遠處若隱若現(xiàn)的山丘。
快到晌午的時候,何清清到了。此時,她手裡擰著一隻箱子,遠遠地看見薛冰瑤站在門口,瞇了瞇眼,慢慢走近,站定在薛冰瑤身前,笑了笑,隨後問道:“你怎麼還沒有走?”
薛冰瑤看著昔日的好友,如今以這般態(tài)度對她,心裡寒意陣陣,看著何清清的雙眸說:“我爲什麼要走?這裡可是我的家。”
何清清狂笑了一陣,隨後道:“你的家?真是好笑了,景墨難道沒有告訴過你,他要跟你離婚嗎?我承認以前這裡的確是你的家,你過得確實很風光。可是那些日子,現(xiàn)在的你已經走到了盡頭,薛冰瑤你的富太太夢該醒了。作爲你曾經的朋友,我提醒你一句,最好現(xiàn)在就去收拾東西,馬上從這個家搬走,否則,別對我不顧昔日姐妹情誼。”
薛冰瑤看著何清清,雙眸裡全是淚,她隱忍著不讓它流下來,問道:“爲什麼?我需要一個原因。”
何清清放下手中的行李,跟站在門口的傭人說道:“把我的東西搬到主臥。”傭人有些猶豫,說道:“何小姐,太太她一直都住在主臥……”
何清清一嗓子
將傭人吼住:“你是不想在這裡幹了嗎?太太?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太太了,現(xiàn)在我是這裡的女主人,我說讓你搬去那裡,你就得搬到那裡,聽明白了嗎?”
傭人不斷地點著頭,迅速拿起何清清的行李,往二樓跑去。薛冰瑤看著這一幕,瞬間冷笑出聲:“何清清,我真是看錯了你。”
何清清此時站在薛冰瑤身前,笑看著她,說道:“你想知道我爲什麼會這麼做的原因,是嗎?”
薛冰瑤站在那裡不說話,何清清笑道:“因爲我喜歡景墨啊!”
薛冰瑤盯著她,問:“什麼時候開始的?”
“時間啊,我已經記不得了。或許是很久以前,也或許是剛剛纔開始。總之是你喜歡什麼,我便喜歡什麼,你擁有什麼,我便讓你失去什麼。等著吧,用不了多少時間,你的男人、你的房子、你的孩子,他們都將成爲我的。”何清清在此時又大笑了起來。
薛冰瑤冷了一張臉看著:“你有病嗎你!我到底是什麼時候招惹了你,你要這樣對我?”
何清清在此時不笑了,伸手捏住薛冰瑤的下頜,用力地捏著,薛冰瑤疼得不斷掙扎,她聽到何清清問:“疼嗎?你也知道會疼啊?當初你傷害我的時候,怎麼沒感覺?薛冰瑤,我告訴你,你就該死!”
說著,何清清一把揪住了薛冰瑤的頭髮,用力地扯著。
薛冰瑤瞬間倒地,發(fā)出砰地一聲響,傭人們都嚇得躲在房間裡不敢出來,薛冰瑤雙手護著頭髮,不斷地掙扎。
薛冰瑤的額頭撞到了一塊石板上,瞬間額頭上冒出一個大包,鮮血順著口子處流了出來,薛冰瑤原本還算完美的妝,在此時徹底地花了。
何清清在下一刻鬆了手,蹲下身子看著薛冰瑤,問道:“疼嗎?”手伸到了薛冰瑤眼前,薛冰瑤及時地避開了。
何清清又說:“還記得大二那年嗎?那時候的我特別愛彈鋼琴,是學校裡的佼佼者,當時有很多男生都愛慕我,幾乎每日我都會收到很多的禮物。那時候的我很開心。可自從你轉學過來,你奪走了我所有的光環(huán),你的鋼琴比我彈得好,你的播音主持也很棒,以前圍著我轉的那些男生,轉眼之間便成了你的鐵桿粉絲,每日給你送著各種各樣的禮物。而你呢?不但不知道珍惜,還把那些禮物轉送給了其他同學。薛冰瑤,你知道嗎?我從那個時候便發(fā)誓要超過你。我在學習上努力,每日去圖書館找資料。我在圖書館發(fā)現(xiàn)了景墨,漸漸地喜歡上他,準備拿到交際生的名額後再向他表白。而你?因爲仗著有個好家世,在我忙著準備的時候,從我手中悄悄地奪走了景墨。”
薛冰瑤聽著,不斷搖頭,“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那個時候我真的不知道你已經喜歡上景墨,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從你的手裡奪走任何東西,我所得的,都是經過努力得來的,事實不能僅憑你的一面之辭,便顛倒是非黑白。”
何清清在此時冷笑道:“現(xiàn)在那些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已經將你打敗。薛冰瑤,景墨他不會再要你,他親口答應了會娶我,不想太
難堪的話,我勸你現(xiàn)在就離開!”
“不,我是不會走的。這裡是我的家,我哪裡都不會去。”薛冰瑤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跑回二樓。此時傭人們正將何清清的行李往房裡挪,薛冰瑤像瘋了一般,動手將何清清的東西全數打翻。
正在這時,陳景墨突然進來了,低頭看了一眼滿地的衣服,陳景墨大聲呵斥道:“薛冰瑤,你夠了!”
薛冰瑤跌坐在地板上,擡頭看著陳景墨,輕聲喚道:“景墨。”
“不許你再這樣叫我!我們之間結束了,你最好聽清清的話,收拾東西趕緊走人。”陳景墨露出一副不耐的樣子。
薛冰瑤在此時冷笑道:“陳景墨,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好歹我們在一起生活了三年,就算感情沒有了,也還有血親。”
“你還好意思跟我說血親?”陳景墨瞇眼看著薛冰瑤,說道:“安樂,我唯一的孩子,是你把他弄丟的。從那個時候起,你就不配跟我談血親。”
薛冰瑤的心在此時跌入冰窖,她早就猜想過陳景墨會因爲陳安樂的事而憎恨她,如今親耳聽到,卻還是難以接受。
“安樂丟了,我也很難過。我想過要彌補,爲此我到處去尋找他,我們在甘肅……”
“可結果呢?你找到安樂了嗎?”陳景墨的雙眸裡迸射出一道寒冷的光,“你根本就沒有找到。別說這些沒用的,趕緊把離婚協(xié)議書籤了!”
陳景墨再次將一份新的遞到了薛冰瑤面前,說:“你以爲把那份撕了,我就沒有多餘的了嗎?實話告訴你,我準備了十份,你想撕?隨便,撕了我再拿新的。”
薛冰瑤低頭看著離婚協(xié)議書上的內容,她一個字都讀不進去,她還有很多問題想問陳景墨。看了許久後,問道:“你真的喜歡何清清嗎?”
“這個重要嗎?”
薛冰瑤重重地點點頭,陳景墨看著薛冰瑤,緩緩說出:“我喜歡……”
“好了,別說了,我籤。”薛冰瑤拾起地上的簽字筆,在簽字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陳景墨看到空白處多出來的那幾個字,心在那一刻被徹底凍住。
偷偷看了薛冰瑤一眼,她面若冰霜。隨後薛冰瑤將離婚協(xié)議書遞還給了陳景墨。陳景墨沒有伸手去接,轉而從兜裡掏出一張卡,說道:“這裡面有五十萬,其中二十萬是我補償給你的青春損失費,另外三十萬是我給你和溪恆的生活費,省著點用,夠你們花上幾年的。”
陳景墨將那張卡遞到薛冰瑤眼前,薛冰瑤看著那張卡,笑了起來,從他手中接過,仔細地看著,“你真大方,居然給了我這麼多錢?我是不是應該還要感謝你?我謝謝你了,陳景墨,可是,我薛冰瑤,不需要!”說完,薛冰瑤用力把卡和離婚協(xié)議書甩在了陳景墨臉上。
陳景墨站在那裡紋絲不動,他看到薛冰瑤指著他說:“陳景墨,我告訴你,就算我薛冰瑤窮得連一口粥都喝不上,我也不會拿你一分錢。我更不需要你的憐憫,我有手有腳,沒有錢我知道自己去賺,我會用我手雙手來養(yǎng)活自己和溪恆。”
(本章完)